“你聽說過‘波本’嗎?”
——波本,一款甘甜絲滑、頗受女性喜歡的基酒。
以組織那位boss的取名習慣,所取的代號與其本人總有那麼幾分貼合。
所以,是否可以猜測,這位波本,很受女性歡迎?
“波本?”原本就想找他套話的蘇格蘭在聽到他說話時心頭一動,正要繼續詢問,貝爾摩德卻恰好回來了,兩人不約而同停止了交談。
這個舉動也讓蘇格蘭對愛爾蘭越發好奇起來。
他不再提問是不想讓琴酒和貝爾摩德他們知道他與愛爾蘭在私下接觸,以免引來不必要的懷疑。
那麼愛爾蘭呢?他又是為什麼在貝爾摩德他們麵前閉口不言呢?
他垂下眼簾。
看來,確實如Zero所說,該找個機會好好試探試探他了,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
降穀零的手指輕輕拂過自己左耳上的藍牙耳麥,撩起了自己耳畔的細碎金發,將其輕輕勾到了耳後。
這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除了正在嚴陣以待的零組。
“來了!”
隨著一道提示,所有人都戴著耳機,聚精會神的開始接收來自他們組長的信號傳遞。
最終這一串信號彙聚到了紙上,成為了一道命令,大穀看了一眼,立刻帶著人迅速展開起行動。
降穀零認認真真看了會兒L畫,最終表情頗為遺憾:“可惜我並不懂畫作,沒能發現什麼,不過我們也許可以先將畫作如今的主人請過來?”
伊達航有些狐疑,有些不相信他會什麼都沒發現。不過……雖然不知道Zero準備做什麼,他還是很配合得親自去找人了:“是岩間公佳女士吧?我去請她過來一趟。”
“麻煩你了。”降穀零點了點頭。
這幅畫上這麼多的秘密,今晚過後必然是不可能再讓它留在對方手裡,確實得將人請過來。
甚至,今天除了這位伊藤新之助,身為畫作如今主人的岩間女士也極有可能麵臨危險,將人放在身邊一起保護才是最好的。
等伊達航離開後,他又看了看四周,“伊藤先生,這裡還算安全,但還請你不要離開我的身邊,以及,以防萬一,請不要靠近窗戶。”
“好、好!謝謝你們,降穀警官。”伊藤新之助連連點頭。他緊張地環顧了下四周,再次覺得哪裡都可疑,似乎誰都在盯著自己,但他又明白,那應該隻是他緊張之下的錯覺。
岩間公佳並不好找,她雖然是畫作如今的主人,但她也隻是本次酒會活動的參與者之一。
更嚴謹一點,她是本次酒會的發起人之一,但主辦人卻不是她。
不是主辦人,本場酒會的焦點就不在她身上,想找起來就沒那麼簡單,所以伊達航哪怕認識那張臉,在這個不小的酒會上,也花了不少時間。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人
,正準備接近對方,整個會場卻突然一黑,眾人還沒來得及驚呼,會場的備用電源啟動,會場又重新恢複了光明,雖然亮度與之前不可比,但還是在各種角度上緩解了眾人的恐懼心理。
——在東京都,在這種突如其來的黑暗中,發生了太多的命案,人多的時候概率就更高了。以至於大家一看到燈滅了,就會陷入PTSD。
好在這裡安裝了備用電路,一旦主電源斷電,備用電源立刻啟動,在不那麼明亮但足夠看清的視野已經足夠讓眾人安心。
他們飛快確認了下周圍,沒有鮮血,沒有人倒地。
隻是虛驚一場。
放心了。
會場的負責人在確認了斷電的原因後也鬆了口氣,隻是因為服務員在使用電器時不慎造成了短路,那就沒事了。
他一邊讓人去將總閘恢複,一邊向主辦人道歉:“抱歉,由於工作人員的失誤,導致了這次的突發情況,我們已經在進行處理,非常抱歉因此影響了您和大家的心情,本次會場的使用費用也會……”
他話音未落,不遠處突然傳來“砰!”一聲,眾人一驚,有心急又膽大的人順手打開了大門,一股明顯的焦糊味和逐漸湧上來的濃煙讓人心頭一跳。
“著火了!”不知是誰大聲喊了起來,會場不少還處於茫然狀態的賓客們被這一嗓子叫得驚慌起來。
“什麼什麼?!”
“著火了?!”
“天哪!”
一陣騷亂後,眾人開始向外湧動,主辦人和負責人一看這情況,心裡也是一咯噔,連為什麼會發生小型爆炸和火災也顧不上去思考了,他們趕緊開始組織人手,維持現場秩序,生怕發生踩踏事件。
“現場的這些展品也麻煩你們安排人一起幫忙處理下。”
如果發生了踩踏事件、展品丟失或損壞事件,那對他們雙方而言才是真正的大問題。
會場負責人和主辦方都深知此事,兩人分頭行事,準備將人安撫下來。
伊達航此刻恰好離主席台最近,大步過去取過擺在那裡、今天壓根沒人用過的話筒,大聲道:“大家冷靜!我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伊達航,請大家聽從安排,有序撤離!”
“目前情況尚不明朗,所謂的火災和爆炸並不是發生在會場,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離開這裡,但如果一股腦全部衝出去,隻會發生了混亂和踩踏事件,浪費大家寶貴的逃生時間!”
他的話讓眾人冷靜下來。
他們本身就長期處於地震帶和高危區,無論是逃生演練,還是真正的逃生都有足夠的經驗,應付這種突發事件理應更加從容,之前隻是一時慌了神,此刻聽到伊達航的提醒,也都反應了過來。
“對對對,冷靜,冷靜!”
情緒是會感染人的。
之前的慌亂是這樣,現在的冷靜也是如此。
現場的服務人員分成了幾隊,兩名人員負責確認情況,一隊負責展品的搬運,另一隊負責人員疏散和指揮
,另外還有一個人負責聯係總台,讓他們疏散其他樓層的賓客,分工有序,雖然一開始有些混亂,不過很快就穩住了。
降穀零在燈光熄滅的時候就提高了警覺,將伊藤新之助護在了身後,他所處的這個位置正好不在任何狙擊點上,隻是周圍還有很多人,需要提防的是有人趁亂動手。
等伊達航安撫住眾人,重新維持好秩序,他才帶著伊藤新之助朝伊達航靠過去。
“伊藤先生和岩間女士交給你了,你先帶他們出去,我留在這裡確認些事情。”降穀零道,他已經看到了朝出口方向走去的岩間公佳,在她不遠處,就是貝爾摩德二人,隻有兩個人。
至於另外一個……
伊達航看了他一眼,叮囑道:“一切小心。”
“嗯。”降穀零應了一聲,目送他帶著伊藤新之助離開後,才順著畫作的方向搜尋過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高大的“保鏢”正朝那邊靠近。
「已經抵達現場。」此時,藍牙耳麥中傳來大穀的聲音。
降穀零低低應了一聲:“嗯,按計劃執行。”
「是!」
隨著大穀的應聲,一小隊穿著服務員服裝的青年從入口處進來,與朝外走出去的他擦肩而過。
進入場內的青年們迅速分成了幾組,加入了幫忙搬運展品的行列中。
“那邊就交給我們吧。”一組人員看著還沒開始搬運的一個區,利落地搬了起來。
“太好了,幫大忙了!”正手忙腳亂的工作人員看到他們頗為感動,隻覺鬆了一口氣。
青年們朝著伊藤的畫作靠近,在看到那名站在畫作前的高大身影時還格外有禮貌地勸阻道:“先生,這裡發生了危險,請您儘快撤離,避免受傷。”
“哦、哦……”正準備動手的愛爾蘭被他們打斷,手中的東西不動聲色地滑入了口袋中,“我就是覺得這畫不錯,想再看看。”
“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將畫作好好歸還給主人的,以後您一定還有機會在其他展台上看到。”青年工作人員繼續溫和勸道,“現在還是逃生比較重要。”
“說的也是……”愛爾蘭心知如果繼續靠近隻怕要引起眾人的注意,這就違背組織的宗旨了。
他隻能一邊順著他的話回答,一邊遺憾地收手,然後眼睜睜看著他們將那幅畫連帶著強化玻璃一並抬走,放到專門的推車上,快速從他麵前離開。
“計劃B失敗。”愛爾蘭邊朝門口走,邊彙報。
本想用隨身攜帶的化學藥劑滲入玻璃後讓那幅畫自然毀掉的,可惜這群服務員來得太迅速。
“先撤離,從裡麵出來後執行C計劃,如果中途有機會,就乾掉那兩個人,注意,不要被那兩個警察發現。”
愛爾蘭應了一聲,快步與貝爾摩德他們彙合。
現場發生的事自然沒有逃過她的眼睛,一看到那群人過去,她就知道這個所謂的B計劃要失敗了。
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製造
的,可惜隻能這麼錯過了。
不過沒關係,他們今晚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既然已經確認了畫作確實有問題,也知道畫作如今的主人是誰,後麵的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
她來之前就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專門的畫展,看了現場後,更是發現,除了這幅畫以外還有不少珍貴的展品,而那些展品前麵從來不缺駐足欣賞的人。
和深知其中秘密的他們不一樣,這幅畫對現場的賓客來說,不過是用來附庸風雅的工具而已,駐足的人雖然也有不少,但她很確定,在場的人中,真正發現其中秘密的人除了波本以外,一個也沒有。
就連波本自己帶來的那名警察都沒有發現。
她也不知該為這個事實高興,還是惋惜。明明那麼明顯了……不過,如果真的發現了的話,說不定活不過今晚呢?
她漫不經心地想著,既然確認了這一點,那他們接下來要解決的對象就變得清晰了。
伊藤新之助,和疑似引導了這場展會舉辦的岩間公佳。
——如果不是直接把這群人全部解決造成的動靜會太大,也會被波本製止的話,她其實也不介意直接送他們一顆大型煙花的。
夏日,不是最適合看煙花了嗎?
她輕笑著,不緊不慢地跟著人群朝外走去。
另一頭,本次任務因為這起突發事件而無法繼續執行,接到了撤離通知基安蒂三人萬分不滿。
“嘁!每次都這樣!”不滿的基安蒂不小心的公頻內抱怨了起來,“隻要他在……”
“基安蒂。”琴酒冷冷的警告聲將基安蒂的話語打斷。
“嘁!”基安蒂不滿,卻還是乖乖閉了嘴,又轉回狙擊手的三人小隊頻道中繼續埋怨,“我真的煩死他了,啊啊啊啊!”
“……嗯。”科恩的聲音也悶悶的,顯然對此深有同感。
以後出任務,可以不要在東京都嗎?他一點也不想遇到波本了……每次遇到他,他就沒法殺人……唉!真的太不痛快了。
“波本,真礙眼。”卡爾瓦多斯說得頗有幾分咬牙切齒。
他倒是對今天沒能殺成人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但今天在用瞄準鏡觀察任務對象時,在再再再次見證道了貝爾摩德的迷人風采之外,又見到了她主動與波本調情的樣子。
與蘇格蘭不一樣,始終對貝爾摩德心存愛慕之心的他一眼就能辨識出她對波本的親昵是發自內心的……
所以說,波本真的太礙眼了!
想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