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橫文樓受傷昏迷的靖王已在前日轉醒,隻是似乎是不大好,靜養在宮中。
而同樣,太子舊疾複發,倒是先是再出東宮。
不過這些倒是與越加無關。
她又生病了。
起因。
在於浪。
到底是有些得意。
這殼子底子擺在那裡,就算之前有玉蟬被溫泉藥浴湯的加持,也並沒有從根本上擺脫身子不好。
渾身無力,四肢酸軟,難受的簡直想要上西天。
好歹是喝了藥,病情穩定,可偏偏許卿雯隔了沒幾天就總來串門。
神煩。
好歹是養了幾日,總算是好了下來。
這一日坐在茶館中,躲過時不時總來煩她的許卿雯,顧文君聽著一旁的茶客小聲議論聖人因太子種種不妥離了心以及寧王後宅等,心下卻轉了好幾個彎。
若說這背後沒有人推波阻攔,導致上京議論紛紛,顧文君怎麼也不回信。
就是不知這兩邊誰更不好罷了。
顧文君正想要要不要抽個空進宮蹭蹭玉蟬,這時有一店小二從樓下走來,低聲在她耳邊耳語。
顧文君眸光微動,她若無其事的下了樓,行至茶館外東北方向的第三個胡同口。
那裡早有人等待多時。
“世子,殿下有請。”
來的人顧文君還真的認得,正是徐嬤嬤。
顧文君笑了起來。
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著實是妙了。
距離皇宮粗略算算怎麼也需要半個時辰的路程,車內熏熏然的香氣忍不住讓人昏昏欲睡,顧文君索性依著軟墊補眠,這一睡直接睡到了自然醒。
耳邊除了車轅滾滾的聲音,倒是不曾聽到街頭小巷的吆喝聲。
顧文君心下疑惑,掀開車簾看到的便是翠綠的鬆柏以及塵土飛揚的官路。
這是……出了城門?
招手喚來侍衛,在得知目的地並非宮廷,而是西山後,而距離出城門早已是一個時辰前的事。
顧文君聞言,差人去叫乘坐在另外一輛馬車的徐嬤嬤。
原來是聖人壽辰漸近,赫連幼清陪同太子妃出宮,去西山的妙慧法師那裡求得之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玉如意,以此作為聖人的壽辰禮。
而長公主與太子妃的輦駕早早就出了城門,因之前未通知顧文君,這才讓徐嬤嬤過來接人。
顧文君坐在車內,麵色平淡,心裡卻是另一番思量。
雖說赫連幼清多數是不按常理出牌。
但事前未有通知,突然‘臨時起意’讓自己去西山,著實令人疑惑。
其次,儘管和徐嬤嬤接觸不多,但顧文君也自是看出赫連幼清對於這位老嬤嬤也多為倚重,對方未在赫連幼清身邊,反倒單獨過來‘傳話’委實透著古怪。
但也正因為老嬤嬤被顧文君倚重,是以最初她並未多大懷疑就上了馬車。
如今被告知原因,隻怕這裡並非是去西山這般簡單。
她掀起眼,眸光清淡的落在坐在麵前的徐嬤嬤。
或許是早就料定這般局麵,徐嬤嬤並未表現出慌張。
顧文君看了良久,卻是笑了起來。
“想必嬤嬤心中自有成算,但顧某向來愛惜身子,這般舟車勞頓始終不妥。”心知徐嬤嬤必有所隱瞞,顧文君暗自冷笑。喊了一聲停車便掀開車簾,未管徐嬤嬤麵色如何,就輕身下了車。
“嬤嬤若無心告知,那顧某也無閒心奉陪。”
顧文君說罷就掀開車簾下了車,徐嬤嬤見了麵色這才起了變化。
“世子!”她忙喚道。
顧文君不為所動,眼看著就要離開,徐嬤嬤一咬牙忙道:“奴婢還有話要說,世子留步。”
轆轆的馬車聲中,一隊的皇城司並著官兵擁護著一駕織錦寶馬雕車安穩的行駛,滴滴答答的車輪滑行在官路上,馬車四麵絲綢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被金色細軟的柔紗遮擋,倒是讓人瞧不見裡麵端坐的貴人是何風姿。
相比於車外的雕梁畫棟,車廂內細軟精美的裝飾也不恐多讓,巧奪天工的雕刻以及彩繪裝飾,配以精雕的花紋,圖案仿若呼之欲出。柔軟的黑白相間的虎皮鋪在落腳的板麵上,紫檀木案幾以及雕刻著祥龍異獸的臥榻等器具規矩的擺放在寬大的馬車內,約莫有巴掌大小的一頂虎腿麵獸銜環鎏金銀熏爐幽幽的冒著淡淡的安神香。
太子妃齊氏在侍女的服侍下好不容易止了吐,正挨著小榻。神色有些萎靡不振。
赫連幼清低聲和侍女交代幾聲,才揮手另其退下。
對於齊氏親自去西山求玉如意一事,赫連幼清並不讚同,在她看來隻吩咐讓他人去取就罷了,可齊氏就是認死了理,偏偏要親自去,還說這才顯出誠心。
阿兄也任由著她,又不放心,這才讓她跟來。
“晉陽,父皇對妙慧法師的道學向來推崇,如今父皇壽辰將近,我作為太子妃必然要親自去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