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個情況,景良途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下來,整理了一下思路,準備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對蕭杞的此種行為開始轟炸。
孰料景良途海還沒有開口,就被蕭杞反向陰了一把。
那人唇角蓄著笑,意有所指道:“昨晚跟朕搶龍床睡,感覺可好?”
景良途:“?”
是...是這樣麼?
景良途吃了信息差的虧,一時之間還真分不清到底是誰先了手,誰先犯了錯。
景良途摸不著頭腦,蕭杞看得愉悅,還佯裝輕歎道:“你放心,若是有需求,下次一定在朕的寢殿裡給你安排一張床。”
景良途連忙擺手道:“不必了...”
他著急下床道:“再不快點,早朝就來不及了。”
既然辯不出對錯,他跑還不行嗎?
這個早朝上得景良途心不在焉的。
這幾日淩佑外出幫他尋找擅長治毒的名醫,好幾天沒有回來了。
不然就昨天那種情況,淩佑早就提著劍上門來問了。
皇上和攝政王幾乎是同時到達的,想象力豐富的人這會就在心中猜疑起來了,視線在他們二人之間打轉。
皇上和攝政王一向不合,怎麼這會反倒同進同出了?
而且,攝政王這些時日也經常稱病不來,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景良途管天管地但不能管彆人在心裡怎麼想他,隻希望這些天經曆的事情被要被寫入《春壓竹》(第三冊)
蕭杞這個時候也跟他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件事。
說來,上次他屬下的人說自己看見姝慎從小販那裡買了一本《春壓竹》回來。
他當時想著這個人玩心重,愛湊熱鬨,宮中有什麼狗血緋聞都想吃吃瓜。
但說白了,他難道不是在吃自己的瓜?
是因為上次在自己這裡看到了這種書,所以也產生了興趣麼?
又或者說,隻是帶著獵奇的心思看著外人是怎麼編排自己的?
他這個人,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一場無聊而冗長的早朝下來,景良途感覺自己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摧殘。
他擔心今天再次被蕭杞叫過去一起處理政務,於是在群臣散去的時候,他也混在人群中,悄悄溜走了
反正你是龍傲天,這些事情你動動手指頭自己處理也不會多累,在下就不奉陪了。
巧就巧在,早朝結束的時候一位老臣有話要同皇上講,一來二去就拖了一點時間,等蕭杞有空往朝堂中看上一眼時,哪裡還有景良途的蹤影?
走出宮中的事後,天有些灰蒙蒙的。
平日裡他都會在宮門口安排馬車接送自己,但是今天醒來的時候就跟蕭杞躺在一起了,沒顧得上。
一位他平日的同僚從他身邊經過提出要送他一程。
景良途對他並不熟悉,擔心跟他聊太多會露出馬腳,於是便客氣著拒絕了。
那同僚也不強求,隨手遞給了他一把傘。
“我看這黑雲沉沉的,弄不好就要下雨,攝政王回去的路上還是防範著點。”
景良途微笑著道了聲謝。
淩府離皇宮並不遠,步行的話不出小半個時辰便到了。
他今天早上醒在蕭杞懷裡,心慌意亂,確實需要走走路,散散心。
路上,他遇到一家糕點鋪,心思微動,走了進去。
剛打包了一點綠豆糕出來,外麵就聽見了雨點劈啪。
掂了掂手中的雨傘,景良途心想,還好剛才那人給了自己一把,免了他遭淋雨的罪。
古代的店鋪分散,得走很遠才能遇到一家做雨具的店。
雨點打在樹葉上,一個麵容清秀,身著青衣的女子被突如其來的雨阻在了房簷下。
“對不起小姐,奴婢沒想到天會變得這樣快,疏忽了...”
被叫做小姐的女子氣質大方,並無責怪之意:“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提議要偷偷溜出來玩的。”
兩人正自顧自地愁眉苦臉著,一把傘突然懸在了她們的頭上。
兩人驚訝回首,一張儒雅俊美的臉出現在她們眼前。
景良途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傘給你們,街上人少,早些回家。”
小姐猶豫道:“可是,公子你...”
“無妨,我住的離這裡不遠。”
景良途將傘遞給了婢女的手上,便沒有再過問,而是抬起袖子,頂著雨往家跑去。
他身段很好,跑在縹緲煙雨中頗有一番風味。
青衣女子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地,捂住了跳的過快的心臟。
於此同時,蕭杞派來的許朽也停在了屋簷下。
蕭杞出來後看見外麵天色不對,淩霜竹又不知所蹤,估計是背著他偷偷溜回家了。
沒多做他想,蕭杞便吩咐許朽道:“變天了,你拿把傘給攝政王送去。”
許朽不解,蕭杞又不是攝政王他媽,昨天管他睡覺,今天怕他淋雨,到底怎麼回事?
大概是救人一命真的勝造七級浮屠吧。
他領了命,拿起傘就匆匆往宮外奔去,生怕淋到了攝政王陛下,回來遭了怪罪。
沒想到人他是追到了,但對方不但有傘,甚至還將傘分給了彆的女子。
那俊雅好看的麵容,彆做是旁的女子了,就連是他這樣一個筆直的大男人看了都要心動一瞬。
許朽看了看手中沒有送出去的傘,不知道回去要怎麼跟皇上交代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