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下人都記住他喜歡吃這個了。
淩霜竹的臉從他的腦海中閃過,冰冷的麵具,精致的鳳眼,還有唇角那抹有意無意的笑,全都勾著他。
蕭杞目光深深地看著那道菜,心中有一個想法不斷出現又推翻。
他感覺這個人這是陰魂不散,就算不在他的跟前,也一直纏著他,讓他總是控製不住地去想。
討人厭的家夥。
他拿起筷子,沒滋沒味地吃著眼前的佳肴。
他對美食並不熱衷,這些東西在他眼前不過都是果腹之物,與尋常食物並無特彆。
真不知道為什麼淩霜竹每次都吃的津津有味。
雖然他掩飾地很克製。
但是不難發現,每次來這裡吃飯的時候...
他都開心的兩眼放光。
....
事實上,景良途也是一個懂得節製的人。
雖然蕭杞那邊的飯好吃,但畢竟是有毒的,還是忍一忍,保護一下身體健康,彆任務還沒結束就嘎了。
當然,他自以為每次在蕭杞那裡都掩飾地不錯,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
不過,逃早朝的代價就是要被他堂哥逼著喝藥,又被太醫逼著號脈。
看著太醫一臉凝重之色,景良途就怕他下一句就是:“恭喜攝政王,您有喜了。”
脈診完了,太醫愁容不改,嘴唇張了又合,斟酌著言辭。
這個時候,景良途才隱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他該不會為了躲避早朝裝了個病...結果被診出來是真病了吧。
不...不會吧。QvQ
看見太醫的臉色,原本麵色沉穩的淩佑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太醫,到底怎麼了?”
太醫猶豫了一會,還是拱手道:“攝政王脈相不穩,不太像尋常人,感覺像是...中毒之症。”
“中毒?”
景良途緊張了。
不會吧,他就是在蕭杞那裡蹭了幾頓飯啊。
說好的慢性毒藥,很多年都不會發作呢?!
“太醫,你快說清楚,這是什麼毒,應該怎麼解?”淩佑看起來比他還要著急,千萬敵軍麵前都麵色不改的他此刻方寸大亂,臉色憋的通紅。
太醫冷汗直流,最後乾脆跪了下來,慌慌張張請罪道:“恕下官無能,此毒下官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解,隻是從這脈象上看,倘若此毒浸入五臟六腑,非同小可,恕下官直言...攝政王隻怕隻有一年壽命了。”
淩佑頓時間臉色煞白,差點站不住。
景良途:“......”
誰懂?
起初,他隻是懶得上早朝:-D
...
蕭杞正坐在殿中自己同自己下棋。
留在一旁伺候的宮人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陛下這倒是有多無聊?
以前攝政王在的時候他絕對不會有閒心做這些,就算是兩個人明撕暗秀...喔不是,唇槍舌戰一下午,相看兩厭一整天,日子也算是熱熱鬨鬨的過去了,哪裡有這麼冷清的時候。
雖然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但是陛下一個人枯坐在這裡下棋,無人問津的樣子,真的很像是....
守活寡啊!!!
好在蕭杞不知道自己身邊的宮人在想些什麼,如果他知道的話,恐怕要控製不住地血洗整座殿。
一盤棋下了許久分不出個勝負,通過蕭杞額上的青筋可以判斷出來,此人已經很不耐煩了。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有人進來稟報:“陛下,攝政王邀您去庭中小敘。”
蕭杞一直躊躇不下的黑子終於落在了棋盤上。
“哼,看來是病好了,又要來找朕惹事了。”
宮人們
麵麵相覷,總感覺陛下有點口是心非。
蕭杞慢慢站了起來,不再管棋桌上的殘局,理了理衣袖,滿麵清風地踱步出去。
此時天已經有些黑了,血紅的黃昏慢慢被漆夜吞噬,院庭中的池水上染上了寂寞顏色,蕩漾的水波下時不時地可以看見金魚嬉戲遊過。
這裡的池塘沒有結冰,運氣好的話,偶然能看見幾條魚在這邊嬉水。
隻是,邀請他來的人卻遲遲未到。
這朝堂中,也隻有他敢讓自己這麼等。
蕭杞冷笑一聲,目光盯著池水中的遊魚。
起初隻是一條,後來不知從何處又遊來了一條,兩魚交纏相繞,難舍難分,明明不會說話,卻讓蕭杞看出了幾分歡快。
不知為何,竟有些羨慕。
漸漸地,他等得有些不耐煩,正打算拋下他轉身離開,這時,一雙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口鼻,不明的氣味竄了上來,他立刻警惕地屏住了呼吸。
但事發迅疾,他多多少少還是吸入了一些,身體漸漸有些脫力。
不妙!
身後的人冷笑了一聲,抽回手來,將他一把推入池中。
水花四濺。
蕭杞會水。
但歹人很惡毒,在推他下水前事先麻痹了他的身體。
這是想至他於死地!
水麵上的浮光漸漸暗淡。
好像什麼也聽不到了。
他不甘心。
他還沒有見到姝慎。
他還沒告訴那個人,他愛他。
身體慢慢下沉,他朝水麵伸出手去,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沸騰,絕不屈服。
他拚儘非人的意誌力,拚命抓住生機。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躍入水中。
寒冬臘月的天氣,水冷的像冰。
水下,那個人的麵具從臉上慢慢脫落,露出一張惹他心顫的臉來。
鳳眸驚豔,思慕流年。
兩手交握,回憶鋪天蓋地地襲來。
像是曾經那個人,不計前嫌,雙目含笑,伸手相執,給了顛沛流離的他一線生機。
就那一線,他纏繞在指尖,依依不舍地牽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