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回到
廂房,身體稍感虛弱的她躺在榻上閉目養神,東菱進來時見顧文君已陷入昏睡,便躡足走了出去並交代隨行的侍者不要打擾。
是夜,噠噠的聲響在梁上的房頂響起,偶爾攪亂的瓦片發出咯吱的聲音。
堂內撞擊的聲響以及低聲的怒罵讓本是月黑風高的夜裡越加變得不平靜下來。
蟬鳴的聲響壓不住動靜越加的客棧,已經在榻上打了幾個滾沒睡著的顧文君睜開眼,眼底一層青黑的她木著臉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賊禿驢!若不是你壞我好事,這丫頭早在老身手裡!”
一枚細針快如閃電一般破空直擊跛足僧人的麵門,噌的一聲釘入僧人身後的柱身。
僧人腳下如風,看似不慌不忙實則卻也堪堪躲過,剛剛銀針擦麵而過之處霎時出現一道血痕。
“阿彌陀佛。”僧人道了一聲佛號的同時,手下的禪杖揮出一道勁力,險些讓老婦人和另外一名中年文士吃招。
那中年文士手持一柄青雲劍,威力凜然,寒光乍現,劍芒中道道劍氣戾如細網。
三人相互製約,不相上下。
除了這三人外,十數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堂內,其中就有顧文君午時看到的那幾名壯漢,而堂內的一角,赫連幼清身著貼身紗衣,外罩一件並不屬於她的湛藍色外袍,她麵色鐵青,身前護著手拿佩劍,僅著白色內襯單衣的宇文。
一聲重響,三人紛紛彈開悶哼倒退幾步堪堪停下。
跛足僧人踉蹌頓住時,手持的禪杖尾端吭的一聲砸入地下,嗡鳴的禪杖聲微微作響,他道了一聲佛號,袈裟已破爛不堪。
而那名午時走路都顯得顫顫巍巍的老婦人此刻眸光寒厲,原本一絲不苟的頭發變得雜亂,隻是手下捏一枚銀針,十指如勾蒼勁有力。
中年文士發冠已然落地,他手中的青雲劍挽起劍花,旋一轉身一道劍氣穩住身形。
“奴家原本還道是誰,竟然是劍仙李楚機,幸會幸會。”老嫗剜了一眼胡子拉碴的跛足僧人,看向中年文士時笑容森冷,聲音尖細。“都說李道長一心向道,十年前踏破虛空,消失蹤跡,和著消失是假,當了朝廷的狗,吃了皇糧才是真。”
被老嫗稱為李楚機的中年文士乍看年齡
也不過五十左右,相貌堂堂,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但說出的話委實顯得有些刻薄。“老閹?貨,真以為自己割斷了子孫?根,就認為是個女人了?奴家?嘿,虧你說得出來,不陰不陽當真有礙觀瞻,也就是你們逍遙宮會……”
“李狗找死!”未等李楚機話落,被激怒的老嫗手捏銀針迸發,根根銀針猶如利劍破鞘,噌噌恍若尖細的雷鳴劃破虛空。
跛足僧人見兩人纏鬥起來,眸光一閃,身形如電的衝向赫連幼清,卻被半空中一道劍意攔下險些腰斬。
跛足僧人麵色巨變,禪杖順力而為噌的一聲擋住劍氣,還未站穩銀針又齊衝麵門。
那老嫗不甘其後,銀針迸發,一時間銀針如網,根根落下。
三人登時又再次纏鬥起來。
宇文將赫連幼清護在身後,就在這時,李楚機猛的揮出一道劍意,登時讓老嫗和跛足僧人慌亂躲閃。
“走!”
李楚機衝著宇文喝道。
宇文不敢遲疑,聽到原本在他看來僅是一名太醫實則卻是劍仙李楚機的話後,忙拉著赫連幼清奔出客棧。
隻要躲過那兩人追殺,相信以李楚機的能力脫離應該不是問題。
至於其他人現在想來已經顧忌不了那麼多。
赫連幼清踉蹌的被宇文拉著跑,但因為速度過慢,宇文匆忙中隻道了句‘得罪’便抬手攔腰抱起臉色陡然一變的赫連幼清,奮力奔跑起來。
原本以為隻要躲過身後兩人便會無事,哪知竟然橫生枝節,被兩人攔住了去路。
這兩人不是旁人,正是客棧的掌櫃和最初迎接他們的店小二。
若僅是這兩人也就罷了,偏個那店小二手裡居然還擒著昏迷中的司畫。
“長公主殿下,咱們又見麵了。”笑容憨態可掬的掌櫃眯著眼,肥胖的臉頰上堆積著笑,隻是那因笑而化為細縫的眼閃動著厲芒。
宇文警惕的看著眼前的掌櫃和店小二,正要伺機而動抽身離開,就聽到赫連幼清道:“放本宮下來。”
宇文一愣,他低頭看向懷裡的赫連幼清。
一疊疊蟬鳴中落下月華,赫連幼清眸光清冷,混著月色,一瞬間跌入他眼中,竟猶如姑射仙子,清麗的不似真人恍如畫中仙。
作者有話要說:有三個長評,雙更哦~~或者單章評論超過200
呃,還有是長評需要超過1000字,才能算是長評,要不然係統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