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麵臨著這種處境,白逸依然臨危不亂,他目光深深的看了景良途一眼,然後迅速的移開目光,語氣沉穩道:可以。
張本澤仿佛自己已經贏了一般,大笑起來。
景良途:【係統,他在狂笑。】
係統:【嗯,我瞅著也憨憨的。】
張本澤完全不知道一人一係統正在吐槽他,耀武揚威的將搶指著白逸道:“現在,扔掉你所有的通訊設備,然後將手背在身後,不許亂動。”
這就意味著,他要讓白逸完全喪失反抗的能力。
陰險,實在是太陰險了。
白逸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仿佛怎麼對他也無所謂一般,扔掉了自己的手機,然後將手背在了身後,目光一刻不移的看著自己。
景良途突然想起了三年前在玩交換情人的遊戲時,白逸也是這樣,目光也是這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仿佛在試探自己究竟會容忍王赫生做到哪一步。
眼下的情況不可謂不危機,景良途對係統道:【你能不能想辦法聯係到我的表哥,讓他想辦法來救我們出去。】
係統:【可以。】
它的聲音漸漸消失,大概是去聯係人去了。
張本澤看白逸十分配合,於是就指揮漢子道:“去,用繩子把他給綁起來。”
那漢子就從桌子上選了一個非常粗壯的麻繩,一臉油膩的笑著,迫不及待的走到了白逸的背後,用繩子僅僅的纏住他的手腕,還給上麵打了一個死結。
看到這個情況,張本澤一麵覺得得逞,一麵又嘲笑道:“想不到白總居然真的這麼癡情,願意為了顧總被逼到這種地步,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聰明了。”
景良途也為白逸的決心感到震驚。
要知道,來到這種地方就是九死一生,可是他不光來了,還心甘情願的失去了逃跑的機會,景良途捫心自問,覺得自己應該做不到這種程度。
白逸分明處於下風,但麵對景良途的時候表情依然溫柔,說出的話堅定而有力量:“彆怕,我一定會讓你平安回去。”
這許諾說的很好。
隻是平安回去的主語,為什麼隻有我,而不是“我們”。
或許是覺得這一幕有點礙眼,對於有鈦合金狗眼症狀的患者不是很友好,張本澤終於憋不住了:“得了白總,彆以為我不知道,顧總對你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就算你今天為他死在這了,說不定幾年後,他早就把你給忘的一乾二淨了。你在這裡一廂情願,也不過是感動自己。”
白逸目光冰冷的看著他,但是罕見的,並沒有說出什麼反駁的話,隻是冷淡道:“與你無關。”
大概在白逸的心裡,對於張本澤所說的話,有著一半的認同。
那就是他也認為,自己對他並沒有什麼感情。
張本澤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話確實刺傷了這個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白逸,於是愈發的變本加厲:“我調查過,你以前也不過就是顧總養的小情人罷了,不,這麼說好像還是不太準確...”
他陰險道:“應該說你隻是他養的一個替身,你存在的意義就是代替裘言陪在他的身邊,對吧。我估計啊,我們顧總根本就對你一無所知,唯一記得的地方大概也就是你跟裘言的相似點。”
這話實在太傷人,景良途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係統這時候已經借顧微的身份給他表哥發了求救短信。
景良途道:【統子啊,我記得你可以查出人物的詳細資料,對吧。】
係統不知道他的用意,但還是遲疑道:【是啊,怎麼了?】
景良途:【你把白逸的資料調給我。】
係統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當白逸的各種詳細資料出現在景良途的眼前時,他的眼角餘光掃到了白逸略顯落寞的神色。
他的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故而,他揚聲道:“誰說我不了解他的?”
白逸輕輕抬起了眼睛,張本澤也驚訝的轉過了頭。
景良途輕咳了一聲,開始表演:“聽好了,白逸的生日是6月22,身高1.89,腰圍80,睡覺喜歡側躺,最喜歡的菜是清蒸鱸魚....”
他baba的說了一大堆,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尤其是白逸,在形式這麼嚴峻的場合,景良途卻莫名覺得,他好像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隻是,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張本澤惱羞成怒的用槍身敲擊的鐵質的桌麵,發出了沉重的撞擊聲,大喝道:“夠了!”
他大步走到了景良途的麵前,將吊著他的繩子給解了下來,一把將他推到了漢子的懷裡。那漢子心靈神會,用冰冷的槍口指著景良途的下巴,手指扣在扳機上,仿佛子彈隨時就會貫穿景良途的腦袋。
白逸陰冷道:“你敢動他?!”
張本澤:“白總,我動不動他關鍵在於你,而非我。”
“你現在,就叫你的人把前放到我們指定的位置,彆想耍花招,彆忘了,我們都看著你呢。”
手機被踢到白逸的腳邊,他沉默著看了一眼,片刻,將它拿了起來,準備撥號。
但是號碼還沒有撥完,外麵就傳來了警車刺耳的警笛聲,頃刻間,這所破敗的小屋就被警方的人給包圍了。
大概是表哥報了警,於是附件的警察才可以這麼快的出動。
張本澤見勢不妙,紅著眼睛咆哮道:“他奶奶的!誰報的警!”
氣急敗壞之下,他竟然將手.槍對準白逸的腦門,語氣極其狠毒道:“你居然敢耍我,給我下地獄去吧!”
看到這一幕,景良途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子從那漢子的懷裡掙脫出來,擋在了白逸的麵前。
紅色的鮮血慢慢地爬滿了景良途的胸膛,鑽心的劇痛從那裡擴散開來,景良途來愣怔的看著自己的傷口,目光裡還帶著茫然。
“白...逸,我其實..”
後半句,他再也沒有力氣說出來,整個人跌在了白逸的懷中,鮮血一點點染上了白逸的衣服。
顧斟言匆匆趕來的時,聽到了白逸絕望的嘶吼,他意識到了什麼,雙腿幾乎支撐不住身體。
顧微...
他出事了...
他感覺雙腿沉重的抬不起來,什麼也不敢想,什麼也不能想,嘴唇翕張著,想喊顧微的名字,可是心中的痛仿佛一張巨大的手包裹住他的心臟,讓他說不出一句話。
...
顧微搶救無效,已經於出事第三天火化下葬,整件事情由顧微的家人包括顧斟言來操辦。
火化前一天,白逸獨自一人來到靈堂,明明是夜晚,這裡的氣氛陰森恐怖,但是白逸一點也不害怕。
白逸在顧微身旁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親吻他的眼睛,親吻他的嘴唇,真是奇怪,為什麼顧微死了之後,他反而才能吻的這樣肆無忌憚。
這個人躺在這裡,這樣的乖,卻又這樣的令人心痛。
這不該是他的結局。
警方調查,這次綁架不是一時興起,而是蓄謀已久,那天向顧微疾馳而去的車也是他們的手筆,不論白逸有沒有替他們還錢做事,他們終究還是會將顧微撕票。
白逸輕輕摩挲這顧微的臉頰,語氣像哄小孩一樣:“我幫你報仇了,顧微,他們獲了很重很重的罪,我會讓他們痛不欲生,你醒來看看好不好。”
一滴淚落在顧微的臉上。
“你知道嗎,我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變強,以前是恨自己為什麼那麼弱小,隻能接受你提出的包養,那時候的我脆弱又渺小,將你視為陰霾,可是現在,我卻覺得那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好,最正確的決定。”
“我努力變強,因為我想要得到你,我想站在離你最近的位置,我想擁抱你,占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