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否符合人設。
赫連幼清既然跟過來,還是她主動嘴欠的邀請的,也不能將人扭頭就攆走不是?
夜間的後山不同於白日的風景優美,銀色的月盤高掛在空,幾縷雲煙飄散於上,高聳入雲的鬆柏直沒天際,偶爾幾聲猿啼鳥鳴劃過夜空,不免讓人聽了都毛骨悚然。
赫連幼清起初還不覺得什麼,但越往裡走,越加讓人心驚肉顫,即使有月色落下,卻仍擋不住林中彌漫的恐怖。
又一次的因從頭頂略過的飛鳥嚇得踉蹌了一步,撞了正屏息凝神感知山雞位置的顧文君,赫連幼清驚魂未定時,便見著顧文君一臉無可奈何的轉頭看了過來。
這已經是第五次被赫連幼清打斷。
第一次被顧文君這般望著的長公主殿下麵上一紅,羞惱道:“又不是本宮的錯。”
顧文君:“……”
老實講,和赫連幼清打了這麼久交道,還真是首次見到對方這般胡攪蠻纏的時候。
“要不,你抓著臣的袖口?”被乾擾的多次後,顧文君還真有點信不過赫連幼清的小膽。
赫連幼清瞪了她一眼,明擺著不想配合。
死要麵子活受罪。
顧文君暗自嘀咕。
原本打算繼續前進,哪知忽然又從旁邊竄出一隻兔子,嚇得赫連幼清整個人都差點跳起來,因沒注意身後正蹲下站起的顧文君,手肘直接就撞到了對方的下顎。
顧文君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摸著被撞疼的下巴,眼淚差點都掉出來。
意識到自己將人撞疼,赫連幼清愣了愣,相比剛剛在樓玉台那副魂不守舍傷心欲絕,已經因為接二連三的驚嚇以及頻繁給顧文君製造‘障礙’,晉陽小公主站在那裡,抿著嘴不說話的模樣看著倒像是自己受了極大的委屈。
顧文君忽然想起就在剛才,赫連幼清拿著玉蟬,隱忍的仿若被人丟棄的模樣。
回憶總免不了讓人思念,繼而在思念中越加難過。
先皇後死於樓玉台,無常司死無對證,赫連幼清之所以去那裡,必然是心緒難平。
就是不知無常司死前對赫連幼清說了什麼,導致對方情緒不穩。
“你……你……”耳邊傳來赫連幼清猶豫的不知道如
何開口的聲音,顧文君虛著眼望了過去。
不同於平日的的拒人千裡之外,此時的赫連幼清有些手足無措。
那一瞬間胸口有些漲,有些澀,道不明的情緒讓顧文君心跳都禁不住緩了幾分。
“要不,臣拉著殿下的手?”
好似有月華跌落在她的眼角眉梢,化為一道道纏綿的溫情,繚繞的,禁不住讓人的心頭都跟著發顫。
漂亮的近乎有些不像話。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時,中間隔著一張絹帕。
帕子還是顧文君之前給赫連幼清看著的那個。
顧文君:“……”
即使在顧文君眼裡以及手上的觸感中,絹帕之餘她幾乎等同於無。
她牽著赫連幼清一路踩在幽深的林中小徑,蟲鳴的聲響在耳邊幽幽的鳴叫。
或許是牽手真的起到了效果。
赫連幼清卻是不再害怕起來。
哪怕最初在她看來恐怖的猿啼以及呼嘯的風聲,都在兩人走過的小徑下化為無足輕重的小事。
真奇怪。
她看著前方站定的鎮南王世子。
對方正屏氣凝神的四處觀察。
是鮮有的認真樣子。
最終顧文君成功的獵到了兩隻山雞,架起火架,剃毛,除去內臟等邊角料扔進篝火中‘銷毀’,架在火上烤炙的山雞不多時就起了油,仔細觀察著火候不忘加上孜然、紅粉、鹽等調味料。
赫連幼清屈膝坐在她的身後,歪頭打量著顧文君。
燃起的篝火中,對方眸光亮亮,像極了一顆心都撲在了烤炙上麵。
顧文君。
奇怪的家夥。
事實上,她在第一次見到顧文君時,感官並不好。
狡黠,詭詐,口蜜腹劍,話不由衷通通都能和這位藏在後宅的顧家大郎一一對上。
但後來。
後來卻完全變了。
無論是崖下,破廟,還是武林盟以及橫文樓。
她都記得。
應該有目的才是。
那時其實彼此都心知肚明。
可是……
赫連幼清微微的失了神。
就在剛剛她將玉蟬交到顧文君手中時,對方握住她的手,暖的讓她即使現在想起都忍不住耳朵燒紅。
儘管身後沒長眼睛,但被一直盯著的顧文君多少還是察覺到赫連幼清的目光。
若換做他人,她或許還想著彆有
用心。
但是赫連幼清的話。
多少卻讓她有點毛骨悚然。
關鍵是這位似乎有時候有點不按常理出牌。
被盯著久了顧文君渾身不自在起來,她回首看了過去,卻見著赫連幼清轉頭不再看她。
顧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