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合(1 / 2)

嬌養笨蛋美人 將欲晚 7425 字 8個月前

5.

樊肅把薑毓寧交給竹葉之後,又折回明雪園,同繡夏說了趙城的事。

沈讓那一箭紮透了趙城的整條胳膊,再加上沒有及時處理,趙城根本活不成。

樊肅做事十分謹慎,他將趙城的屍首拖到了不遠處的野樹林,又在他身上潑了兩壺烈酒,傷口亦做了模糊處理。

等過兩日有人發現,也隻會以為他是喝醉之後誤入野林,掉進了林中陷阱,然後被尖銳的樹枝卡斷了手臂,失血過多而死。

根本不會有人懷疑到薑毓寧這邊。

繡夏聽著樊肅平靜的描述難免有些心頭惴惴,但還是將其中細節儘數記下,並再度謝過樊肅。

樊肅眼下的態度也溫和許多,他揖手回了個禮,然後道:“在下已經派人在貴府院牆邊的老樹上綁了鈴鐺,等姑娘忙完,搖響鈴鐺,自會有人把薑姑娘送回來。”

“多謝樊護衛。”繡夏應下,又接著去清掃血跡。

凝固的血跡想要完全不留痕有些麻煩,等她徹底弄乾淨,已經將近酉時。

身上的衣裳難免沾染了血腥氣,繡夏回房換了身乾淨衣裳,按著樊肅所說,來到了院牆邊。

老樹上,果然有一根低枝上綁著一串銅鈴,是她抬手就能碰到的高度。

她有心想讓薑毓寧在隔壁多待一會兒,又怕有人在默默監視,到底沒再耽擱。

叮鈴——

銅鈴被晃響。

沒等太久,便見人抱著薑毓寧越過院牆,落進了明雪園。

“奴婢竹葉,奉我家公子之命,給薑姑娘送回來了。”來人甚是客氣,放下薑毓寧後,還向繡夏福了福身。

繡夏急忙回禮,視線卻一早就黏在了薑毓寧身上。

不管怎麼說,讓薑毓寧在彆人家待上半天,她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

好在小姑娘看上去已經精神了許多。

與去時隻著寢衣的狼狽不同,眼下薑毓寧全身上下都換了新衣裳。

上麵穿著一件暗紅色的織花小襖,下著素紋緞裙,樣式看上去平平無奇,實際上邊緣處是用金線勾邊。

腰間還多了一塊從前沒有的玉佩,繡夏打眼一瞧,便知其定然價值不菲,就是從前在景安侯府時,也少見品相這樣好的玉。

繡夏暗暗心驚,更好奇那位年輕公子的身份,但是此時,她隻是有些惶恐地開口,“這……是不是太貴重了?”

竹葉笑了一下,說:“這是我家公子送給薑姑娘的見麵禮,您收著便是。”

聽她這麼說,繡夏暗自鬆了口氣,她牽住薑毓寧的手,對竹葉謝道:“這半日辛苦姑娘了,更多謝貴府公子仁慈,不計較奴婢先前的冒犯。”

“繡夏姑娘說笑了。”竹葉和善一笑,“我家公子很喜歡薑姑娘,還說等來日有空,再接薑姑娘過來用膳呢,隻望姑娘彆嫌煩才是。”

沒有沈讓的授意,竹葉自是不敢這麼說的。

對於這個愛哭會鬨的小姑娘,沈讓的確生出幾分憐惜和喜歡來,總歸在常青園的日子孤寂無事,身邊多這麼個小兔子,閒來逗弄逗弄,也算得趣。

隻是話雖如此,但接下來很快就是建昭帝的聖壽,屆時百官相聚,沈讓有心爭儲,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打點官員、結交人脈,直到四月初一萬壽節過去,沈讓才總算能喘口氣,重新回到了常青園。

近半個月幾乎連軸轉,當晚沈讓難得睡了個好覺,翌日醒來也比平時晚了半個時辰。

上午還約了人要回上京談事,沈讓沒有練劍,用過早膳,馬車也備好了,沈讓問一旁的樊肅,“人來了嗎?”

樊肅回道:“估摸還要一刻多鐘。”

沈讓一邊上車一邊吩咐,“把馬車停到後門那邊等。”

“是。”

常青園的後門開在一條僻靜的土路上,雜草叢生,平日少有人來。馬車很快行出彆院,停在一方隱蔽處。

沈讓仍覺困倦,倚著車壁閉目養神,不知過了多久,不遠處的一道院門被人擠開,緊接著是一陣嘈雜紛亂,沈讓沒有睜眼,隻問外麵守著的樊肅,“怎麼了?”

“像是明雪園出事了。”樊肅很快回道。

“哦?”沈讓尾音輕輕上挑,不算太意外,卻也沒想到自己近兩個月沒回來,一回來就又撞上了明雪園出事。

他輕歎一聲,難免想到那個很會哭的小丫頭,這回終於睜開眼睛。他撩開邊側車窗上的竹簾,望向那正熱鬨的門口。

因為距離有些遠,沈讓隻能看見一群人擠在那裡,吵吵嚷嚷的,像是在堵門,至於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做什麼,卻是不清楚。

默默看了一會兒,那邊的吵嚷聲仿佛又高了幾分,幾聲不甚恭敬的“姑娘請回”,也順著清風徐徐送入沈讓的耳朵。

“去瞧瞧。”長指在車窗邊輕敲兩聲,沈讓吩咐道。

“是。”

樊肅領命而去,沈讓本欲落下竹簾,卻見方才一直沒看見的薑毓寧出現在了視野之內,她被繡夏護在身後,麵對著好幾個丫鬟婆子的阻攔,竟就那樣闖了出來。

即便很快又被人擋下,可她小小的個子竟沒有一點退意,挺著腰板不知在說些什麼。

樊肅很快回來,如實稟報道:“回公子,是景安侯府的老夫人去世了。”

這倒是沒想到。

沈讓擰了擰眉,想起先前命人查過的薑毓寧的背景出身——

景安侯府這位老夫人杜氏,並非景安侯的生母,她是老侯爺的繼室,生下的是老侯爺的二兒子薑硯,也就是薑毓寧已逝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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