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這幅樣子,白逸緊張的問道:“你怎麼了?”
景良途沒有理他,自己哭自己的,大概是記得不能擾民,就算是哭也沒有聲音,就任由眼淚很自來水一樣在眼底淌著,白逸伸手幫他擦的時候,已經濕漉不堪了。
白逸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顧微,又或者說,今天發生了很多第一次,比如說第一次看到他醉了,又第一次看到他這麼脆弱。
而他隻能傻傻的站在這裡,不得其法的哄著。
景良途醉的分不清歲月的流逝,分不清今宵酒醒何處,哦,他還沒醒。總之,他很少醉的這樣厲害,整個人的都糊塗起來,腦子不停使喚,但就是不受控製的想發泄一下。
發泄什麼呢?
他委屈的想了半天,覺得能讓現在的自己這麼難受的肯定是個不小的問題,但因為腦子混,他偏偏又有點想不起來。
不過,經過漫長的思考後,他慢慢的有點印象了。
於是在白逸苦思冥想顧微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時,景良途哽咽道:“我腰不好。”
白逸呆滯:“...啊?”
景良途沒有停留在這個話題上,而是一件一件的痛陳著:
“創業真的好難,嗝。”(酒嗝)
“酒真難喝。”
“人真難做。”
“王赫生那孫子真不是東西。”
....
白逸約摸知道他是在發酒瘋了,一邊耐心的安撫著他的背脊,一邊心想這個人反射弧真的長,抱著酒瓶一言不發的想了那麼久才開始胡言亂語。
是的,酒瓶,還跟個寶似的捧懷裡呢,怎麼拿都拿不走。
許久,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睛睜大,驀地轉過臉來,盯著白逸的臉看了良久,沒頭沒腦吐出一句:“你真像他。”
聽到這熟悉的字眼,白逸的呼吸一滯,接著,又自五臟六腑中泛著一股苦澀。
他眼睫輕垂,心中不甘而酸澀。
你都醉成這樣了還想著他。
景良途卻沒有意識到他的心受傷了,醉鬼講不了道理,他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頭沒尾的說著:“我喜歡你那麼久,你就不能回頭看看我嗎?”
“站那麼高,害我花了那麼久才跟你站在同一個高度,結果你一聲不響的就消失了,連夢裡都不回來,真是殘忍極了。”
“也對,你都不在了,哪有本事回來看我。”
景良途嘟囔了一會,很快就醉的有點站不住了,於是隨意找了個地方坐著發呆。
白逸神情困惑。
什麼不在了?
裘言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不過很快他就沒有心情去想這些了,因為顧微親了他。
以前顧微也親過他,但隻親臉,還親的很敷衍,跟故意揩油沒什麼兩樣,但是這個吻很特彆,帶著酒香,帶著濕意,帶著眷戀。
白逸的大腦在那一刻瞬間就空白了,什麼也來不及想,心亂如麻,心血翻湧。
顧微的吻很淺,一觸即離,蜻蜓點水,但是食髓知味的白逸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的放過他,他在顧微逃掉之前,強硬地按住他的後腦勺,讓他逃不開躲不掉,肆無忌憚的加深了這個吻。
醉鬼接吻不懂得換氣,接個吻接的上氣不接下氣,雙腿發軟。
白逸緊緊地抱著他,生怕他跑了似的,就在這空無一人的路口處,不給顧微一點逃脫的空間,星幕之下,他多希望這一刻可以停留的再長一點,再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