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向赫連幼清,隻覺得稍顯灰暗的室內讓赫連幼清的神情都微妙起來。
昏暗?
顧文君一愣,繼而就聽到外麵一道雷聲響起。
又要下雨?!
來不及細細品味赫連幼清的表情,顧文君轉頭看向窗外。
雖關著窗,但一滴滴細微的雨落在了窗棱,還是讓顧文君清楚的捕捉到。
點點能量在指尖歡欣的顫抖,原本因受到逍遙子重擊的顧文君覺得胸口的氣的順了不少。
當然這裡少不得剛剛那名道人給的小藥丸的治療功效。
她記得那名道人是天機宮的人,而天機宮似乎也比較聽赫連幼清的話。
也不知道看在自己之前保護下,能不能從赫連幼清那裡再要點過來。
顧文君眨了眨眼,視線從窗棱處轉過來落在了正盯著她的赫連幼清身上。
顧文君:“……”
雖說她有看赫連幼清的嫌疑成分在裡麵,但對方這樣看著她就另當彆論了。
一時間室內誰也沒有打算開口的意思,唯一能聽見的便是窗外漸大的落雨混著刺耳的雷聲震動著窗棱。
赫連幼清卻在這時動了。
她站了起來,然後一步步緩慢的走到顧文君的麵前。
早在之前就換好一身青綠色拖地煙籠海棠宮裝,外罩品月緞繡著雲龍金絲天青紗衣的赫連幼清此刻的一雙眼清清冷冷,細長的眼尾猶如一道月牙的小勾,隻單單的望著你,便仿佛一把勾人的小刀在人心底來回的纏繞,繼而一不留神的丟了心。
顧文君摸不準赫連幼清走過來又是因為什麼。
印象中對方對她多為抵觸,唯一幾次的主動走進,基本上都代表了這位心情算不上好的時候。
真是難伺候!
心底忍不住的吐槽,麵上卻越加的掛著一抹親和的甚至讓顧文君自己都覺得的和善的笑容。
“殿下?”她放緩聲音,輕柔的話跌出嘴角,最終化為一口蜜好似抹在了人的心尖上。
疑惑又無害。
若是尋常人,見到這般標誌的顧文君怕是小心臟跳的幾乎
亂撞,但偏偏不巧的是她麵對是赫連幼清。
“顧文君,你可知逍遙子為何這般針對你?”
顧文君本想裝瘋賣傻,但對上赫連幼清的眼睛時,便知道自己這個路子行不通,不僅行不通,還極有可能讓眼前這位明顯有點生氣的主兒越加氣不順。
為了讓自己日後好一點,顧文君識相的閉嘴。
然後她就看到赫連幼清笑了。
極淺極輕的笑。
笑的未達眼底。
“你知道的。”赫連幼清說著,仿佛早就知道顧文君不會回答一般。“但你不想說不是嗎。”
明明是疑問的話,偏個赫連幼清說的肯定的直接。
不留顧文君回口的餘地。
顧文君看向了赫連幼清,原本試圖通過打哈哈蒙混過關的想法在這一刻才徹底停下來了。
赫連幼清的眸光讓她明顯察覺出危險。
“那本宮替你回答。”
赫連幼清的聲音還在繼續。
“因為你是繼承莫穀子衣缽的人。”雷雨下,一道閃電嘩啦的劃過天際。而室內,赫連幼清的眸光明明滅滅,暗沉的恍如墜入深淵的潭,在短暫的光亮後又在下一刻恢複了死寂。
“當年莫穀子斷情斷欲拋棄逍遙子,使其走火入魔,至今都無法擺脫八歲孩童的相貌。”赫連幼清的聲音且輕且緩,但落在顧文君的耳中卻化為她另外一番思量。“這般因果,你說她可會放過你?”
雖察覺出逍遙子和莫穀子之前存在宿怨,至於宿怨原因顧文君多少猜測可能和情有關,但真當這個或許是真相的可能擺在她眼前時,她都忍不住覺得狗血。
合著是上一輩的恩怨,讓逍遙子覺得疑似被她們猜做是繼承人的她就要承擔?
“那殿下呢?”顧文君的視線這次依舊沒有任何避諱的落在赫連幼清的身上,透亮的目光,仿佛藏著一道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微妙的讓人禁不住的在意。
赫連幼清確實在意。
她在意的很多。
多的她自己都分不清更在乎的是哪一點。
“什麼?”赫連幼清聽到自己這樣回答。
她說這句話時,麵前的青年笑容稍稍的擴大,明媚的一如兩人第一次相見那般。
“殿下覺得我是那繼承莫掌門衣缽的人嗎?”
青年詢問的太自然,自然的仿佛並不打算直麵的回答。
“這句話本該本宮問文君才是。”赫連幼清輕聲道。“你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