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1 / 2)

沉睡中的景良途絲毫沒有意識到,蕭杞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決定了他今晚的睡處。

他對此無知無覺,甚至還在睡夢中同蕭杞快意酣戰,你批三百份我就批五百份,手中的筆遲遲不肯放下。

看著景良途臉上的墨漬,蕭杞輕笑一聲,一直手攥住了景良途的手腕,另一隻小心翼翼地掰開景良途的手指,抽出了那根毛筆。

景良途在睡夢中蹙了蹙眉,不知夢見了什麼,低喃一聲,倒也沒有醒來的意思。

他的殿中隻有一張龍床,攝政王這麼尊貴的身份,又不能隨隨便便睡在什麼地方就被打發了。

那麼,最後的解決方案隻有一個。

兩個人睡在一起。

蕭杞的一隻手按在景良途的背上,另一執手從他的膝下穿過,輕手輕腳地將他抱了起來。

大抵是因為在夢中感受到了重心不穩,景良途緊張地攥住了蕭杞的衣領。

蕭杞吹下眼眸,懷中的人並沒有絲毫要醒來的意思,給了他可乘之機。

失去防備的人,就應該為自己的掉以輕心付出代價。

在過往的人生中,無論是眼前這個人還是他身邊那些對他虎視眈眈的群臣,都讓他深諳這個道理。

隻可惜,現在失去防備的是教他這個道理的人。

他褪去景良途的外袍,動作溫柔地取下他的發冠。

他的頭發散了下來,不複往日的端莊高貴。

看著景良途白皙的小臉和臉上不設防的表情,多年前的回憶就這樣襲上心頭。

他剛去暗香齋的時候,幫他引人耳目逃避追殺的是姝慎。

當時他年紀尚輕,除了連日來的追殺之外,還要麵對眼下這種陌生的處境以及縹緲未定的未來。

他沒有寄托。

同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睡在一起他原本應該是滿心排斥的。

可不知為何,在看見這個人不設防備的睡顏,耳邊聽著這個人均勻的呼吸聲時,他的心中竟得到了久違的安寧。

那樣的夜晚,他翻過身來,借著月色,不明心意地看著姝慎的側臉。

他睡覺是很安靜的,白日裡那種聰明勁全部融化在這規矩的睡相裡,看起來很乖巧,成熟中帶著幾分稚氣,

那時的他隻覺得心安,隻覺得寧靜。

但這會,月色同樣溫馨。

濕潤的巾帕擦拭著他臉上的墨漬,蕭杞垂下眼睫。

盯著那張同樣的臉,他卻突然有了想吻他的衝動。

心臟的跳動愈演愈烈,他輕輕俯下身來,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眼中藏著某種渴望。

他的吻很輕很輕,像是小偷的試探,他們一個是君主,一個是人臣。

萬人之上的人需得低下頭來,偷這個吻。

那晚,蕭杞枕著淩霜竹的呼吸聲,難得安眠。

一夜好夢。

...

翌日。

景良途從睡夢中醒來,條件反射地想動一動身子。

這不動不要緊,一動,他就好像蹭到了什麼不該蹭到的東西。

他的腦子嗡了一下。

一雙手纏住了他的腰身。

景良途慢慢轉過了腦袋。

蕭杞將前額靠在他的脊背上,手搭在他的腰間,無知無覺地睡著。

從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精致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

什麼...什麼情況?

景良途趕緊晃了晃自己混沌的腦袋,思考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昨天他對著奏折奮筆疾書地跟蕭杞較勁。

再然後...他就睡著了。

後來呢?

這種記憶斷片的感覺讓他陷入了不妙的猜測。

難道說...

他嘗試著挪動了一下大腿,還好,後麵並沒有什麼異常的疼痛。

那應當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隻是,蕭杞為什麼要這樣抱住自己?

他又應該用什麼樣的反應來麵對他?

給他一巴掌?

還是非常直男地一腳把他踹開,提著嗩呐吆喝一句:“你該起來上早朝了。”

不不不,且不說這個地方根本沒有嗩呐,但是這個行為他就可能被記恨一輩子。

就在他不切實際地瞎想的時候,蕭杞已經悠悠轉醒。

起初他的思緒還並不清明,看見他的臉後,唇上勾起了一抹笑來,將他的腰身抱得更緊。

景良途的身體都僵住了。

他啞聲道:“早朝...要誤了。”

蕭杞這時候看起來才清醒一點,他垂下眼眸,意識到自己將眼前人抱得死死的。

他倒也沒有慌張,隻是像沒事人一樣,不緊不慢地鬆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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