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1 / 2)

沉默一會,景良途先發製人道:“是陛下嗎?”

許朽愣了一會,怔怔道:“你知道?”

景良途歎了口氣。

果然是他。

不過這樣也好,讓蕭杞以為姝慎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沒有消失,他對淩霜竹身份的懷疑也會變小吧。

隻是,見他肯定是見不得的。

他閉了閉眼,拒絕道:“可能天下人都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人,能待在他的身邊都是一種榮幸,但是我不願意這麼想,我更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活著。”

許朽沒有想到姝慎會這樣說,他想到了之前還因為得到他的消息而激動地坐立難安的陛下,一時之間,竟有些心疼這個坐在高位卻孑然一身的男人。

但是,因為陛下的命令,他不能強行將姝公子綁回去,隻能順著他的意願行事。

他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捏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平複下心情後,恭敬道:“既然如此,我會將您的意願轉達給陛下的。”

頓了頓,他繼續道:“隻是陛下交代過,倘若找到姝公子後,你不願見他....他托我給你帶句話。”

景良途遲滯了一瞬,猶豫道:“...什麼?”

許朽:“他說在你的跟前,他不是什麼皇帝,他隻會低下頭來,做你的阿謹。”

景良途攥緊了手指,指尖泛白。

這龍傲天....真的很講義氣。

景良途不知道對於這樣的話,自己應當給出什麼樣的回複。

他承認,有一瞬間自己是有點心軟,想去見他。

但是身為反派,他不能這樣做。

直到最後,他也隻能乾巴巴道:“他在我的回憶裡,也永遠...隻是阿謹。”

....

姝慎說的話,許朽原封不動地轉達給了蕭杞。

彼時蕭杞正在批閱文書,聞言,手中的動作頓了一刻,一滴墨團暈在紙上,弄糊了字跡,帶著淡淡的哀傷。

他慢慢擱下了筆,一陣失神道:“原來,他並未在天涯海角,也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隻是,他不想來見我罷了。”

許朽不解道:“陛下,既然您不想讓他離開,為什麼要替他贖身,倘若讓姝公子繼續待在那個地方,他的行蹤也不會像這般複雜難尋,你們再見的時候,感情或許也會和睦如初啊。”

蕭杞的目光望向窗外。

月棲於雲深樹梢之間,浮光朦朧,好像隨手可得,又好像遙不可及。

他淡淡道:“籠中鳥是關不住的,索性給他一個人情,還他自由。”

“屬下明白。”

許朽看著蕭杞失落的神色,心中有件事憋了一路,不知道該不該講。

蕭杞感覺他就好像憋著什麼話似的,蹙眉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朕麼?”

許朽估計是下了一點決心,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好像在說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道:“陛下,我見到姝公子的時候,他從小販的手中買了一本書,好像叫春什麼竹,而且感覺還挺開心的。不光如此,他還同那小販嘀嘀咕咕地說了些什麼,屬下沒搞明白...”

蕭杞:“......”

他還真看了。

蕭杞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情緒,他感覺自己簡直快被這個人給氣笑了。

這家夥....愛湊熱鬨的毛病還是沒怎麼變。

以前姝慎上街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就喜歡往跟前湊,哪裡熱鬨往哪跑,跟一個半大的孩子似的,站在一旁比他矮一截的蕭杞都比他成熟的多。

那個人好像對什麼都興致勃勃的,茶館裡的說書,街邊賣的麵具,

菜市場裡的八卦,他都要往前湊上一湊,有的時候手裡還要捧個西瓜,或者抓把瓜子,格外應景。

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人還是沒怎麼變。

真想粗暴一點把人抓回來教育一頓。

說起來,他買《春壓竹》,是不是也存著看自己笑話的心思。

當今聖上被民間這麼編排,他看得居然還挺開心。

這個人真是...

真是讓人放不下啊。

....

這幾日景良途熬夜看書,形象更像熊貓了,早上困得簡直起不來。加上最近都寒冬臘月的,每早起上朝一次簡直都是酷刑。

這無論對心還是身都是巨大的折磨。

但是景良途是個小機靈鬼,他立刻將當年自己用的那一套伎倆拿出來,應付早朝。

於是今天早上,淩佑推開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個半死不活的肉.體躺在床上,手腕從被子裡探出來,沒什麼力氣的垂在床上,真個人看起來一觸即碎。

淩佑當時就心疼壞了,差點把他抱起來向太醫那裡狂奔而去。

好在景良途很快阻止了他,拉住他的袖子,虛弱道:“堂兄,我今天隻是不舒服罷了,今天的早朝....”

淩佑握住他的手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著早朝,就算這個國滅了,哥一個人也給你擋住敵軍,你隻管安安穩穩的休息就好。”

景良途:“......”

哥,大可不必啊哥。

小弟隻是想休息一下,沒有那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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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早朝,蕭杞坐上龍椅,居高臨下時,沒有看見淩霜竹的身影。

淩佑站了出來,幫景良途告假:“啟稟陛下,攝政王今日身體不適,不能按期來赴朝儀,還請陛下見諒。”

其實早朝告假的程序還要更嚴肅複雜一些,但在當今的局麵,蕭杞表麵上隻是一個傀儡皇帝,攝政王的想不來,也不過是簡簡單單一句話的事。

蕭杞當然不會想到景良途是因為熬夜看小黃書導致精神不振,睡眠不足才不來,擺擺手道:“行,朕知道了。”

他不來,自己還能眼不見心不煩。

隻是不知為何,總感覺心中的某個地方空落落的,像缺了什麼似的。

淩霜竹不在,早朝也正常進行。

蕭杞聽著大臣們漂亮的廢話,心中極其不耐煩。

沒有淩霜竹在這裡跟他唇槍舌辯,居然還有些不太習慣。

意識到自己居然在淩霜竹不在的時候還想著他,蕭杞簡直要被自己給氣笑了。

這場朝議極其無趣的結束,鬼使神差的,在淩佑臨走前,蕭杞還關心了一下淩霜竹的身體情況。

淩佑道:“陛下放心,霜竹隻是天生體寒,天冷的時候容易生病,休息休息便好了。”

蕭杞點了點頭,心中不自覺的放心了些許。

不過很快,他又開始唾棄自己。

狗才會關心那個人。

儘管姝慎沒有選擇來見他,但是蕭杞還是在宮中常備他喜歡的東西,他平日裡愛吃的零嘴小食全放在這裡,一樣不少。

他原本以為淩霜竹會像以前那樣,在飯點的時候往他殿中瞎晃,順便再來擠兌他幾句。

但是,令他意外的是,今日午膳時,這個人並沒有出現。

在宮人為他布菜的時候,他冷笑著嗤了一聲:“看來他真是病得不輕。”

宮人愣了一會,不敢過問陛下跟攝政王的愛恨情仇,隻是將頭埋得更低了一點,專心布菜。

或許是肌肉記憶,宮人布菜的時候將糖醋小排放在了平日裡攝政王會坐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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