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2)

祁知辰的零分試卷攻擊不僅成功將汙染擊退,也給我方隊友,即一旁無辜觀戰的鄭涼造成了嚴重的心理損傷。

“稚童居然是這樣攻擊的嗎?”鄭涼抱著胳膊在一旁瑟瑟發抖,“你彆欺負我不懂,明明應該是——”

說到一半卡了殼,因為她還真的沒見過稚童的攻擊方式。

“這不很正常嗎?”

祁知辰見怪不怪,想起來這幫異能者估計從來沒有好好見過真正的好孩子的能力,就隨口道:“好孩子的力量,是所有小孩子的恐懼凝聚而成的。”

“零分試卷,非常合情合理。”

“可是稚童的治療明明很正常啊!”

大概是人類的通病,鄭涼的目光完全無法控製地往零分試卷上瞟,交疊的紅色叉叉和巨大的鴨蛋勾起了她塵封已久的痛苦回憶:“我前段時間,看過隊裡新招的那個人用治療能力,不就是簡簡單單一團白光嗎!”

祁知辰對於零分試卷倒是接受良好:“壞孩子的治療能力,承載的力量是願望的集合。”

鄭涼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遲疑了一下:“所以那個人承載願望是一團白光?這是啥?牛頓發明了白熾燈?”

祁知辰差點沒被絆倒:“那是愛迪生。”

然後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看到零分試卷,反應居然這麼大。”

鄭涼:“……”

可惡,感覺被一個小孩子嘲諷了。

“隻有一團白光,因為太弱了而已,最多隻能治治皮外傷,或者乾脆就是個安慰劑。”祁知辰到也沒想嘲諷,隻是實話實說。

隨著陣陣書頁翻動的嘩啦啦聲,周圍有越來越多的東西浮現出來。

零分試卷隻是個開頭菜,還有一本有一本空白習題集、寫沒了墨水的空白中性筆、卷子上寫滿了但是答題卡空白的試卷。

所有這些恐懼的具象化凝結起來,摧枯拉朽般橫掃出去,宛如橡皮擦過鉛筆印,那些在醫院內翻湧著的汙染就這樣被輕輕鬆鬆地清除乾淨。

然後他放輕了聲音:“你想看看真正承載了願望的治愈能力,是什麼樣的嗎?”

鄭涼還沒收起臉上驚愕的表情,就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她下意識點了點頭。

鼻尖突然傳來一股很奇妙的香味。

小孩的目光落在了下方騷亂的人群之中,他的背後仿佛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以一個擁抱的姿勢緩緩離開,逐漸凝聚成形。

隨著眼前場景逐漸清晰起來,鄭涼的嘴巴也越張越大。

如果稚童的治療能力,真的如同麵前這個奇怪的返祖者所說,是願望的集合,那麼會是什麼樣?

鄭涼猜測過可能會是遊戲機、麥當勞,還想象過會是小裙子、模型車,唯獨沒有想到居然會是——

“為、為什麼居然是一碗大米飯啊!”鄭涼抓狂道,“你小時候過得這麼慘嗎!?願望就是一碗大米飯?”

隻見麵容精致的

小孩輕巧地坐在欄杆上。

在他的身後,是一個巨大的、差不多幾人合抱都抱不住的大碗,碗裡麵裝了滿滿的,甚至於有熱氣冒出來的大米飯。

“你在想什麼呢。”

祁知辰其實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但他肯定不能表現出來自己的驚訝:“稚童的能力,恐懼是孩童本身的恐懼,但是願望,卻是他人對孩童的願望。”

祁知辰對於自己幼年時期,已經沒有任何印象了,所以他的能力,無論是治療還是攻擊,體現出的都是這個世界此時此刻綜合起來的概念。

他轉念一想,便明白了:“不管有多少期待和願望,但對於孩童來說,最深的期待,是希望他們可以好好長大吧。”

米飯隻是一個具現化出來的抽象概念而已。

並不是真的大米飯。

雖然確實可以吃,但真的不是真的大米飯。

“——所以,你可以不要試圖去吃碗裡麵的飯了嗎?”祁知辰幽幽道。

鄭涼像被抓包了一樣訕訕收回手,仔細看她其實還捏著一顆晶瑩剔透的大米,米粒上有一個看上去非常可疑的牙印。

汙染的源頭被清除了之後,醫院裡的人卻沒有那麼快恢複過來。

普通的人類看不到汙染,但是精神上難免會受到影響,哪怕有很多人已經在地麵抖動的時候匆促跑到了醫院外,留在樓內的人依舊很多。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逐漸煩躁起來的內心和被汙染放大了的黑暗情緒卻在一點一點的發酵之中。

祁知辰輕輕一躍,跳到了碗的邊緣坐了下來。

那碗巨大的大米飯緩緩移動了起來,和汙染一樣,普通人類並不能看到這樣奇特的場景。

大碗裝著米飯和祁知辰一路晃晃悠悠,下方是三五成群的人類,黑暗情緒滋生之下,一片怒吼和吵鬨聲不絕於耳。

“你TMD剛剛是不是故意撞了我一下!?”

“你以為你是誰啊?還故意?明明就是你撞過來的好嗎?”

“上三樓坐什麼電梯有病啊?一層一停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有本事你把輪椅扛到三樓啊?扛不動就彆逼逼!”

祁知辰平靜地注視著下方。

然後他抓起了一把米飯,用一個非常樸素的姿勢將米粒揮灑了出去。

半空中無形的米粒紛紛揚揚而下,所到之處宛如開了空氣淨化器,那些侵入了人們神智並隱匿在其中的汙染瞬間消散,空氣連帶著都清新了不少。

同時,幾乎一點就炸的氣氛轉眼間就變得友好了起來。

“你TM——媽媽還好嗎?身體健康嗎?沒有撞痛吧?”

“你以為你——也是,沒事吧?”

“上三——啊後麵人退一下,我們靠邊站,讓輪椅進來哈。”

“有本——事的小夥子,謝謝你。”

幾把大米粒灑下來,烏煙瘴氣頓時一掃而空。

祁知辰頗有滿足感地

拍了拍手,指揮著白米飯轉了個彎,正巧對上鄭涼瞠目結舌的表情。

“你這動作,我怎麼越看越熟悉呢?”鄭涼苦思冥想,隨即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喂雞的姿勢嗎!?”

連灑的都是大米,不能說毫不相乾,隻能說一模一樣。

祁知辰:“……”

作為回答,他麵帶微笑地一揚手,給了她迎麵而來的三顆大米粒。

鄭涼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要躲藏,米粒就啪嗒一下砸在她臉上消失不見了,痛倒是不痛,感覺居然還挺舒服的。

她下意識摸了摸臉,隻覺得入手十分細膩光滑,連額頭上因為熬夜冒出來的三顆大痘痘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鄭涼瞬間感動得無以複加:“請務必再賜我幾顆大米!我就是嗷嗷待哺的小雞仔中最靚的一隻!”

祁知辰沒搭理她。

他撤去了稚童的力量,目光平靜地看向不遠處。

隻聽急促的刹車聲伴隨著直升機的轟鳴由遠而近傳來,三四個身著統一製服的人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靠近。

後邊是十來個製服款式有所變化的人,正組織著醫院大廳內的群眾疏散和善後工作。

看來他的感覺沒有錯。

特異局就是那種,永遠會在主角乾掉BOSS後,過來做後續收尾工作的。

他看了鄭涼一眼:“你的同事們,來的還真是恰到好處。”

鄭涼有點絕望地閉了閉眼睛。

完蛋,看來這牆角是徹底挖不成了。

大概是她麵如死灰的樣子看上去過於可憐,前來支援的何暮暮驚恐地左右環顧,一時還沒認出來鄭涼這一身全新的偽裝。

直到看到熟悉的小方片屏幕後,又掏出手機確認了鄭涼今日偽裝外貌後,才小心翼翼靠近:“涼姐,怎麼了?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鄭涼幽幽道:“牆角沒了。”

何暮暮覺得自己應該表示悲痛,但並不能理解這句話:“……啥?”

眼看著事情已經處理完了,祁知辰估計暈倒在MR室的分體以及一同躺屍的申光樂和姚醫生很快就會被發現。

一心二用還是太困難了一點。

他腳步往外,準備先離開醫院,找個距離不太遠,不至於超過千麵控製範疇的地方休息休息。

但也許是這麼小年紀就挑染了白毛的小孩有點少見,趕過來的特異局異能者遵從內心本能攔住他:“等等,你是哪家的小孩?”

然後,這位入職沒多久的異能者就看到眼前這個小孩平靜地掃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了鄭涼身上,嘴角似乎帶著嘲笑:“牆角家的。”

鄭涼:“……”

鄭涼捂住臉:“是其他組織的返祖者,得好好謝謝他出手相助,不然就你們這支援速度,骨灰都趕不上熱乎的。”

那位異能者看上去非常接地氣地撓了撓頭,連聲感謝的同時,甚至還試圖從包裡掏出糖果來逗一逗可愛的小孩子。

融洽的氣氛

終止於一道拉長的質問聲。

“返祖者?”

身著一身綠色製服,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正從一邊的樓梯爬了上來。

聽到返祖者三個字,他下意識深深地擰起了眉頭,目光直直地射在了這個奇怪的小孩身上。

“新返祖的?登記過嗎?”

他聲音帶著一股吵嚷感,聽著像個不修邊幅露著啤酒肚在路邊聚眾的小混混,外表雖然打扮的人模狗樣,眉眼卻透著股滑溜的精明。

“年紀這麼小,很麵生,血脈濃度有沒有測過?什麼品種的?”

這種堪稱查戶口式的咄咄逼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麵前是任他訓話的手下。

鄭涼一聽就覺得要遭,她上前兩步,厲聲道:“我沒有叫後勤部支援吧?你們派人來這裡乾什麼?”

中年男子冷哼了一聲:“後勤部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丫頭片子來管,現在汙染已除,倒是你們戰鬥部才是多餘的吧?怎麼?想把矛頭對準人類?”

沒等鄭涼開口,他便從懷中掏出一副鮮紅色的手銬,緩步走到祁知辰前,居高臨下道:“未登記的返祖者還是接受管製比較好,這裡可是江城,等我們特異局評估過了之後,再去考慮怎麼處理你。”

處理?

接受管製?

祁知辰琢磨著這兩個詞的意思。

看來這特異局內部,倒也不是完全像說得那麼友好。

“你瘋了嗎!?”鄭涼簡直難以置信,“陸隊長來的第一天定下的規矩你忘了嗎?對待返祖者首要原則就是友好!你們是不是私下裡還繼續再——”

“鄭涼,”中年男子打斷了她的話,眼裡帶著一絲令人反感的說教,“你還是太年輕了,很多事情,從來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

鄭涼冷笑:“是嗎?那你去和陸隊長當麵說啊?”

中年男子淡淡道:“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無論如何,至少現在,江城所有的返祖者,都必須歸我們——”

“停。”

圍觀的祁知辰終於看戲看膩了,他輕輕的開口,聲音卻極其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異能者的耳中:“有沒有一種可能——”

“嗯,這位中年謝頂的油膩大叔,說的就是你。”

祁知辰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稚童的小身板,也不是擅長熬夜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你這臃腫的身軀和廢物的能力,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呢?”

一片死寂。

“——你說什麼!?”

短暫的驚愕後,中年男子瞬間怒火中燒,他從未想過居然會有返祖者敢這樣和他說話,頓時一團火焰凝聚在了他的手中:“小兔崽子!看來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不會聽話的了!”

祁知辰輕巧地退後了半步。

他的聲音清晰的傳來:“傻逼。”

沒等眾人從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中醞釀出來什麼後續反應,無數紛飛的雪白紙張便宛如寒冬季節鵝毛大雪一般紛紛揚揚

遮了滿眼。

鄭涼心頭一緊,

她是見過這零分試卷威力的人,

生怕這位返祖者被觸怒了之後,當場大開殺戒。

她正要開口提醒,但還未動作,突然就發覺自己原地騰空了起來,然後被放進了一個——

過山車?

自打記事以來就沒有過什麼孩童快樂,遊樂園都隻是在電視上見過的鄭涼陷入了深深的、深深的茫然之中。

放眼望去,在漫天零分試卷出現的一瞬間,那個返祖者小孩就已經蹦蹦跳跳著往醫院外走去了,中途沒一個人敢攔下他。

連廊兩旁,此刻是宛如夢幻般的場景。

交錯縱橫的軌道平地升起,不僅有連續兩個三百六十度大回旋,還有直上直下一百八十度激流勇進,層層疊疊,讓人看了就腿軟。

軌道出現的那一瞬間,所有在場異能者都被迫坐到了過山車上。

受到星級待遇的是那位中年男子。

他被賜予了VIP級寶座,那位稚童的返祖者甚至給他搞了個單獨的項目——一根不知道算不算蹦極繩的拴在他腰上,正抽了風一樣天上地下地搖擺旋轉。

“這是啥?腦漿搖勻大擺錘嗎?”鄭涼不禁肅然起敬,“居然沒尖叫出聲,厲害……”

話還沒說完呢,半空中就有不明嘔吐物夾雜著可疑的液體飛灑過來。

鄭涼:“……”

鄭涼抽抽嘴角,默默地縮起了身子,以免被誤傷到。

“嘔——放、放我下來!”

中年男子近乎昏厥,腦子裡已經升不起什麼懊惱或者後悔的情緒了,正如鄭涼描述的,腦漿都要被搖勻了。

然而每當他眼前一黑以為下一秒就會暈過去的時候,不知何處就會冒出來一個手,扇他一個大逼鬥的同時又給嘴裡塞上一把米飯。

然後他又清醒了過來,痛苦地重複這個循環。

除了他之外,其他異能者都隻是體驗了十分鐘的免費刺激過山車。

大多數人下來的時候,居然都還意猶未儘,紛紛交頭接耳討論起這個返祖者來。

而中年男子——戰鬥部的人懶得去管他,最後還是後勤部派了個人半死不活的人給拖了回去。

“剛剛那小孩,長得還真好看,能力也很有意思,”有異能者對於剛剛的過山車還念念不忘,“哎,鄭涼,你知道他是哪個組織的嗎?能不能合作一下啊?”

鄭涼給抱著垃圾桶大吐特吐的何暮暮遞上一瓶水,聞言涼涼道:“我倒是一直非常努力挖牆腳來著。”

那人驚喜道:“成功了嗎?”

“本來我在努力宣傳我們特異局的強大實力,優良作風,和諧友好的同事關係。”

鄭涼睜著眼睛說瞎話:“然而你們的支援來得太遲了,導致人家覺得特異局就是個正事結束後過來打掃衛生的,或者場上打架場下當拉拉隊的。”

那人:“……”

那人訕訕道:“這不是其他地方完事後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嗎…

…那挖人不成,合作也可以啊,他是純返祖者的組織,還是那種混合的啊?出名嗎?”

鄭涼張了張嘴,然後陷入了可疑的沉默中。

她小聲道:“呃……沒問出來。”

“那叫什麼名字?”

她繼續小聲道:“……也沒問出來。”

那人痛心疾首:“那你們這麼久,都隻是打打架,都沒聊聊天的?這也太不像你們小隊的作風了吧!?”

“我們小隊什麼作風?還有你也知道那麼久啊?”鄭涼毫不客氣反唇相譏,“我當然是收集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啊。”

她拍了拍腰上一個不起眼的執法記錄儀,撩了把頭發,便往回走便道:“先回辦公室再說,保證是絕世驚天大瓜——哎我之前跟你們說的,之前招的童子——稚童返祖者,他不是有個雙胞胎妹妹嗎?你們能查到她的去向嗎?”

有人跟在她後邊,插了句嘴:“查這個乾什麼?”

“回去再慢慢說,唔,我看看,奇怪我包裡怎麼還有雙高跟鞋——”

鄭涼輕快的腳步猛然停住。

何暮暮差點撞到鄭涼:“怎麼了涼姐?”

“我把相親對象給忘了。”鄭涼這才想起來被她肘擊的可憐申光樂,“還有陸哥的——”

何暮暮瞪大眼睛:“還有陸哥的相親對象?”

鄭涼差點絆倒:“想啥呢,真要是相親對象……”

她突然想起來了之前那個女裝青春靚麗,男裝氣質沉穩的陌生返祖者。

“唉,還不如是相親對象呢,至少有個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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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知辰離開醫院後,趁四下裡無人發現,仗著此時身形嬌小,動作還算靈活,跑到醫院旁邊的小區裡麵,在灌木叢中找了個隱蔽位置藏了起來。

隨後他閉上眼睛,將心神抽離出來,重新放回了千麵捏出來的分體之上。

剛一睜開眼,就看到腦門上纏著兩圈紗布的姚醫生,麵色凝重地俯下身,伸出手就朝著他的脖子摸了過來。

祁知辰頓時一個激靈翻滾起身,猝然往後退了三步,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推開姚醫生,表現出了極大的反抗決心。

一旁的鄭涼和申光樂齊齊鬆了口氣。

“太好了,辰子,你還活著,”申光樂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你不知道,剛剛我一醒來,就看到你無聲無息地躺在我旁邊,然後我一摸你的脈搏,你居然都沒心跳了,嚇得我趕緊把你送了過來。”

祁知辰:“你摸的哪裡?”

申光樂拿自己手腕示範了一下:“就這塊。”

祁知辰冷靜道:“那你覺得你自己有脈搏嗎?”

“我自己?”申光樂疑惑地感受了一下,頓時大驚失色,“怎麼回事!我自己居然也沒有脈搏了!難道我已經死掉了!?”

祁知辰:“……”

一旁的姚醫生恰到好處地插了一句話:“摸脈搏的話,摸的是橈動脈,在大拇指那邊,你摸反了。”

申光樂很明顯愣了一下,然後他摸到了正確的地方,確認自己還活著後,喜極而泣地要去摸祁知辰的橈動脈,被祁知辰堅定的拒絕了。

好險,差點暴露自己這具身體不是活著的了。

祁知辰誓死護衛自己的生命體征不被任何醫療器械測量。

於是他堅定地拒絕了拍個顱腦CT排除是不是撞到腦子了,發誓自己能吃能跑能跳絕對沒有問題。

“行,不過你回去如果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回醫院來。”

姚醫生非常不放心地叮囑,然後憂心忡忡地目視這位不遵醫囑的病人離開醫院。

他也是剛剛昏迷三人組中的一員,勉強記得自己似乎是吃了菌子看到小黑撞牆暈倒的。

現在環顧四周,小黑已經沒了,看來沒什麼病是睡一覺治不好的。

鄭涼還沒離開,聞言奇怪道:“小黑?”

姚醫生可太需要向人傾訴這段見小人的經曆了,他壓低聲音道:“就在剛剛,我大概是吃菌子中毒了,看到了宛如腸梗阻時糾纏扭曲在一起的黑色版蛔蟲一樣的東西,周圍到處都是。”

鄭涼一頓,拿出自己的方片小屏幕,看著上邊並不明顯的短短一條綠色條帶。

她也壓低了聲音:“雖然沒見過腸梗阻時的蛔蟲,但是大概知道你說的東西長什麼樣。”

姚醫生非常驚喜:“你也知道嗎?”

鄭涼終於心情好了一點:“我是知道這個啦,不過——”

“你聽說過異能者嗎?”

#

離開醫院後,祁知辰和申光樂在距離醫院不遠的一個岔路口告彆,隨後各回各家。

等到申光樂的背影完全消失後,祁知辰才幽幽地歎了口氣,開始了非常艱難的雙開非同步緩慢挪動過程。

至少要等到回到家中後,這個分體才可以消失。

所以必須要卡好瀕臨消失的最大距離才行。

於是祁知辰本體往家的方向走了五百米,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然後意識回到稚童的身體,跟做賊一樣,專挑那些旮旯角落悄悄地往同一個方向挪了五百米,找了個馬路牙子坐了上去。

如此反複數次,等到分體終於正大光明地進了屋,祁知辰這才回到自己的身體,半靠在長椅上,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有點困。

他看了眼天上的月光,打了個哈欠。

稚童的身體,其實就是小孩子,熬夜困難戶,而且這個種族沒什麼隱匿的能力,偏偏又和特異局的人碰上了。

看特異局的態度,感覺內部也不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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