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搬運屍體,顧家的仆人在上山時多少備了一些。
顧文君顛了顛手中的繩索,找到一根較長的,一端係在腰上,一端綁在了崖邊的一棵參天古樹上。
之後她命令坤一看著係在樹上的繩索,簡單的做了幾下伸展運動,將其他幾根繩索捆在腰上就要下崖。
坤一臉色一變,伸手就要阻止。
“大爺,萬萬不可!”
“你隻管看好繩索,莫要管我。”顧文君眼看斜斜掛在天際的日頭,臉上浮現少許不耐。
“這山崖少說也有數丈,單單以大爺手中的繩必不能下落多少,何況崖下險峻,稍有差池大爺恐將......”坤一麵上焦急,難得話變得多,說到最後卻也不敢再次說下去。他頓了頓又道:“屬下心知大爺憂心長公主,但萬不得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
也不能明說自己目的壓根就不是赫連幼清,而是能量石的顧文君見對方誤會,便理直氣壯的繼續讓其誤會下去。“我身為顧家子,本當為王府出一份力。如今長公主生死不知,我怎可能坐視不管。”
“可是!”
“莫要再勸,我心意已決。”顧文君說的義正言辭,板起臉說的話,正經的差點連她自己都信了。“你隻管看管著繩索便是,我自有辦法。”
顧文君也不再和他廢話,又緊了緊腰上的繩子,這才緩慢的下了山崖。
慢慢的下落,崖下的寒風陣陣刮著臉頰,下方的能量由最初的若有若無到漸漸的細微湧動,不免讓顧文君眼睛都變亮起來。
眼看著繩子的一段就到了頭,顧文君也不急,想著當初攀岩時的繩降技巧,她拿出另一根繩子係在腰上,又掏出那枚本用來防身的匕首,匕首的組成有些類似於魚腸劍的結構,稍長的匕首中套著一把小型鋒利的匕首。
將兩支匕首充當‘錨點’,鋒利的刀鋒與繩子的一端zha?進陡峭的岩石中,另一端再次係在腰上。
解開最初的那根繩索,小心向下攀爬。
如此反複操作,雖然下降緩慢,卻也極為順利。
尤其是從下方傳來的能量逐漸變濃,虛弱的身體仿若充電的蓄電池,經過她的吐納緩慢的流入她的奇經八脈。
眼看著日頭漸落,顧文君不敢耽擱,體內能量的彙聚使得她頓時覺得身子都有些身輕如燕。
在明顯感覺到透過這層濃霧後越加濃鬱的能量源後,顧文君眼睛都變的炙熱起來,這下去的速度都免不了要一步三跳。
也是她過於得意,匕首顫顫險些一滑,整個人登時瞬間降落,嚇得顧文君忙伸手將能量彙聚掌心,好不容易抓住一塊凸出的峭石時,掌心都因為慣力劃破。
將匕首再次用力的zha入崖石上,顧文君手心裡以沁滿了冷汗。
快速的“迫降”使得穿過濃霧的顧文君並沒有一時留意到身下從崖壁上彎曲的長著一棵古樹,不算茂密的樹冠一端,一抹倩影虛弱小心的趴在那裡。
也正因為顧文君動作過大,導致峭壁上礫石滾落了些許下來,那小心伏在樹冠上的人仰起頭,視線恰好就和驚魂未定好不容易鬆口氣向下看的顧文君對上。
顧文君:“......”
樹冠上的人顯然未料到會在這裡看到顧文君,神色怔忪之後,一聲“你”殘留在唇瓣之中,到底卻是沒吐露出來。
原本還抱著百分之六十的希望是能量石掛在了懸崖的某處,但看到伏在樹冠上神色萎靡的赫連幼清時,顧文君心下多少還是到了一句果然如此。
倒不是說多失望,隻是希望落空有些心情複雜。
至於赫連幼清呢,她現在心情複雜指數比顧文君隻多不少。
事實上在落下懸崖的那一刻她就知自己這次怕是凶多吉少,儘管意外落在了樹冠,但她也自知長此下去自己也必然身死。
可就在她萬念俱灰之時,竟然遇見了攀附在懸崖上的顧文君。
相比於赫連幼清此時心境起起伏伏,顧文君在看到已經開始有些因為承受不了人類的重量而顫顫的樹冠後,當即就做了決定。
“殿下,我看這樹冠怕是堅持不了多久,我現在把手遞給你,你抓牢我。”顧文君小心的向下滑動,她看向赫連幼清,眸光炙熱。
玉蟬白玉的光澤在夕陽的餘暉中越加的讓顧文君挪不開眼,那絲絲流出的能量彙聚成溪流讓她忍不住猛吸了一口氣。
到底是不敢看的太明顯,她微垂下視線,試圖掩飾自己的情緒。
但她的變化並沒有逃過赫連幼清的眼,在察覺到顧文君對她目光炙熱後,赫連幼清心尖一跳,心下雖微微惱怒卻在見到對方狼狽的垂下視線後,微妙的生出些許的異樣來。
這時顧文君已經將手遞了過來,樹冠也似乎承受力不足,哢嚓一聲又加劇了裂口,赫連幼清不敢遲疑,忙握住顧文君的手。
因剛剛礫石滾落砸在了樹乾上,使得本就不牢固的枝葉搖搖晃晃。
幾乎是兩人的手相握的那一刻,樹冠終於不堪重負從中折斷,赫連幼清嚇了一跳,已然顧不得‘男女之防’,忙環抱住顧文君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