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支,各表一枝。
陸戈按照原定的計劃緩慢的推進,沈止那邊也沒閒著。
得了天子允諾之後,他立馬領了聖旨出宮。
喜悅這種神情在沈止臉上根本就藏不住,他不受控製的眉開眼笑,沒有戴著麵具的年輕的臉上充滿了笑容。
得虧此時他不是在那熱鬨的集市上,不然這麼一張年輕俊美的臉,笑的晃人的眼睛,定然要勾掉無數尚未婚嫁的閨閣少女的心神。
沈止反常的態度落在旁人眼裡,卻讓往日跟著他的那些大男人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將軍不過進了趟宮,回來怎麼就成了個二傻子。
之前他就惹了皇帝不快,關了七日禁閉,這次不知道又是犯了什麼事。
往日跟著他的副將很是憂心忡忡:“將軍大人,您沒事吧?”
沈止沒理會他,他能有什麼事。他回味著先前的相處,繼續一臉傻笑。
副將心想:哦豁,完蛋了,他們將軍真的傻掉了。
到底是不甘心,副將抹了把眼睛,舉起自己的手來,露出兩根粗短的指頭問沈止。
“來來來,你看看這個,這個是幾根手指頭呀?”
這副將的態度,活像是哄三四歲的小孩子。
不怪他想歪,平日裡沈止挺凶的,就像是一匹孤狼,決計不會在外人麵前露出這樣的神情。
沈止原本身份不夠尊貴,又是太子的空降兵,帶了一群奴隸起來,很是讓人瞧不起。
可是在第一場戰爭的時候,那出身世家的小公子帶的什麼精英隊伍做了逃兵,沈止帶的亂七八糟的奴隸軍,卻以少勝多,收割了大片敵人的頭顱。
第一場可以說是僥幸,運氣好,但後頭連著打了幾次勝仗,他們也不得不服沈止的本事。
有的人天生就適合戰場,沈止明明是將領,完全可以不衝在前頭。
他卻非常凶悍的衝在第一線,以一挑百,在嚴重打擊了對方敵人的同時,極大的鼓舞大啟將士的士氣。
人都慕強,原本的沈止脾氣古怪,不喜歡和人親近,還常戴個麵具,背地裡還教人嘀咕,但這些在他連連擊退敵軍,立下戰爭之後,就變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強者嘛,總是會有些稀奇古怪的癖好的。
而且為將者需要尊嚴,要是平易近人,和底下的士兵走的太近,可能會導致士兵不服管教,不守規矩。
凶猛的狼突然變成了搖尾巴的傻狗,看著就讓人害怕。
肯定是皇帝看他們將軍不順眼,給將軍下了什麼變傻子的藥。
不是說副將杞人憂天,飛鳥儘良弓藏,古往今來,征戰沙場,立下赫赫威名的將軍就沒有多少好下場的。
這麼想的話,當今天子倒還算得上是個仁君,好歹用的是讓人變傻的藥,而不是要命的毒。
副將這話實在是太過離譜,沈止從那種歡天喜地的狀態當中掙脫出來,眼刀子就剜到他臉上:“再說這種胡話,我先藥傻了你。”
真是的,一個個就會掃興,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胡話。
沈止明明說的是威嚇彆人的話,副將卻感動得淚眼汪汪,連害怕都忘了:“沒事好,沒事就好。”
這樣凶悍冷漠,一點不近人情的將軍,才是正常的將軍哇。
麵對下屬的關懷,沈止的內心毫無波動,還想翻個白眼。
為什麼他身邊都是這麼一群眼睛不好使的蠢貨,沒看出天子對他的寵愛麼,這是旁人奢想都得不到的寵愛!
想到天子對他的暗示,沈止的唇便不住的往上翹,傻嗬嗬的樂了一整天,當然,在想入非非,浮想聯翩的時候,他沒忘吩咐府上的人準備好行囊,。
儘管和天子分離十分的讓他覺得不舍,但是越早出去就能越早回來,他也能夠越早的入住甘泉殿。
短暫的分離就是為了美好的將來,趁著天子注意沒變,他要速戰速決。
此次前去河東郡,回來的時候他得給陛下準備些當地的特產,還有就是給自己辦嫁妝。
沒錯,是嫁妝而不是聘禮。
陛下既然是天子,自然不可能下嫁,曆朝曆代,皇帝給皇後聘禮,做皇後的都會在這個基礎上再添些東西入宮。
陛下給的東西太多,他拿來添東西的財物卻太少。
他這些年在外征戰,雖說得了不少賞賜,可到底還是不夠,得多準備些東西才行。
這麼想著,沈止一路護著朝堂賑災的銀兩入了河東郡內。
他凶名在外,帶著的人又全部都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