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有想過在宮內或許會撞見赫連幼清, 卻從未料到會在東宮裡見麵。
事實上在同太子話起家常時,顧文君心裡儘管多少有些狐疑,但自經曆了被聖人詢問了一番後, 再被聊起家常時顧文君也隻能道一句‘一脈相傳’。
然後她便看見了赫連幼清,對方正陪著一名宮裝麗人緩緩走來。
對於她的出現,赫連幼清顯然……並不奇怪。
應該是吧?
顧文君古怪的看了一眼麵色有點冷的赫連幼清,她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自己一點都沒招惹對方, 赫連幼清此時臉色稍微顯得不好,好像也不是衝著她?
‘你故意的。’赫連幼清瞪了一眼身邊的小夥伴, 怎麼也想不到手帕交竟然將自己帶到顧文君這邊。‘是不是阿兄讓你的。’
赫連幼清低聲嗔道。
太子妃齊氏心虛的瞥開了眼,好說歹說將人哄好,但不可避免的遭到赫連幼清的冷臉。
小夥伴自小就帶‘傲嬌’屬性, 也就是偶爾有時‘天然呆’的齊氏能短暫的安撫住。
顧文君見太子起身, 也忙跟著走了過去。
能讓赫連幼清陪同且在東宮自由出行的貴女,應是太子妃才對。
雙雙見了禮,顧文君低眉含笑, 又生得一副好相貌,為人謙和守禮, 寬厚溫和的模樣不免讓齊氏暗暗點頭, 甚覺滿意的用肘部輕撞了一下赫連幼清的手臂。
‘不錯嘛。’
赫連幼清嗔瞪了她一眼。
哪怕不需要赫連幼清多說, 心知小夥伴心裡指不定多彆扭的齊氏又打量了顧文君一番。
顧文君今天這一身的儀容較之以往威嚴厚重,黑色蟒袍下越加襯著她玉麵不凡, 就連之前稍顯女氣的眉眼都因這身蟒袍而多了幾分銳利,眉如墨畫,姿容韻致雅然。
也難怪一路行來,倒是引來宮女偷偷爭相去看。
不過顧文君在餘光瞥見妝容溫柔親和的太子妃小幅度調皮的撞了撞赫連幼清,對方竟然還嬌俏的瞪了太子妃一眼後, 將此種種都儘收眼底的顧文君神情都變得微妙起來。
活久見。
真難得能從赫連幼清的臉上看到這麼有趣的表情。
糟糕,有點想笑。
隻不過顧文君這邊剛偷笑了還不到三秒鐘,就被眼尖的赫連幼清抓了個正著。
“世子因何發笑?”
哪怕有點掩耳盜鈴嫌疑,隻唇角剛一掀起就被抓到的顧文君都忍不住想要少女心的捂住臉尖叫的叫一聲‘討厭’。
當然這種做作的表情她也隻敢在心裡演繹一下。
“自圍獵之後未見的殿下,不知安康與否,今日見殿下如意,臣甚以欣慰。”
所以才笑。
顧文君都不由得為自己的機智比了個紅心。
卻不料聽得她這通彩虹屁的赫連幼清臉色又冷了三分。
顧文君:“……”
赫連幼清這麼糟糕的性格是怎麼交到小夥伴的?
目光忍不住瞥了一眼太子妃齊氏,卻見這對方驚訝的正看著她。
顧文君:“……”
努力反思了自己這句話哪裡說的不對,可掰碎了細細品味,仍不覺得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所以錯的不是自己。
顧文君獨自下了判斷。
問題應該是出自赫連幼清和太子妃。
顧文君暗暗點頭。
太子也蠻不容易的。
若不是顧忌到場合不對,顧文君都禁不住想要拍拍太子的肩膀。
大胸弟你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而全然不知顧文君已經在心裡自導自演的太子以太子妃不便在外久留的理由,與齊氏一同攜手離開,留下顧文君和赫連幼清一時大眼瞪小眼。
當然,大眼瞪小眼也隻是顧文君一人而已。
不過在離開前,太子以自家人的身份希望赫連幼清能陪同顧文君在花園遊玩一會兒在離開。
不是沒有瞧出阿兄有意讓製造兩人獨處的機會。
好在東宮皆是太子的人,倒不怕關於兩人又‘莫名其妙’的流言傳出去。
但赫連幼清心裡並不大心甘情願。
自願和被‘逼著自願’完全是兩個心態,赫連幼清凝眉喚住了太子。“阿兄。”
太子含笑的看著她,那副像是洞察人心的目光忍不住讓赫連幼清心裡越加的心煩意亂。
雖然早在之前,她和阿兄已然商議了此事。
但……
“我有事需要出宮。”
言下之意沒那個閒心在花園裡看花。
“那正巧了。”太子笑了起來。“剛剛孤有聽文君說打算出宮,恰逢晉陽你來,不如你二人一同出宮如何?”
赫連幼清:“……”
顧文君忍不住想要給太子豎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