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2 / 2)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踏上反派之路,從此在這條路上一路狂奔,再不複返。

為了不惹他傷心,淩佑溫聲道:“你好好歇息,有事喚我進來,我一直在的。”

景良途感激地看著他:“好,謝謝堂哥照拂。”

以前的淩霜竹其實也非常在乎這個堂哥,隻是被關入青樓前,他以為他脾氣差,人很凶,總是不敢再他麵前說太多的話,也不敢表達自己心中的感激。

而在這之後,他又以為自己入了青樓,臟了身子,汙了名聲,覺得平生最瞧不起青樓之人的堂哥會就此嫌棄他,便愈發不敢坦然表達了。

一來二去,直到死都沒有對這個堪比至親的人說一聲謝。

想來,也是十分遺憾的。

他垂下眼睫,手揪著棉被,語氣無比真誠道:“您雖隻是我堂哥,我卻時常覺得您就像我的兄長一樣,一直照顧著我。我...非常非常喜歡您。”

淩佑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當即怔在原地。

他咽了咽唾沫,手僵了起來,麵無表情道:“哪裡的話,應該的。”

說著,他麵無表情地幫他蓋好被子,麵無表情地叮囑他不許蹬被,又麵無表情地關上了門,最後仰頭看向天空,試圖故作矜持。

端茶的仆從在經過這所彆院時,見鬼的發現,這位不苟言笑,凶名在外的大將軍,竟嘴唇抽搐著,唇角仿佛快要揚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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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良途左手摩挲著蕭杞給他的太子腰牌,右手撐臉,目光思索。

在原劇情線裡,他可沒給自己這種東西。

這玩意就像一個燙手山芋一樣,麻煩的很,但又舍不得扔。

現在的主角想必已經回到那吃人的宮中,同一群人.皮獸心的對手竟爭了吧。

但景良途知道,無論都難,他一定會成功。

隻是經年後,他應當就不是在暗香齋裡遇見的那個純良少年了。

估計已經是一隻滿腹算計的大尾巴狼了。

景良途不自覺地歎了口氣,將這張腰牌藏在了隱蔽的櫃子裡,仿佛塵封了一段故去的歲月。

如落花般,帶著淡淡的憂傷。

心情不佳。

或許正如淩佑說的那樣,他該出去走走,花花錢了。

不當總裁後,他好久沒有感受過揮霍錢財的感覺了。

他穿好衣服,又對著泛黃的鏡子紮了個高馬尾,整個人瞬間有了氣色,有點鮮衣怒馬的味道了。

在這裡不用裝病美人,他也該有點鋒芒了。

他想出去給蕭杞看看。

但是他突然想起來,蕭杞已經在肝龍傲天劇情了,根本不在這裡。

心情不知怎的,愈發失落了起來。

路上,他看見了自己的大哥,淩鴻野。

淩長修的嫡長子。

他的目光同景良途對視了一眼,接著便極其嫌棄地偏開視線。

景良途也撇撇嘴,沒怎麼看他。

他還沒有給自己找氣受的打算。

他撒氣般的去街上買了一通,想著淩佑腳上的那雙鞋似乎有些磨損了,於是便向係統問了他的鞋碼,又讓係統在鞋店裡探測了一番,選了一雙質量最好,穿起來最舒服的鞋履。

景良途看著這個禮物,笑容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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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淩府裡,淩霜竹不被允許上桌吃飯。

淩佑擔心淩霜竹心情不好,當天晚上便帶了很多他喜歡的菜和零嘴去看望他。

他去時,淩霜竹正站在庭院裡,白衣長袖被風吹起,頭發散散束著,抬手接住了一片落葉,眼睫輕垂,微風吹拂他

鬢間的發絲,氣質清冷。

明明是個很溫柔的孩子,卻從小不被認真對待,受到了太多的冷遇。

他縱然心疼,卻也常年在外征戰,鞭長莫及,對他疏於照顧。

或許正因為如此,他如今才會這樣的寡言少語,不喜與人敞開心扉吧。

他看了一會,帶著食盒走了過去,儘量舒展著自己的眉頭,不讓他誤以為自己很凶,脾氣很差。

淩霜竹看見他來後,臉上露出了笑:“堂兄。”

“嗯。”淩佑認真應答著,一陣心軟。

他臉上帶著神秘的笑,竟徑直走過來拉住自己的手往房裡帶。

淩佑不明所以,但也好好跟著。

直到他看見淩霜竹在暖黃的燈火下掏出了一雙鞋履,針腳細密,做工嚴謹,看起來就是認真挑選過的。

“你...”

“堂兄對我諸多照拂,小小心意,無意為報。”景良途笑意盈盈地,無比真誠。

錢用的是自己在暗香齋的存款,質量更是由係統層層把關。

景良途自信滿滿。

淩佑怔在原地,良久都沒有動靜。

景良途還當他不喜歡,心下有些慌亂。

殊不知,淩佑卻放下食盒,伸出手來,溫柔地將他抱住。

淩佑是將軍,手勁大,以一敵百。

所以抱著弟弟的時候,才要這樣小心,這樣溫柔。

“謝謝,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

當晚,他們二人敞開心扉,促膝長談。

景良途問:“蕭杞是如何說服你保護他的?”

淩佑垂下眼睫:“他說無論我站在什麼陣營,也不論將來贏到最後的人是誰,他都會給我們一席之地。”

景良途懂了。

淩佑這是想要一個承諾,倘若太後黨輸了,淩家也能繼續延續下去。

這大概是任何一個選擇困難症患者都喜歡的解法。

淩佑本人並不讚同太後黨的所作所為,但因為家族的原因,隻得保持中立,隻希望儘力保全家國,儘好本分便好。

淩佑問他:“他給了你那張腰牌...你會找他嗎?”

景良途搖了搖頭:“我會裝作從來都不認識他。”

他目中清醒道:“從陣營上來說,我們算是政敵,那個曾經,就當是一場錯誤吧。以後走到哪裡,各憑本事。”

淩佑歎了口氣道:“你能想開便是最好,帝王家最是無情,你不陷進去,我很欣慰。”

一陣風掛落樹梢的落葉,洋洋灑灑,落了一地的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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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似箭。

一路走來,蕭杞立於高台之上,卻在群臣俯首,聲聲萬歲中感覺到了孤獨。

萬歲麼?

最高處麼?

可為什麼還是無法透過層層宮闈,窺見他此刻最想見的人分毫?

隻覺不勝寒。

與此同時,內閣首輔病逝,其子淩霜竹繼承其位,又因皇上有病在身,恐無力處理朝堂公事,故授其行攝政王之職,必要時代理朝政,輔治天下。

又是一個傀儡皇帝。

群臣如此默認著。

在登基大典即將結束之時,姍姍來遲的攝政王一襲蟒袍,踱步前來,不著調地跪下,最後一個道了那句:“陛下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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