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來不及多耽擱功夫,卸了背簍,把裡頭的陶罐跟破爛菜刀一把丟了,直接換成了剔骨尖刀跟小鐵鍋,吃力的,小腳打顫的再度背起背簍,元昭趕緊原路返回。
回到糧鋪家的後院,插上門,元昭轉悠到前邊的門臉,想著自己缺糧食,忍著害怕,在鋪子裡轉了一圈,在櫃台邊的大龐桶裡,她發現了灰麵粉。
黃褐色灰麵的有點泛黑,元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翻出背簍的碗,扒拉開身上的大棉襖,扯開褲子的一條縫,趕緊就往裡頭舀灰麵。
直到褲子變的肥大,份量變重後,元昭才停手,她知道,自己不能太貪心,倒不是怕自己拿了糧食怕被人發現,而是,裝多了她走路都費勁,還怎麼逃命?
越是這樣的時刻,越要懂得取舍,元昭果斷收手,整理好自己後,忙往鋪子口敞開的門板處奔。
小心翼翼的探頭出去,發現此刻的巷口已經恢複了寧靜。
遠處的雪(血)地上,直條條的躺著一道人影,元昭歎氣,低頭打量了眼懷裡睡熟的弟弟,她深吸一口氣,貓著身子鑽出了糧鋪。
走過巷子口的那可憐姑娘時,元昭上前,小心的踩在雜亂的腳印上,給姑娘把身上的衣裳攏好,合上對方死不瞑目的憤怒雙眼,給姑娘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裹緊了身上當披風用的裙子,手握剔骨尖刀,一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踩著雪地上的腳印,快速的往不遠處的鎮子口狂奔。
這一次,幸運女神終於眷顧了自己。
直到出了鎮子,竄進了鎮子外的林子,馬不停蹄的朝著山上跑了一截,元昭都沒有再遇到壞人,懷裡的小家夥也睡的安穩,沒給她再添亂。
元昭機械性的邁步爬上山,在找了個避風的大樹,依靠著樹乾,狼狽的一屁股滑落在地後,她就再也沒有力氣爬起身來。
自己實在是累壞了,泄了剛剛憋著的那股氣,她隻覺得自己全身冷汗淋漓,手腳發軟,脫力了。
恐怖的畜生的夜半三更的時候殺上門來,再到後來發生的一切一切,時辰已經過去了不知多久,同樣的,元昭不知道還要多久就要天亮。
但是她知道,在天亮之前,自己必須儘量的遠離山下,自己這幅身體活了七八年的小鎮,越遠越好。
明明身子很累,卻不得已再次踉蹌的爬起身來,撿起剛剛鬆手掉落在一旁的剔骨尖刀,踩著越穿越重的木屐,元昭忙往山裡頭躲避。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到山裡避一避,找個安穩的,遠離鎮子的地方歇口氣,讓自己緩一緩,再籌謀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元昭往山上狼狽的爬了一段距離,也沒找到還算安全的落腳地,懷裡的愛哭郎又不知是哪裡不快活了。
當她正深一腳淺一腳踏著積雪,左右四顧查看尋找,整個人狼狽異常的元昭就聽到,懷裡的小家夥又扯著嗓子開嚎了。
“嗚哇,嗚哇,嗚哇……”。
寂靜的夜,寒風簌簌的山林,配合著雪花落下的沙沙聲,嬰兒的啼哭在這樣的環境裡,顯得是那麼的清晰。
元昭無奈,把握在手裡的剔骨尖刀,往後背的腰帶上一插,空出兩手來,輕輕顛著懷裡的愛哭郎,輕輕拍打著,“哦哦哦,弟弟不哭,得寶不哭,哦哦哦……”。
愛哭郎謝得寶童鞋:“嗚哇,嗚哇,嗚哇……”,就是絲毫不給元昭麵子,她自哄她的,他自哭他的。
元昭也急啊,也害怕愛哭郎的聲音引來敵人,或者是山裡裡的野獸,沒有一點帶娃經驗的她想著,倒黴孩子是不是又餓啦?
忙就扒拉開棉襖,抓著愛哭娃自己的爪子往他嘴裡塞。
按照小姑娘不多的記憶裡,平日她這愛哭弟弟哭了,要是餓了就塞爪子,哪怕是腳丫子,小家夥也能啃半天。
結果讓元昭失望的是,愛哭弟弟很不給麵子,人家吧唧吧唧嗦了兩口小爪爪後,當即就放開,再度扯著嗓子嚎。
元昭就不明白了,平日裡不管是誰,哭久了嗓子得哭劈叉吧?怎麼遇到愛哭娃,這條真理就不靈驗了呢?
瞧瞧,瞧瞧,懷裡這貨哭的呀,他怎麼就不知道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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