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段艱難的時光中,會堅定的握著自己的手,會說著‘晉陽,你彆怕我陪著你’的小姑娘。
赫連幼清眸中蔓上了化不開的悲慟。
“顧文君,必兒她是存了死誌才將鯉兒托付給我。”
她們熟悉彼此,所以才比任何人都了解對方的想法。
必兒她在得知阿兄薨逝後,便已然不想活了。
‘晉陽,我要去陪他。’
“他們一個個比誰都走的瀟灑,卻全然不顧彆人的意願。”赫連幼清看向了顧文君,她自嘲的笑著,卻是比哭要更加讓人看著難過。
“臣看不出他們是否顧忌彆人的意願,臣隻知道,太子和太子妃必定是十分信任殿下,若不然也不會將皇孫托付給你。”頭腦有些混,顧文君坐在塌邊,身子微微傾斜的倚著。
她看著赫連幼清隱忍的模樣,禁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人這一生由生至死,就注定是一場沒有回頭的路,我想,踏上路的人必定是希望走的無所牽掛,也同樣希望,那些曾經為他或者她哭泣的人,能夠被這個世界溫柔對待。”
掌心下的人輕微的顫抖,眼角在她落下的那一刻悄然染上了一道紅,繼而在顧文君的話音下終究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之前用過的帕子早在偏殿時就不知去向,從懷裡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的顧文君索性就抬起袖子,小心的擦去赫連幼清漫下頰邊的淚滴。
“其實有時候我也會想,在我們麵前的‘死亡’可能是一道門,也許逝去並不是結束,而是像門一樣,通往下一道的路程,而後總有相見的那一天,當再見麵的那一刻,一定會說上一句‘好久不見’。”
赫連幼清覆上顧文君的肩頭時,低下的頭,連肩膀都顫抖的厲害。
‘兕兒,阿兄會永遠保護兕兒,所以,不要怕。’
‘晉陽,晉陽,你彆哭,我陪著你,晉陽。’
肩頭漸漸被染濕,顧文君隻安靜的覆上了赫連幼清的發。
或許人在極為悲慟下哭出來會好過一些。
直到察覺到赫連幼清止了哭時,顧文君卻是覺得自己似乎是不大好了。
眩暈的感覺越來越重,她的手從赫連幼清發上跌落時,整個人已經軟到在對方的懷裡。
赫連幼清瞳孔猛的一縮,她幾乎是措手不及的抱住顧文君,眸中的驚慌讓她連抱人都雙手跟著發抖。
“來人!”
那一瞬間的張惶將她淹沒,那仿若變了聲的沉寂尖銳讓守在殿外的徐嬤嬤等眾忙跑了進來。
“殿下!”
徐嬤嬤率先衝了過來,在見到赫連幼清麵無血色的抱著聳拉著腦袋情況不知的顧文君時,登時愣住。
“嬤嬤......顧文君......”
可以說是看著赫連幼清長大,又怎麼會看不出對方眼底的惶恐和無措,而那掩藏在惶恐和無措下,分明是動了心才會有的情愫。
徐嬤嬤不敢遲疑,一麵吩咐司琴等人快去宣太醫,一麵自己上前為顧文君號脈。
起初徐嬤嬤在號脈時,察覺到顧文君隻是體虛又得了傷寒後,這才鬆了口氣,可是越是號脈下去,心裡驚疑越重。
赫連幼清見徐嬤嬤放鬆心下也跟著鬆了口氣,可在看到對方眉頭越擰越緊,不免心頭一提。
她張了張口,唇瓣向下翕合,卻是不敢發出一言。
她怕了。
她怕從對方的口中聽到關於顧文君身體不好的消息。
良久,徐嬤嬤將手移開,她先是叫司畫等人離開,待關上殿門的那刻才艱難道:“世子本就體弱,染了風寒後又吸食了大量的安神香,是以才會昏厥,服幾貼藥便會無事。”
赫連幼清並未鬆口氣。
徐嬤嬤的模樣看著並不像是‘無事’。
“隻是.......”她看著赫連幼清眸中的擔憂,遲疑了一會兒,才附耳輕聲低語。
話落,就見著赫連幼清驚愕的看向她。
“你......你說......他.......她......是女兒身。”赫連幼清幾乎語不成調。
“是。”徐嬤嬤低頭應道。
赫連幼清臉色一白,她轉頭死死地盯著顧文君的胸口。
像是不死心一樣,半響,手指慢慢的挨向顧文君的衣襟,解開了顧文君的外衣,手指停留在裡衣上卻是遲遲沒有在動。
手上的力度幾乎不穩,她顫抖撥開了裡衣。
微微的凸起,胸前的一捆捆白色布條。
赫連幼清的目光怔怔的,她仿若失了力一樣的軟下了身。
徐嬤嬤忙上前攙扶。
“殿下。”
她擔憂道。
赫連幼清恍若未聞,她盯著顧文君的胸口,大腦仿若在那一瞬間空白一片。
當一切都變成了謊言和隱瞞,似乎都像是躲在了暗處,竊竊私語的嘲笑,晦暗的幾乎令人入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