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功夫也是小可意外從一個老道士那裡聽到的,卻是沒有具體的書籍記載,奇怪的是,殿下若讓我說出來我反而不知道該如何說,隻得親身教授才能讓殿下曉得其中精髓。”顧文君說的頭頭是道,望著赫連幼清的目光亮亮有神。
“……本宮隻是好奇。”赫連幼清委婉的拒絕。
但奈何顧文君就裝作聽不懂。
“這就對了!”顧文君笑了起來。“任何學習的動力都是從好奇開始,看來殿下對此應該是十分期待才是。”
赫連幼清眯著眼打量了顧文君,半響才道:“你是真的聽不懂,還是佯裝不知本宮的意思?”她說的越加柔和,柔和的卻仿佛一道利刃架在了彆人的脖頸上打滑。
顧文君遺憾的歎了口氣,胡攪蠻纏果然不是硬道理。
而的遺憾的歎息卻讓赫連幼清隻覺得說不住哪裡不對。
“我觀殿下氣色不好,應該是經常失眠,氣血虛虧的症狀,本以為此功能幫助殿下改善體質,看來是小可多慮了。”
赫連幼清:“……”
“這功法不必服藥,需循循漸進,待練習一段時日後,必將改善睡眠,達到健體的效果。”顧文君又是一歎。
“……文君懂得醫術?”
“略懂。”顧文君留意到赫連幼清微妙的變化,她心下了然,臉上卻是蔓上苦色。“殿下公務繁忙,因聖人聖體勞心,小可看在眼裡,急在心上。”
顧文君知道赫連幼清心動了,卻又委實礙於顏麵沒有鬆口。
口是心非的家夥。
顧文君想著,麵上又是一歎。“小可有心報效朝廷,為聖人肝腦塗地,卻在尋仙之事幫不得殿下,委實不該。如今小可這一身功法因是道人所傳,故而不能輕易示人,但若是教給殿下,想必那道人知道自是讚同,殿下再傳給聖人,豈不是兩好?”
赫連幼清:“……”
赫連幼清看向顧文君,半響微笑了起來。“文君果然是個妙人。”
顧文君一機靈,鑒於妙人這個詞在各個朝代意義表述不一,顧文君不作他想。
躺屍裝死的顧文君閉目養神,心知回去後或許會被老太爺捉到書房盤問一番,不可避免的就會談到那幾個拍花子的問題。
華燈初上,侍女盈盈的走在廊下,將一盞盞宮燈安置擺放,千牛衛統領麵如土色,匆匆行走。
赫連幼清靠在榻上,眉目慵懶似是漫不經心,麵前細紗簾帳將她的身影遮掩的影影倬倬。
簾帳之外黑衣暗衛匍匐跪地,聲音緩慢,而後將一直卷軸拱手拖出。
身側的徐嬤嬤將卷軸拿起送入簾帳之內。
分不清簾帳內的那位尊主是何表情,跪於下首的暗衛眉目低垂,心中卻是惶惶不安。
原本按照計劃長公主雖有心將自己設餌,但也不會涉險如此,偏偏當時出現另外兩撥人馬,一時混亂之間卻是讓他人鑽了空隙。
好在及時趕到,看到的卻是那幾名歹人早就料理之後的場麵。
這廂赫連幼清閱完卷軸,便垂眸不語狀若養神,心知殿下不想被他人打擾,徐嬤嬤躬身退下。
內室寂靜無聲,僅有燃燒的燈芯啪的幾聲輕響。
今個兒蟬鳴聲卻是少的幾不可聞,暗衛跪在下方,恭等簾後尊主吩咐。
良久,一聲低不可聞的輕笑傳來。
且冷且清。
“十二宮究竟是何態度,本宮卻是看不明白。”
暗衛心下一凜,未察覺之際,卻見著原本漆黑的牆角漸漸走出一名素白紗衣僅露出一雙眼的蒙麵道人。
暗衛瞳孔猛地一縮,雖多少知道十二宮會有人跟來,但到底是未曾見過,哪裡想到對方一直隱藏在暗中且不被暗衛眾人察覺。
“一切儘在天機。”道人語氣溫和。
“好一個天機。”赫連幼清輕笑出聲,分不清喜怒。“你們這些道士偏喜愛將天機掛在嘴邊避而不談,倒是讓本宮分不清爾等是遵循禮製還是另有他心。”
“仙師自有定論,還望殿下稍安勿躁。”道人的聲音依舊平穩清和。
赫連幼清睨了一眼簾後的道人,半響卻是無言。
顧文君第二天就被請入了老太爺的書房,鑒於昨個兒的事茲事體大,陳太守或許麵臨烏紗不保的問題,顧文君醒了沒多久就聽到老管家在外麵等待多時。
“孫兒雖身子弱,但多少在幼時學了些強身健體的功夫。”
鎮南王依舊每日喜歡在書房內臨摹,因離得較遠,倒是看不真切對方是在書畫什麼。
“那些歹人儘管人多,但功夫套路雜亂無章,倒是讓孫兒鑽了空子,借此擒拿。”
顧文君話畢就安靜的站在一旁聽候差遣。
儘管西院並不受看重,但到底是顧家得兒郎,幼時不僅要上族學,還要習得六藝,偶爾的閒暇還會被教頭學習一些體術以為防身。
“過兩日陳太守會乘上了審訊折子,你也一並跟著看了。”鎮南王將筆擱置在一旁,他拿過帕子隨意的擦了擦手渡步來到顧文君麵前。“在這之前他若找你詢問,你隻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其他的他自然不會多加為難。”
顧文君應道:“是。”
鎮南王又簡單的問了她身子的狀況才放人離開。
顧文君出了書房,上了軟轎便吩咐轎夫去往觀園,她微垂著眼,餘光瞄向身後的書房,好一會兒她斂下眉,手指有一下沒有一下的輕輕敲擊著掌心的棱木。
麻雀嘰嘰喳喳的落在院落的樹枝上,撲棱著翅膀。
蟬鳴聲不絕於耳,擾著人心頭都跟著浮躁。
緊閉著窗戶的書房,晨光透過窗花,攪動著光暈中的塵埃起起落落。
鎮南王站在案幾前,目光落在案上的字畫。
“你怎麼看?”良久他道。
從暗處的陰影裡走出身穿文士服的中年男人,這人身高八尺,頭戴綸巾,相貌儒雅,留有美須。
“在下以為,大公子有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