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是後怕。
景良途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斟酌了一下情景,運用他所擅長的人際關係常識,說出了一句他自認為在這個場合絕對不會出錯的話。
他試探道:“謝謝?”
但是他沒想到,這麼禮貌!這麼客氣!這麼科學!這麼符合語境的話放在這裡仿佛就大錯特錯,錯的離譜了!
因為很快,他就收到了來自閱卷人也就是畢鶴戚的懲罰。
他!被!咬!了!
像被野狼叼住脖子的小動物,無法逃脫,疼的吸氣,大呼道:“畢鶴戚!你在做什麼?!鬆開我!”
誰知這些年不見,畢鶴戚不光實力突飛猛進,威脅人的功力也是讓人刮目相看:“父親,我勸你小聲一點,因為我的房間就像我們曾今一起住的房子一樣,不隔音。”
他俯在他耳邊低語道:“如果你不乖,我不介意讓對麵的人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你覺得呢?”
景良途被他的話嚇傻了,斂下眉眼,屈辱的看著他,咬牙道:“你敢?”
畢鶴戚輕笑一聲:“父親,我真的敢。”
“你!”
景良途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他。
以前的畢鶴戚是白裡透著黑,沒想到現在的他似乎從裡到外都黑了,說出來的話都壞的徹底。
為什麼他可以一邊恭敬的叫自己父親,一邊用那種話來威脅他。
景良途被氣紅了眼眶,畢鶴戚卻用指腹輕輕地蹭著他的眼尾道:“父親,其實我以前就想說了,你被氣紅眼眶的樣子,其實很誘人。”
說完,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留在景良途頸上的咬痕,壓低了聲音,若有所指道:“如果不是你弄傷了腿,怕弄疼你,我要做的事情可就不隻是這麼一點了。”
畢鶴戚眼眸漆黑:“父親,不要生氣,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既然來了,我又怎麼有放你離開的道理。
事已至此,景良途終於明白,這麼多年的分彆,不但沒有磨滅畢鶴戚對他的感情,而且這份感情似乎還往更加畸形的方向發展了。
他紅著眼眶道:“為什麼一定是我?”
他想告訴畢鶴戚他對自己的感情不過是將父子之情與愛情搞混了,他想告訴他自己隻是單純的把他兒子來看。
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看見畢鶴戚的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
他眼眸晦暗道:“父親,你真的想知道?”
景良途不知為何就退縮了,有些後悔自己問了那個問題。
畢鶴戚:“因為我隻對你有欲望,我隻想將你弄得下不來床,我隻想看你被我弄哭的樣子。”
他說的是那樣平靜,仿佛這些想法已經在他的心裡醞釀了好多年,已經被打磨的無比清晰明了。
但是景良途顯然是覺得他的話十分驚世駭俗,此時此刻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羊入虎口,但是卻無處可逃。
隻有畢鶴戚知道,這麼多年聽不到這個人的一點音訊,刻骨的思念已經在這樣乾枯的土壤中變得愈發渴望,他甚至覺得隻要能聽到這個人的聲音,他能發瘋。
但是令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是,這個人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他的麵前,他還是像以前那樣,隨隨便便的一舉一動都能在他死水一樣的內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何胥,這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你自找的。
*
一晚上,景良途都膽戰心驚,生怕畢鶴戚一個沒忍住就把自己給辦了。
但沒想到畢鶴戚真的如他所說那般,因為憐惜他的腿傷,所以沒有動他。
但如果他的腿痊愈了呢,如果他健步如飛的時候卻還沒能從畢鶴戚的身邊逃開呢。
這樣一想,他就覺得自己前途命運堪憂。
雖然昨天晚上的畢鶴戚讓人有些害怕,但是他對於自己的腿傷確實是十分上心的,就好比現在,畢鶴戚拿著消毒的藥水出現在他的麵前,要給他上藥。
景良途坐在床上,畢鶴戚握住他的腳踝,將他的傷腿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用消毒棉簽幫他細心的塗抹。
陣陣的刺痛席卷而來,景良途忍不住攥緊了床單,手背上青灰色的血管繃起,咬牙忍痛。
看見他疼,畢鶴戚的目光也變得緊張起來。
塗完藥後,畢鶴戚到洗浴室裡去清洗自己手上殘留的藥漬,而景良途卻待在臥房裡貼著牆麵聽這個房子是不是真的不隔音。
好像聽不到什麼聲音。
景良途:【所以這個房間到底隔不隔音啊,統子。】
係統:【上將的房間怎麼可能不隔音?】
景良途:【哦,好耶。⊙v⊙】
係統幽幽道:【所以你不管怎麼哭天喊地都不會有人聽到的。】
景良途:【.....】
什麼哭天喊地?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