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長公主金安 何為道 6456 字 8個月前

前朝被推翻至今也不足百年,出自五柱國赫連家的太祖皇帝赫連章以順應天意的稱號改朝換代,其皇後郭氏正是京師郭家的嫡長女,赫連幼清的曾皇祖母。

貞元七年,繼位的高宗皇帝又迎娶了郭家女為後,也就是赫連幼清的皇祖母,大郭氏的長姐。

但之後的郭家女卻沒有再次掌管後宮,僅做到貴妃,並在五年前去世。

雖然多少隔得遠,但真要算起來赫連幼清與郭家還多少有那麼一丟丟血緣關係。

這也是為何小郭氏的幼子能稱呼赫連幼清為公主姐姐,不過到底是有些越了線。

顧文君乖乖的充當自己的背景布板,就等著眾人將赫連幼清迎入府內後,找機會溜走。

好在這些人也並未在府外停留許久,便浩浩蕩蕩的進入府中。

就在這時,原本要走的顧文君腳下一頓,轉開頭看向公主儀仗中的一輛馬車,轆轆的馬車聲中,車蓋相連著十駕繡著織錦寶馬雕車安穩的行駛,馬車四麵絲綢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被金色細軟的柔紗遮擋。

那是公主的隨行禦輦,輦中自然是赫連幼清的私人物件。

“大爺?”正攙扶顧文君的東菱見她停下,不免疑惑看向了她。

顧文君眉頭一緊一鬆,她微眯著眼,細細打量著已經在噠噠的馬蹄中行過的寶馬雕車,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

“可是身體不適?”東菱擔憂問道。

顧文君搖了搖頭“無礙。”她頓了頓。“走吧。”

“是。”

東菱也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事實上對於今天能看到天家顏麵的她來說,至今還有些恍恍惚惚的。若不是一旁大爺需要她小心陪護攙扶,以東菱跳脫的性子怕是早就想在向前一些,近距離的一探天顏。

哪怕那禦輦已經行遠,顧文君都有些遊移不定。

她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就在剛剛,在那禦輦中,她竟然感覺到微弱風元素的能量。

或許是這破身子太過虛弱產生幻覺,但也有可能有什麼東西將能量阻擋,讓她一時也摸不清楚。

考慮到長公主舟車勞頓,將赫連幼清等人送到單獨修葺的一處觀園後,眾人便恭敬離開。

這處觀園雖比不得睦錦堂的奢華,卻也精妙到了極致。

回廊中曲徑通幽,遊廊似環龍繞行,翠竹掩映,又有石子漫路,溪水潺流,一帶翠嶂被百竹遮映,又有林木聳立,奇花閃灼。

遠遠一望,似有天水一線間,亭台水榭中,花木曲徑之下在漸行數步,可見雕梁畫棟的飛宇樓閣,水磨的群牆下,白石台嘰,鑿成的斑駁花草樣貌,又有樣如猛獸珍奇縱橫拱立。

最精妙的還是將珍奇異鳥放在單獨的亭榭之中,既能讓人遠觀,又不會驚擾了貴人平添厭煩。

見顧家的人已走,赫連幼清身邊的大宮女司琴忙差人伺候長公主梳洗。

侍女們井然有序各司其職,等到日頭西落,早有禦廚在東廚備好佳肴等候差遣。

似乎是忙亂了一天身體乏累,赫連幼清並沒有食欲,沐浴更衣之後便軟在了臥榻上。

一雙狹長的鳳眸此時微微合著,既無平日的凜然生威,又無白日巧笑嫣然,瓊鼻玉宇,唇若點櫻,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隻虛虛睡著,便以容貌極盛。

她身上僅著著一件白鍛連襟滾著銀雲金線繡著五鳳歸元的輕紗,一抹淡青色的貼身小衣虛虛的伏在胸口,肌膚若雪,呼吸起伏間,可見盈盈雙峰若隱若現。

烏黑如泉的長發在侍女小心擦拭下如流水滑動,赫連幼清側臥於榻,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陰影之中,立於內室通體鎏金的長信宮燈,燭火亂顫,明明滅滅。

這時司琴持著一盞宮燈從外走入,將宮燈交給一旁的侍女,穿過宮女卷起的白紗串著紅紫相間珊瑚珠的簾帳,緩步走了進來。

見赫連幼清在榻上淺眠,司琴接過小宮女手中鎏金透雕白玉梳,小心的持起赫連幼清的發,輕輕地梳著。

好一會兒赫連幼清才稍微抬起眼,睫毛翕合間,狹長的鳳眸猶如漫上氤氳的煙雨,水潤的落滿星光。

“如何。”她嗓音有著清醒後微啞,眉宇間染了些許的倦怠。

“與司棋說的不落絲毫。”司琴恭謹道。

長公主出行雖有宮婢跟隨,但要伺候周全,還需些粗使雜役聽候差遣,顧家想得周全,無需宮中的人多說,早早就安排好將顧家的仆婦放入後院。

但也未必不是沒有其他的目的在裡麵。

司琴自小就陪伴赫連幼清,如今能做到大宮女,自有一番過人能力。

想要打聽些消息,單單利用觀園裡的顧家粗使,便以手到擒來。

“不過奴婢其實不大敢確定。難保顧家人放在觀園裡的仆婦沒有其他心思,奴婢覺得,還需再多觀察些時日。”司琴猶豫了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有一點倒是真的,顧家大房的嫡子身子是一直不大好的。就是不知近日受了什麼刺激,忽然挑了二房和三房的梁,觸怒了睦錦堂的老太太。”

“這麼說,顧文君還真是應了那句大夢初醒?”赫連幼清嘴角噙著一抹笑,麵容卻是讓人辨不出是喜是怒。“嬤嬤,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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