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是她?(1 / 2)

朝歌城全民做夢後不久,南門守將孔宣請辭離去。

城裡裡少了個隱藏大能,並沒有多少人在意。因為幾乎全朝歌的百姓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宮午門外——

商王公開贈予冥幣,每人可以免費領十張,限購二十張。

一時間,不管有沒有做過夢的朝歌城百姓全都來了,午門外車水馬龍,百姓摩肩接踵,從天未明開始排隊等著,翹首以盼。一直到日暮才結束。

已經是派發冥幣的第五天了,可排隊等著領冥幣的百姓一點不見少。

費仲出王宮路過時,正遇到隊伍中間的一場小爭端。

“我可是殷氏貴族的家奴,你這狗才怎麼敢插隊?”

插隊的那人卻昂首挺胸,“我家主人是三朝老臣!”

三朝老臣了不起啊!前頭的家奴腦子裡一過那僅存的幾個老臣,默默後退半步。

是挺了不起。

前者卻忿忿不平地補一句,“我是為我家主人尊敬長者。”

費仲坐在車上看到這場麵,不禁摸著短須,帶著些許得意之色,發出感歎。

“還是要有權啊!”

若他像過去那樣,還是個不起眼的,見誰都要避讓的小貴族。如今估計也是被插隊的一員。

但他現在得到了商王帝辛寵幸,不僅不用排隊領取或者購買,大王還將生產冥幣的造紙工坊也交給他來看顧。孝敬祖宗的冥幣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費仲舒展開雙腿。

今年也是讓祖宗驕傲的孝子賢孫呢。

而跟冥幣一起流傳遠播的還有妲己的好名聲。

除了少數幾個小爭執,排隊的人裡絕大多數都在讚歎和議論妲己。

“蘇娘娘真是賢德啊!”

“要不是有蘇娘娘,我們哪裡能買到冥幣呢。”

也不知是從哪裡傳出的消息,說冥幣

是那位新進宮的蘇娘娘溝通了神祇後土,得到地母恩賜的冥幣。

蘇娘娘心善,懇請大王將冥幣分給朝歌城的百姓,才有了這免費領取十張的善舉。

至於想要多燒點給祖先需要自己購買的後續,在商人看來也是理所應當的。

一排讚歎聲中,卻有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誰知道是真是假。宮裡的娘娘好幾個,地母為何獨眷顧有蘇氏?”

隊伍裡便有人回道,

“蘇娘娘過去在冀州時就是巫女,其他人能比嗎?”

“巫女?巫女怎麼會進宮……”

“噓,你忘了——”

提出疑問的人被旁邊的拍了拍,暗指王宮的方向。

那人恍然大悟,才想起來,妲己是作為俘虜被獻入王宮的。連忙閉上嘴,不敢再繼續說。

費仲心裡暗暗道了句無知。

過去的蘇妲己是俘虜,現在的蘇妃可不一樣了。

這些人不知,他卻知道。

妲己獻上的不單單是冥幣,而是造紙之術。

滿朝文武,隻有幾個人知道造紙工坊,他費仲卻獨得了這個好差事。究其緣由,還不是自己選對了人,早早看出蘇妃不凡嗎?

費仲坐在車裡,一下一下捋著頷下短須,眼中精光閃爍。

蘇娘娘如此照顧,他也要投桃報李。造紙工坊必須管控好是其一,這其二麼——

回到府裡,費仲就召開了自己安排在王宮的內應。

“東邊那位近來有什麼反應?”

東邊,即是指薑王後,東伯侯之女。

“兩位王子在壽仙宮背大王責罰之後,王後兩次請求大王饒恕王子,大王皆未允許。所以王後對大王頗有怨言。”

內應是個樣貌普通的宮女,誰也不知她跟王後身邊的鯀捐熟稔。

“跟鯀捐說,務必勸王後在祭祀之時動手。”

小宮女領命,又問,“要報給蘇娘娘嗎?”

費仲眯著眼笑,壓低聲音,

“報,不僅要報給蘇娘娘,這次我們還要報給大王……”

*

立秋祭祀的場所在城西二十裡外一片土壤夯實的廣場。

場內立有十二塊與樹木等高的黑色巨型石碑,另有許多小黑石壇。排列形似一隻展翅的玄鳥。

十二塊每一塊黑石上都刻有不同顏色的奇特半人半獸形紋樣。大都已經看不清了,能看清形狀的不過四五個,也麵目模糊。

有赤色紋者,獸頭人身,耳穿火蛇。有青色紋者,蟒頭人身,手纏青蟒。有女子人身蛇尾,背後有七隻手,胸前雙手交握一蛇。

最大的一塊黑石上的紋路是人麵鳥身,兩邊的耳朵上各懸一條青蛇,腳踏兩條青蛇。

妲己最初看到這祭壇時非常驚訝,因為那十二塊黑石上的紋路所繪製的正是十二祖巫。她作為祖巫後土的形象也在其中。

當初巫族與人族通婚誕下巫人一脈。巫人可以修行,也繼承了部分巫族操縱元素之力。實力強悍,又不像仙人遠離人群,故而為普通人族所崇拜。

發展到如今,許多巫人一脈都成了各部族的巫。

正如妲己是後土一脈,巫溽身上也有玄冥一脈的血脈。

儘管如此,妲己也不會在巫溽這樣遠了不知多少倍的巫人麵前暴露自己的身份。隻做尋常處之。

祭祀之日,廣場鋪滿了豐收的穀穗,黑石祭壇燃起連綿的火光。文武貴族百姓齊聚,按階級站位圍觀,共同等候著迎接這場盛大的祭祀,告謝上天賜予豐收。

伯邑考沒有跟父親西伯侯一起站在前列,而是同玉宸站在了小貴族們彙集的後排。

殷商跟西岐的仇怨由來已久,哪怕表麵和平,帝辛對姬昌的挑剔不滿也是擺在明麵上的。

姬昌愛護自己的長子,總是避免伯邑考跟帝辛的接觸。

小貴族這邊相較於朝臣要熱鬨得多。

想是今日祭祀後的狩獵時就有機會見到妲己,伯邑考情緒上大許有些緊張。

忍不住說旁邊逗狗的玉宸,

“難得玉宸兄今天肯跟我來,沒去找你那妹妹,這會兒來了卻隻看得見狗。”

伯邑考文雅,說話也不那麼直白。

玉宸聽出了他話裡的譴責之意,一邊繼續用手指逗狗玩,一邊抬頭,似笑非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