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當然有,而且不止一個,還有很多很多。雖說今生無法再見,但是與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都在臣的這裡。”顧文君捂住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和在這裡,或許我們在世間最美好的事,就是將與所愛人的回憶一一記住,然後對彆人說,我還記得,我們相處的每一天,每一年,每一件小事,而這份回憶,就算是會過去很多年,也不會忘記。”顧文君將赫連幼清握著玉蟬的五指並攏合上。
“常聽人說,蟬蛻於濁穢,以浮遊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汙垢。呈以美玉而塑,是以佑護佩戴者平安喜樂,享一世安穩,萬般順心。”顧文君輕聲說著。“想來,皇後娘娘當初將玉蟬交到殿下手中,應該希望殿下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
那應該是母親給予孩子最初也是最希望的祝福。
請保佑她的孩子。
健康的來到這個世上。
“殿下也很喜歡不是嗎?”
她……她才不喜歡……
不。
你是喜歡的吧。
眼底有些涼,吹進了霧色,仿佛落了雨。
心裡蔓上說不清的情緒,淡淡的卻又澀然的,讓她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她一定是魔怔了。
怎麼忽然和顧文君說這些。
直到臉頰貼上了柔軟的絹帕,驚覺自己哭出來的赫連幼清狼狽的撇開頭,她向後退開半步,強裝鎮定道:“給你都不要,顧文君,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奇怪嗎?”
“有嗎?”被問的人歪著頭想了想,好一會兒才笑了起來。
她看著對方笑的眉眼彎起,愉快的竟讓人看著也生出了些許的歡喜。
“臣更願意,有一天,玉蟬是殿下你,心甘情願的交給臣。”
顧文君覺得這才是重點。
她為自己滿意的打了一百分。
赫連幼清現在情緒不穩,誰知道會不會腦抽事後又找其他的麻煩討回去。
左右最終勝利的還是太子這一邊。
她隻要等事成之後將玉蟬拿走即可。
至於剛才自己一時腦袋裡也不知想什麼安慰赫連幼清。
算了,誰還沒個中二的時候。
顧文君暗自安慰自己。
“這絹帕怎
麼在你這裡?”就在顧文君忍不住計算距離太子與寧王爭奪帝位還有多久時,赫連幼清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個嗎?”顧文君看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殿下莫不是忘了,當初在武林盟,殿下曾用這絹帕包紮過臣手上的傷口。”
當初她‘意外’撞見和赫連幼清私下見麵的祝堯,被對方‘試探’時,因當時身子太差,拜其所賜,手被割傷。
也就是在那時,赫連幼清拿出絹帕為她包紮,事後她見絹帕質量不錯,就留在身邊備用,今個兒看赫連幼清哭了,才拿了出來。
“……你一直留著?”
“對啊。”顧文君將絹帕拎在手裡。“你瞧這質量和手感,臣長這麼大都沒見過質量這麼好的,這看著不像是中原的,是朝貢的嗎?還是……”
耳邊傳來顧文君標準的碎碎叨叨的聲音,對方那像是看到什麼稀罕物一樣模樣,忍不住讓赫連幼清低下頭低低笑了起來。“顧文君,你真是個怪人。”
“……”講真,雖說她與時下的人辦事風格有些不同,但顧文君從未覺得自己和‘怪’沾邊。
“可是,偏偏是你這樣的怪人,會和本宮說這些。”
赫連幼清說到最後幾乎有些輕不可聞,那像是將聲音都載進了西風中,微妙的鑽入人的耳朵,不由得令人升起些許的微麻。
明明赫連幼清什麼都沒有做,也沒有多說;偏就讓顧文君渾身不自在起來。
她想走,卻又發現腳底像生了根一樣的定住。
顧文君忽然沒由來的有些煩悶。
她分不清這是什麼。
焦躁的莫名其妙,繼而讓她想好趕忙將這股情緒驅除。
於是她開了口。
說出了大煞風景的話。
“殿下可要吃雞?”
赫連幼清:“……”
此時月明星稀,林中的寒風吹著麵頰都有些疼。
和顧文君一同鑽入後山時,赫連幼清幾乎都覺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竅。
若不是鬼迷心竅,怎麼會想都不想的直接聽了對方的話。
相比於赫連幼清事後自認為的鬼迷心竅。
在聽到赫連幼清同意‘吃雞’時,顧文君的心情簡直用難以置信來形容。
赫連幼清怎麼會同意和她一同來後山?
明明印象中對方應該是一臉不爽的果斷拒絕。
然後扭頭就走。
赫連幼清你現在這樣緊跟不放有點不符合你的人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