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戲魘(7)(2 / 2)

凶契[無限流] 瑆玥 6175 字 7個月前

隨著一聲絕望的尖叫,整個世界就像聲控燈一樣被打開了。

周圍響起了歌聲,但三葉草一句都聽不清楚。

三葉草的視力恢複了,她再次看到了熟悉的場景,原來自己竟還在紫色山峰上。同伴們也都還在,隻是有幾個人已經癱軟在了地上。

唯一坐著的隻有胡楊,睡蓮,以及扶著石頭搖搖欲墜的自己。

三葉草陡然發現,八音盒居然不見了。

她想要問問八音盒去哪裡了,但卻發現自己此時無法發出聲音,同伴們應該也都是如此——楓葉癱倒在地上,似乎已經昏過去了;桃葉則在顫抖著,腦袋低低地垂著,似乎不敢抬頭;鵝掌楸用手捂住了整個臉,雖然那張臉還戴著麵具,但他似乎覺得麵具已經不夠安全。

胡楊和睡蓮則向著同一個方向看去,兩個人都一動不動。

三葉草順著他們的方向也看過去,雖然大動作被局限住了,但幸好自己現在還能夠轉頭。

這一看,三葉草也不覺腿軟。

那四隻墨黑的兔子居然是真的!不是影子,也不是幻覺,更不是什麼象征意義的黑暗使者!它們如今就直立在布景那邊,它們依然合力扛著肩膀上的東西,那是一口烏黑如墨的大棺材。

薄荷已經躺在了地上,不知是暈厥了還是已經死去了。銀杏則將身體緊緊抵住了布景牆,他的手抓著布景牆上垂下來的假藤條,就像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而他們兩個之前簇擁著的那一枚黑色果實,此時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們腳下那一片烏黑如墨看不出質感的地板。三葉草甚至覺得,那裡已經沒有地板,而是一口深不見底的黑淵。

那些墨黑的兔子就是從黑淵裡爬出來的。

兔子已經不再是兔影,它們有了毛皮質感的實體,就像成年男子的身高,但完全是兔子的體型,而且依然看不到眼睛,就仿佛天生沒有長眼睛。

棺材被它們放在了地上,沉重的蓋子被打開,昏過去或已死亡的薄荷,就這樣被墨黑的兔子拖進了黑棺。

棺材蓋子並沒有蓋上,兔子們直立著向退縮到布景那裡的銀杏慢慢走去。

銀杏將身子死死靠在布景上,手裡緊緊抓著那些假的藤條,突然大聲說:“朋友們,再見了……”

後麵似乎還說了什麼,但三葉草已經聽不清了。

眼前再次陷入了黑暗。

這一次是徹底的黑暗,甚至連周圍和自身的狀態都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三葉草摸到了腰畔的籌袋,隔著麻布捏了捏,那三枚籌幣還在。自己的姿態也由剛才的盤膝而坐變成了站立狀態。

三葉草的腿不像剛才那麼軟了,因為這片黑暗是自己熟悉的黑暗,是稍微還有點把握的黑暗。

三葉草摸索著向前走出去幾步,就看到了那麵熟悉的黑牆,上麵有發亮的釘子。

第二排的後兩個釘子上已經掛了銅葉子,正是睡蓮葉子和胡楊葉子。

這些釘子像螢火蟲一樣發著亮光,十分醒目。之前一共是八隻,兩排整齊排列,每排四隻。

但現在很明顯,第一排的第三隻釘子消失了。

三葉草記得很清楚,這隻釘子上原本掛的是一片銀杏葉。因為自己的葉子就掛在第四隻釘子上,挨著銀杏葉,所以不可能記錯。

為什麼單單銀杏的釘子消失了?

難道隻有銀杏死了?

那薄荷呢,自己明明親眼看到黑色的兔子將薄荷拖進了棺材。

就在三葉草出神的當口,第一排第一隻釘子的位置出現了一枚銅桃葉,第二排第一隻釘子的位置出現了一枚銅鵝掌楸葉,在它的旁邊很快又出現了一枚銅楓葉。

大家都陸陸續續回來了。

三葉草取下自己腰畔的桐葉子串,還剩下兩枚三葉草銅牌。

三葉草將其中一枚摘下來,掛在了自己之前曾經掛葉子的位置——第一排的最後一隻釘子上。

現在的這麵黑牆上,銅葉子的分布類似“凹”形,確切說更像個空格鍵的標誌:第一排兩端掛著葉子,第二排全部掛著葉子,空出來的是第一排中間的兩個,而且說不清為什麼,第三個位置的釘子也消失不見了。

“人齊了嗎?”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來,把三葉草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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