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凡入無量宮者非男子,所收女弟子不得與男性私下接觸產生私情,違令者斷其經脈,逐出宮門。
逍遙子性子本就多疑,前後種種似被人指使蒙在鼓裡,委實讓她心中不快。
聯想之前變故,一雙眼猛的盯向十二白衣女子中的一人。
從懷裡好不容易找到一把乾果的顧文君正津津有味的吃,就瞧見逍遙子抬手扇倒一名白衣女子。
那女人蒙在臉上的麵紗飄然而落,露出一張香嬌玉嫩麵容來,旁的不說,單瞧相貌來看端的是美人一個,偏美人麵色惶恐,虛弱的捂住肚子一副弱不禁風我見猶憐的模樣。
顧文君拿著乾果的動作一頓,她瞥了一眼周遭,又看向麵色平靜的赫連幼清。
她多少能察覺出赫連幼清並沒有強自留人的打算,但此番種種定有其他目的。
果不其然,赫連幼清卻在這時製止了逍遙子,並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你要她?”頂著八歲孩童麵容的逍遙子麵色不好,一雙眼狠厲的盯著捂著肚子顫抖的女人。
她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最為中意的徒孫,竟然懷有身孕!
而也是她這位好徒孫,率先提出東西在赫連幼清的身上。
“既然已經是貴派的廢棄之人,逍宗主何不將人讓與本宮。”赫連幼清眉目含著淺笑。“至此也算是結了個善緣。”
“善緣?”被器重的徒孫偷天換日瞞在鼓裡,如今又被赫連幼清算計,逍遙子如何不怒。“小丫頭,你是不是真的以為單憑鐘道離,老身就動不了你?”逍遙子說到這裡時以殺機必現。
顧文君眉心一跳,心知赫連幼清若是逼急了,怕是這老怪物真可能弄個魚死網破。
“本宮自然信得過逍宗主的實力。”相比剛剛的咄咄逼人,此刻的赫連幼清語氣雖和善,倒不如說是以退為進。“但僅因一個廢人讓貴派樹敵,本宮卻覺得委實是不劃算的。而且……”說到這裡赫連幼清緩步走向逍遙子,在司畫焦急的目光下隻身來到逍遙子的麵前。
她手持一把天青色的傘,娟秀的眉眼顏若朝華,每踏前一步,清風輕搖裙角,掀飛如疊疊燕尾。
顧文君一時竟忘了手下的動
作。
她不明白赫連幼清此番又是何意。
快速的看了一眼沉靜不動的鐘道離以及隱而不發的祝堯,顧文君眸光微閃,到底是沒有出手。
赫連幼清將一封看起來有些年歲的信遞到了逍遙子麵前。
因距離的遠,顧文君看不清楚,隻瞧著逍遙子麵色微變,下一刻將那封信搶到手裡。
“想必這信上的字逍宗主理該認得。”赫連幼清語調輕緩。“當初莫掌門離行前將此信交到本宮手裡時,有言若是有一日見到逍宗主,便將此信遞上。”
雖看不清信封上是什麼內容,好在耳力極佳的顧文君還是聽到赫連幼清提到的那句莫長輩。
莫掌門......
莫穀子?
逍遙子並沒有拆開信封,但臉色卻是好不到哪裡去,而傘下的赫連幼清美目熒光,細長的眼尾微微揚起,彆樣出動人的弧度。
顧文君看在眼裡,卻是另有一番她想。
看來赫連幼清和祝堯短暫的形成同盟關係。
天機宮似乎聽命朝廷,但又不像。
無量宮內部出了問題,逍遙子被瞞在鼓裡,赫連幼清又是如何得知。
赫連幼清來到西涼,目的並不單純。
崖下遇險多是意外,至於破廟的那幾名拍花子以及前幾日故意被武林盟劫持,莫非都在赫連幼清的計劃之內?
顧文君垂下了眼。
這般細細想來,似乎有些聯係,隻是赫連幼清如此大費周章,個中緣由儘管讓人猜不明白,但目的怕是與皇權離不開。
既然赫連幼清已經搭線了武林盟,是不是說和鳳樓還會有些聯係呢?
顧文君正想得出神之時,逍遙子已帶著剩餘的一十二人離開,僅留下那名倒在泥水中的白衣女子。
哎?
在她愣神的功夫,赫連幼清和逍遙子又說了什麼?以至於這個老怪物竟然走了?
這麼平靜?
顧文君麵有古怪的看著赫連幼清站在已然成為廢墟演武台上,而她的腳下,狼狽的倒著那名被逍遙子丟下的白衣女人。
對方此時正痛苦的捂著肚子,些微的□□聲不免引起周遭一些人的側目和惋惜。
顧文君並不清楚赫連幼清要一個懷孕的女人做什麼,但瞧著這人眉目冷淡的模樣,怕也是有些用途的。
赫連幼清命暗衛
將白衣女人帶下去時,神情漠然,就連向顧文君等人走來臉色都尤為的冷。
顧文君偏頭留意到站在她身後幾步之遠的鳳樓樓主,這才恍然大悟的察覺到赫連幼清走來應該是為了這位鳳樓的樓主。
她忍不住掏出了懷裡的一小捧瓜子,錯開一步方便給赫連幼清讓路,以此讓身為男女主角的二人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