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良途的嘴唇被堵住了。
這個世界真是奇怪,明明讓他回答的人是他,他回答後卻還要將他的嘴堵住的人也是他。
實在是太讓人費解了。
景良途的脖子雪白細長,麵對這種猛烈的攻勢,他就好像是即將引頸受戮的白天鵝一般,腦袋後仰,眼眶泛紅,讓人格外想欺負。
想破壞。
想看他流淚。
想看他的眼睛裡全是自己,沒有第二個人的身影。
隻是這樣的願望,到底能不能實現呢。
鄔傾不願意去想,隻想讓他與自己共沉淪。
哪怕是被迫的呢?
待這個冗長的吻結束,景良途整個人都陷進了綿軟的床上,胸膛起伏著,忍不住的喘息,看起來當真是耗光了所有的力氣。
可憐又可愛。
為了不讓主角喜歡上自己的劇情再次出現,景良途緩過氣來後,苦思冥想後對鄔傾說了一句重話:“少爺,夠了。”
鄔傾目光定定的看著他。
景良途坐起身來,理了理自己淩亂的領口,嗓音冷靜道:“少爺,我隻是一個管家...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鄔傾愣住了,末了,他寒笑一聲:“你說什麼?”
景良途抿了抿唇,大著膽子道:“少爺,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可能。”
你是主角,我是反派。
這次不一樣,我會把一切嫁禍給你,而你會恨透了我,我們之間隔著宿仇。
這次,誰也不會原諒誰。
看著鄔傾顫抖的眼眸,景良途試著勸道:“少爺,跟管家發生點什麼是不會好看的。”
鄔傾似乎聽不得他說這些話,眉眼冷卻了很多。
景良途下意識地撇開目光,不敢再去看他。
“夏塔,萬一,我喜歡你了呢?萬一,我非你不可了呢?”
鄔傾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在這個關頭對夏塔說這些話。
或許是在迫使他去思考與自己的關係,或許是要讓他明白,每一次他跟鄔權亦或是彆人接觸的時候,他有多麼不開心。
眼前的人是會記住自己的生日,並且會認真為他準備生日禮物的人。
是會在所有人都放棄他時對他許諾他還有未來的人。
是願意站在他身邊的人,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對他好的人。
他明明想用儘一切經營算計將這個人牢牢地攥在自己手上的。
可是為什麼他越是用力,就越是抓不住。
為什他越靠近,這個人就逃的越遠。
他想不明白。
但是他知道這樣的自己很不正常。
再強硬一點,就會傷害到他的吧。
瞧瞧他現在看自己的眼神,鄔傾感覺自己心如刀絞。
他可以接受任何人看輕他,厭惡他,仇視他,但是他不想也不能從這個人的眼中看到冷漠。
那於他而言是一種刻骨的寒冷。
隻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控製不住地想抓住點什麼,哪怕什麼也抓不住。
可是麵對這樣的問題,景良途自然也給不出他喜歡的答案。
誰先走一步,誰就會早一點知道事情的真相。
血淋淋的,誰也不喜歡。
“少爺,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我的心已經被占據了,感情這種東西,隻能住的下一個人。”
鄔傾知道他指的是他過世的妻子,一時之間,心中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無力。
那一刻他清醒的明白,他永遠都敵不過一個死人。
因為死人會一直用最美的樣子存放在他的記憶裡,而從自己吐露心聲的這一刻開始,能帶給他的便隻有醜陋和難纏的形象。
可是事已至此,能留給他的還有什麼餘地?
這個人不會喜歡自己,而他亦不知道該如何停止愛他。
他博覽群書,可是為什麼沒有一本書教會他該如何解決這些問題?
他為什麼至今還隻能笨拙地摸索這道題的解法。
這太難了,也太殘忍了。
他攥緊了景良途的手,感受著那裡跳動的脈搏和流動血液。
“夏塔,你記住。”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冰冷而殘酷。
“我們之間的關係如何,由不得你。”
不,快停下來。
為什麼他要說這樣的話,這隻會把這個人嚇跑,隻會讓他們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可是他的心就像是魔怔了一樣,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言行
他聽見自己殘忍地,咬著牙,一字一句道:
“我會讓你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