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麵具形似狐狸,眼部輪廓處染著豔麗的絳紅色,格外精致。
不過,原本被麵具遮住的那半張臉現下埋在臂彎間,蕭杞看不太清。
他目光深深地看著這個人。
為什麼,你要跟我這輩子最在乎的人長得那樣像?
為什麼你要頂著這樣一張臉來跟我作對?
他伸出手來想碰碰這個人,隻是指尖還沒有挨到,便又驀地攥緊,收了回去。
....
不知過了多久,景良途終於從睡夢中驚醒。
剛醒來的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到底睡在哪裡,還頗為懶散地伸了個懶腰。
然後,他看清了眼前的裝潢。
跟他府邸的完全不同。
他一轉眼,便看見蕭杞坐在他的旁邊,臉上還玩味的看著一本書,好像叫什麼...春壓竹?
什麼鬼名字?
看著桌上的麵具,景良途伸手摸了摸臉,發現果然少了什麼
,趕緊慌慌張張地把它戴上。
觸到蕭杞的目光,景良途不自在地躲開他的視線。
他的睡相應該沒有暴露什麼吧?
他應該沒有失態吧?
可惡,睡覺真誤事啊!
蕭杞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還壞心眼的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這個動作瞬間讓景良途誤以為自己睡覺的時候流口水了。
他臉頰微紅,抬手去擦。
什麼也沒有...
困惑了幾秒,他恍然大悟。
蕭杞這根本就是在耍他!
再看蕭杞,他嘴角的笑意都快要憋不住了!
景良途簡直抓狂。
這蕭杞怎麼越長大越黑心眼了!
好在蕭杞還是大發慈悲地給了他一個台階下:“攝政王幫朕看奏折辛苦了,不過,下次還請不用強迫自己的身體替朕分擔了,都累的睡著了。”
景良途狡辯道:“是你宮中點的香...”
還沒狡辯完,他便歎了口氣道:“算了,下次不會了。”
他起身站了起來,拱手行李,眼睫輕垂:“臣先告辭了。”
看著他身長玉立的背影,蕭杞手中的書正巧翻到那一頁——
淩霜竹褪下衣衫,脊背如雪,肩胛上的胎記像梅花一樣綻放。
蕭杞看著這段文字,目光思索。
真不知道像胎記這種私密信息是從何得知的。
....
景良途回到府邸之後,回歸本性,臉頰羞紅。
他在蕭杞那裡簡直丟臉丟大發了。
這孩子真是越大越難控製了,居然會耍自己了!
他氣不打一處來,踹了一腳凳子,結果用力過猛,腳踹麻了。
景良途:“......”
他一臉麻木地坐在最近的椅子上,痛得不想說話。
為了不繼續回味那社死的瞬間,景良途打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說來,淩佑的生辰快到了。
上次他說過自己很喜歡東街的桂花釀。
不過當時他也隻是隨口一提,很快就將這件事情拋諸腦後。
景良途記住了,正打算今日幫他弄來一壇。
這賣家是一位釀酒高手,大概是因為藝高人膽大,他就算是賣酒也是看眼緣的,他看不上眼的,就算是再有錢有也不賣。
景良途也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這種人物存在,給錢也不要。
他倒是想會會。
午後,景良途喬裝打扮了一下,換上一身白衣,戴上鬥笠,輾轉去了東街。
....
景良途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優先的逛街了。
以前在暗香齋的時候,身後還總綴著一個叫蕭杞的小尾巴,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現下想想,還有些可愛。
現在的蕭杞再也不會像曾經那樣粘人了吧。
不過,就算他會黏人,也應該不會是黏他了。
這樣想想,還有點小遺憾呢。
景良途一路走著,突然看見街上有一處格外熱鬨,好像在賣什麼東西。
他走近瞧了瞧。
眼前的這個小販並沒有賣什麼特彆的東西,不過是書籍罷了。
賣本書都那麼多人買,難道這個時代的人求知欲很旺盛嗎?
景良途不由得暗暗敬佩起來。
但是這書的封麵為何如此熟悉?
今日他睡醒時,好像就在蕭杞的手上看到過這本書。
《春壓竹》?
難道是什麼暢銷書嗎?
景良途難免好奇,於是也跟風買了一本。
書
的數量不多,來晚的人大多都沒有買到,看起來還挺失望的,臉都耷拉下來。
見狀,景良途便愈發有興趣了。
他正要翻開看,小販就將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目光意味深長地提醒他:“我理解你的迫不及待,但是這種書可不興在大街上看啊。”
景良途滿臉問號。
啥書那麼神秘,咋還不能在大街上看了?
他叛逆了。
他就要在大街上看!
他不顧小販的勸阻,打開書便速讀了起來,入目就是一張男子入浴圖。
男人臉上戴著麵具,左眉處還有一道傷疤。
再往後的描寫就愈發不堪入目,難以言喻了。
景良途嚇得差點把書丟掉。
他看見了什麼?
他不乾淨了!
不對。
為什麼蕭杞會當著他的麵看這種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