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韓天算,我再見到他一定將他痛打一頓。”光叔攥緊拳頭,“現在想想怎麼收場吧。”
“哼。”瑩瑩冷笑,珍兒怒視她一眼,知道是她在搗鬼。
“那幫人並沒有看到我的真麵目,應該不影響吧?”珍兒試探地看著光叔。
“你說不影響就不影響?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過去的醜事?現在正在風頭上,無論如何你都不能露臉了。”他生氣大罵。
“那我也是被韓天算逼的。”
“你給我住嘴!”光叔氣不打一處來。
“那我就先在這掃廁所還債吧。”珍兒歎氣說道。
“這樣也不夠你還的。”光叔生氣道,“從公寓搬出來,住到豬圈去。”
珍兒並未爭辯也沒有怒懟,她隻想先在香雲坊待下來,隻要能待下來就有希望。
珍兒以為光叔隻是說說嚇唬她的,畢竟他這樣的黑社會頭目怎麼可能會有豬圈?她便懶懶散散地收拾衣服行李,慢吞吞地撥弄著床頭燈上的花紋,如此精致,如此奢華,從農村出來的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感覺離榮華富貴這麼近,不過經曆過前世的跌宕起伏,她並不care這些過眼煙雲,驚喜的目光不會嵌在她的眼睛裡,因為她腦海裡隻刻著“複仇”兩個字。
“你怎麼還杵在這裡?把我說話當放屁?”門外傳來刺耳的聲音,昨天還那麼親切,今天就翻臉不認人,果然是個勢利的家夥。
“知道了,總要給人收拾的時間吧。”珍兒淡淡地回答,並沒有心理落差,因為經曆過前世,早已習慣這裡的冷漠。翻臉不認人這套,她也在潛移默化中學會了,將來等她發達了,一定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這個身不由己的年代,沒人憐愛你,有人坑害你,就隻能學會自立和反擊。
門突然開了,光叔闖進來,一臉不耐煩,強行拖走珍兒還未整理完的行李箱,翻看了裡麵的幾樣東西,生氣道:“整什麼整?這的東西有幾樣是你的?穿著你來時的臟衣服走去豬圈就是了。”
“怎麼像妓院老鴇不讓人贖身似的?還要扒光我的衣服讓我滾出去,不成?”珍兒白了他一眼,“我什麼都不要了,告訴我豬圈在哪?”
光叔不耐煩地指了指屋後,她循著方向走去,沿著一個石台階下去,果然看見一個小房子,剛走到門口就聞見臭味,聽見幾聲豬叫。雖然她從小乾慣了農活,但還未曾養過豬呢,不由得有點擔心,害怕豬會不會咬人。
她正想回頭問問光叔一些細節問題,發現他早已跑得沒影兒了,公寓的燈也關了,看樣子門早就鎖了,今晚隻能睡豬圈了。
此時的天氣並不溫暖,刮著寒風,旁邊沙沙作響的樹葉聲夾雜著呼呼的風聲,讓她不寒而栗,加上月光下樹影婆娑,令人想入非非。突然風聲更猛烈了,幾片樹葉層層疊疊地落下來,在黑夜裡交錯成各種令人顫栗的形狀,還吹起了小石子,沙石在空中旋轉,仿佛一條會吃人的龍,嚇得她一股腦兒鑽進豬圈,被臭死總比嚇死好吧?
然而她剛鑽進豬圈,就感覺到頭皮上一陣溫暖,緊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臭氣撲麵而來,包圍著她的周身,伸手摸了摸頭發,黑暗中看不清手指間沾了什麼,隻知道粘乎乎、熱騰騰,好像漿糊,她大約知道了,“啊”地尖叫起來,像往外跑,掙脫這滔天的臭氣,“好死不如賴活”這個詞突然在腦海中閃過,算了,人是很能賤的,什麼環境不能生存啊,不就是和豬糞睡一起嘛,有什麼啊,這可是上好的肥料,說不定還能將我澆灌成祖國的花朵呢。
此刻她竭儘所能地發揮阿Q精神,雖然她從來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自嗨型選手,但為了生存,不得不將自己鍛煉成鑽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