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新鮮的。
第一次赫連幼清竟然沒有同她繞彎說話, 而是直白的道明來意。
既然人家把誠意擺出來了,顧文君自當也拿出一番‘赤城’。
她向前一步,作揖時用力的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赫連幼清:“……”
一隻染血的蚊子躺在掌心, 已經被園內蚊蟲騷擾的顧文君想想都覺得憂鬱,來哪不好偏要來這。
赫連幼清果然是為了‘整’她。
“此事臣早有耳聞。”蚊蟲的事暫且不提,關鍵還是要處理好‘駙馬一事’,赫連幼清挑這個時候同她說這些, 怕是此事也迫在眉睫。
雖之前便猜測赫連幼清應該不願意同藩王聯姻,但對方找她說與這些又委實蹊蹺。
“今幸的聖人召見, 又於東宮拜見太子,於今殿下知無不言,臣不勝受恩感激。”顧文君作揖道:“隻是恕臣惶恐, 殿下之言於臣, 可是已有成算?”
赫連幼清看了顧文君半響,好一會兒笑了起來。“事到如今,世子難不成還想同本宮打啞謎?”
顧文君斂眉道:“事關殿下姻緣, 臣不敢妄言。”
“你是不敢妄言,還是不敢?”赫連幼清笑的未儘眼底。
顧文君心中一驚, 赫連幼清難不成想……
她看向了赫連幼清, 目光略有怔忪。
“本宮雖不知你如何得的世子之位, 但想必你也清楚,若要坐擁鎮南王府, 隻你顧文君一人怕也是難做。且不說顧家的二房三房在西涼勢力,單單鎮南王餘下部眾又怎會輕言聽你號令?你武學造詣雖好,可穩固西涼,憑的可不是武力。”赫連幼清語調似漫不經心,偏又刀刀見血。“當初你同本宮說不改初心, 如今你初心已得,缺的隻是一道東風。”
大郭氏以及小郭氏打的主意,可就是希望二房的長子顧文澤與赫連幼清結秦晉之好,繼而能得到朝廷的支持。
隻是陰差陽錯,卻讓不然常理出牌的鎮南王大亂了陣腳。
若之前隻是猜測,那如今赫連幼清將利弊擺於眼前,顧文君足可以斷定赫連幼清真正來意。
“臣鬥膽,殿下擇偶人選莫非是臣?”既然赫連幼清道明,顧文君自認為也沒必要繼續繞圈子說話。
赫連幼清默認的態度讓顧文君心中一沉。
她是真沒想到,赫連幼清想要聯姻的對象居然是自己。
雖然對於赫連幼清書中這一段的描寫並沒有看到,但據她了解對方在駙馬一事上並未同任何人有所聯係。
難不成因自己意外的‘乾擾’,把屬於男主角鳳樓樓主的戲份給扇沒了?
顧文君一臉古怪的看著麵色平淡的赫連幼清。
這大姐倒是蠻鎮定的。
說的就好像不是她自己婚姻一樣。
“這般說來,倒是臣占了殿下天大的便宜。”顧文君笑了起來。“殿下這般為臣考慮,臣不勝惶恐,隻是殿下因何要幫臣如此呢?”顧文君笑意越深。“臣鬥膽猜測,如今寧王有燕京大營支持,又得張閣老扶正,太子雖占了嫡,但到底地位不穩,殿下想要獲得西涼支持,繼而幫助太子襲得這天下尊主之位。”
既然赫連幼清不客氣,顧文君自覺沒有那個必要買對方這個‘人情’。
赫連幼清道:“顧文君,五柱國可不止有你西涼一地。”
“但西涼鐵騎足可以與燕京大營抗衡。”顧文君回道。
赫連幼清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顧文君,你在威脅本宮?”
“不敢。”顧文君作揖。“殿下既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臣自當無所隱瞞,據實已告。”
她承認赫連幼清所說的確實是事實,但……
顧文君抬眸看向麵色漸冷的赫連幼清。
她自己也並非良善之人。
又怎麼會猜不出彼此的‘良苦用心’。
赫連幼清隻道用她西涼的鐵騎暫時另太子登基,卻未想到直到老皇帝去世前鎮南王還活的好好的事實。
若不是早知劇情,誰又能想到老皇帝就會在這一兩年內駕崩。
赫連幼清看了她良久卻是輕笑了起來,散漫讓人看著免不了筋骨都跟著發涼。
“顧文君。”她輕聲道,緩緩地走到顧文君麵前。“你西涼鐵騎固然厲害,但於本宮而言利大於弊,且不說遠水救不了近火,你西涼稍一發兵,另四藩王又豈會不知?屆時朝堂動亂,民不聊生,本宮還沒有傻到當下用得上你顧家軍的地步,何況。”赫連幼清說著停頓了一下,笑得意味不明。“你彆忘了,東襄王,北靜王以及黔南王所擁有的屬軍雖不敵西涼鐵騎,但卻距離京城最近,本宮又何必舍近求遠,將希望寄托在還未掌控西涼的世子身上?”
顧文君愣了愣。
哎?
猜錯了?
顧文君繼續盯著赫連幼清,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但什麼都沒有。
笑的雍容貴氣,得體的卻又拒人千裡之外的長公主殿下依舊是那副清絕的模樣。
“何況……”赫連幼清的聲音還在繼續。“本宮何時說,世子是本宮擇婿的人選呢?”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