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搡中侍衛想要靠前卻因人群的阻擋而近不得身,赫連幼清躲閃不及不知被誰推了一下,她腳下不穩,又被人踩住裙擺,眼瞧著就有那不懷好意之徒趁亂輕薄,驚怒交加之下正欲喝退,一隻臂彎擋在她身前,與其同時一隻腳直接將對方踹倒。
感覺被人攬在懷中,赫連幼清一驚,正待掙紮耳邊便傳來熟悉的聲音。
“可有傷到?”
她們似乎每次的見麵都伴隨著對方以這句開場的方式彼此問候。
有那麼一瞬間赫連幼清甚至分不清心緒幾何,從最初的驚亂到如今微妙的心跳聲,讓她的頭皮連著心臟,都鼓震的熱烈。
哪怕不用回頭,光聽語調便不難猜出對方應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她說不出一句話,就連搖頭或者點頭的動作都忘了可以當做回複。
而她不言也不語卻並沒有讓身後的人停止聲音。
“總該的小心些才是。”她聽到對方道。
從身後傳來的熱度有刹那的讓她忘了如何回答,一如剛剛對方說‘可有傷到’時那樣忘記了言語。
赫連幼清分不清自己心緒為何,心亂之餘一抹微妙細微的情緒跌落眼角,在她輕瞥間化為一道魅,越加襯著她整個人瑰麗無雙。
“莫不是嚇到了?”愉快仿若調笑的語調,伴著夜風溜入了她的耳際,繼而在心跳起伏中化為一道尾音微妙的纏繞其中。
惹得她沒由來的心煩意亂。
“誰嚇到了?!”赫連幼清不服氣道。
“沒嚇到就好。”哪知對方笑著應答,赫連幼清隻覺得頭頂一熱,隻細微的摸了一下,卻讓她身子都莫名其妙的燙了起來。
“顧文君!”薄怒染上眼角,赫連幼清轉身就要退後一步,卻因為接踵的人群又再次的跌入了對方的懷抱。
一聲悶笑傳來,愉快的連同胸膛都跟著震顫。
“都說了讓你小心。”
那人的聲音還在繼續,赫連幼清隻覺得臉上一燥,登時轉過身瞪著對方。
“你笑什麼?”
她就知道顧文君一定在笑。
名為羞惱的情緒染上心扉,竟是一時忘了剛剛自己糾結的是什麼。
“沒有啊。”顧文君眨了眨眼,笑的一如既往的明媚溫和。“臣一直都是這副笑模樣。”說的好像自己麵部表情一直如此一般。
赫連幼清聽了,冷笑道:“顧家大郎倒是好本事。”
本事再大也大不過你。
心知人不能逼急了,指不定就會‘撓’她,心裡暗搓搓的想著如果赫連幼清氣急撓人一定有意思極了,但也隻是在心裡想想罷了的顧文君斂眉道:“剛剛事發突然,多有逾越之處,還望殿下恕罪。”
她倒是認錯認得及時,也不管對方糾結什麼,起始原因也不道個明了,含糊不清隻賠禮言說不該,卻又恰到好處的找到為自己開罪。
萬金油的理由顧家大郎用的熟稔,信手捏來拿一個算一個。
被理由堵住嘴的赫連幼清冷笑不語,一雙細長的眼,美而不妖,情不含媚,恍若天邊之月,隻淌過一抹月寒下的水,似有裹著一抹刀光,淋淋的就差開刃見血。
被盯著的顧文君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當然如果不是赫連幼清倒退一步恍然才察覺腳下一痛,竟是崴了腳而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顧文君也想不到之後如何辯詞。
赫連幼清再次跌入懷裡時,對方臉色一白,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顧文君愣了愣,待察覺到赫連幼清崴腳後,臉上的表情有點一言難儘。
而她這種一言難儘的樣子不落分毫的闖入了赫連幼清的眼波中。
“殿下又崴腳了?”就在赫連幼清忍不住東想西想時,顧文君的聲音幽幽的傳來。“我記得之前崖下殿下也是崴了腳。”
赫連幼清:“……”
從某種方麵而言,顧文君算是哪壺不提開哪壺的類型。
山崖那次應該是赫連幼清最不想提及的一件事。
偏偏顧文君提了不說,還說了一個‘又’字。
“你說得對。”赫連幼清冷笑道:“那次有你,這次又有你。”
她咬緊了‘又’字。
任誰都能聽出的反話卻讓顧家大郎笑了起來。
“殿下說的不錯。”顧家大郎言笑晏晏,眸光熠熠如天邊寒星,燦爛的讓人忍不住心頭都跟著微妙的震顫。“看來我和殿下之間的緣分果然不淺。”
赫連幼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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