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排到朝廷安置的住所後,顧文君屁股還沒坐熱,就迎來了淮信侯府的人。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嫁入淮信侯家,顧文君的長姐顧欣芷。
能作為顧文君的長姐,相貌自然也是頂頂好的。
生得一副冰肌玉骨儀態婉閒,麵似海棠芙蓉花,眉目天然,嬌豔無比,眼角細長自有女兒家的嬌媚絕色,偏偏一股清氣暈在眼角眉梢,渾然大氣。
向來在王府見過各類美人的顧文君也不免讚一聲好相貌,天下無雙。
起碼唯一能與之匹敵的目前為止也不過赫連幼清一人。
當然也包括她自己。
臨了還不忘誇自己一番的顧文君抹了一把自己皙白的麵皮,直歎自己果然也是大美人一枚。
全不知如今的‘弟弟’裡子早就換了人的顧欣芷眉宇間染儘喜色,她快步上前,身後的眾仆婦見了忙緊跟其上,一個個小心翼翼生怕摔了貴主,而一旁早就見了顧文君就抹眼淚卻礙於眾人在場不便上前的李嬤嬤也趕緊攙扶。
“太太小心。”
“五年未見,君兒都這般大了。”顧欣芷也不理會眾人,她淚眼婆娑的盯著顧文君,上下打量著,生怕遺漏一分一毫,神色中有欣慰,也有惆悵,那副毫不掩飾的關心和多年未見的情意,哪怕顧文君站在外人角度都不免心中一暖。
“阿姐快坐下,莫要讓下人們擔了心。”她微微斂下眉,卻是不免暗自一歎,真正的顧文君卻是回不來了。
似乎是因為久彆重逢,一改剛剛步入進來的貴婦體態,將眾人揮退後,隻單單留著李嬤嬤在身邊的顧欣芷抓著顧文君的手不住的噓寒問暖,體貼入微的關心和掛念,讓顧文君除了依言回複,倒是第一次生出無措來。
若是假情假意,她自然有百般的理由虛與委蛇。
偏遇到真性情的關懷備至,反倒讓她一時也有些手足無措。
顧欣芷自然察覺到,不僅是她,就連一直看著兩人交談的李嬤嬤也看了出來。
“都這般年紀了,怎的還如此知羞?”顧欣芷笑嗔道。
“想來世子是喜見了太太,這才害了羞意。”李嬤嬤看似解釋,實則有了取笑之意平添在裡。
顧欣芷聽了,又是一笑,眉宇間浸染喜色,不帶一分春愁,雍華貴氣,越加顯得嫵媚天成。
顧文君乾乾一笑,也不多做解釋,當顧欣芷問及她來前狀況時,顧文君想了想,便將實情隱了三成,留有七分報給了顧欣芷。
顧欣芷越聽眉頭越緊,到了最後猛的一拍掌下雕花小機,怒道:“好不知臉麵,竟舔著臉到弟弟這裡來!”
顧欣芷這一怒不要緊,嚇得李嬤嬤立馬好言安慰,不要動了胎氣。
顧文君聽了這才曉得原來顧欣芷已懷孕三個月有餘,剛剛那般動氣顯然對身體無益。
“阿姐莫氣,弟弟也並不是全然吃了虧。”顧文君見顧欣芷眉間染著薄怒安慰道。
“那是弟弟你有本事才不能讓兩房鑽了空。”對於自小看大的‘弟弟’,顧欣芷向來不吝嗇誇獎。
“可不是,如今大爺是王府的世子,待回去後,哪會得再給那兩房欺負的機會。”李嬤嬤道。
“事雖如此,但……”顧欣芷看向顧文君,眸中欣慰卻難掩擔憂。“弟弟的身份能瞞得了一時,若是長此下去,怕是不妥。”
她終究是知道顧文君女兒身的身份。
若不是顧文君世襲了世子之位,顧欣芷甚至早早的替顧文君想好並安排了接下來的打算。
待老王爺百年後,她以淮信侯家的身份,相信將顧文君從中摘出來並不是難事。
偏偏意外是老太爺竟然將世子之位並沒有傳給二房和三房,而是傳給了孫子輩兒的顧文君。
雖說當年母親遮掩君兒女兒家身份不是沒有這方麵的期待,但到底也是知道勝算不大,更多的是希望能保住大房一脈。
哪知如今,老太爺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將世子之位給了君兒。
“阿姐放心,我自是有辦法的。”顧文君道。
其實辦法,她還真沒想過。
她原本以為是赫連幼清鏟除異己和男主角虐戀情深的時候,鎮南王會將考慮襲爵的事,誰知她這邊還顛顛的想著怎麼講玉蟬偷到手,那邊請封的折子就遞到了宮廷。
雖說襲爵倒也能解決一些麻煩,但提前襲爵那可就另當彆論了。
說起來,原女主是做了什麼讓老鎮南王將爵位給了她的?
“太太且寬心,世子
自小的伶俐,且老太爺自從入了觀,鮮少有理府內的事。奴婢說句大不敬的。”李嬤嬤的聲音不免讓剛剛還想著事情的顧文君回了神。“這百年之後,還不是世子做主,哪容得了旁人下絆子。”
“嬤嬤說的這些我都懂,隻是……”顧欣芷聲音一頓,她看向顧文君。“你可知,此番你入京,祖父是何意?”
何意?說是送長公主怕是假的,真正的目的她現在一時也是摸不清楚。
不過看赫連幼清前後種種,怕是有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