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在腦中成型,呂嘉昕迫不及待將其付諸實踐。
她躡手躡腳地蹭下床,趿上拖鞋,打開門,先屏住呼吸探出個腦袋朝客廳裡張望,探聽一下外麵的動靜。
很好,他不在客廳,大燈已經關了,隻留了一盞昏黃的壁燈。
沈郗的臥室在對麵。
呂嘉昕弓著身穿過客廳到對麵,站在臥室門外,耳朵貼在門板上聽動靜,什麼都沒聽到,她試著抬手敲了下門。
這個舉動剛做完她就忍不住拍自己的額頭。
喝醉酒的人敲什麼門?就應該大搖大擺地闖進去!這一幕要是放在演戲中,絕對要被導演cut重來一遍!
念頭剛轉過,房門就被人從裡麵拉開。
呂嘉昕猝不及防,身子沒站穩往前撲過去,不偏不倚,正好撞進沈郗的懷裡,他手裡端著玻璃杯,因為被她猛地一撞,差點掉地上。
眼下的情況也是他沒有預料到的,愣在了原地。
腦子有片刻的凝滯,隻感覺有什麼東西貼著自己的胸膛,軟軟的,與他硬邦邦的胸肌截然不同。
呂嘉昕當然也感覺到了。
她以前比這更放肆的舉動也做過,畢竟兩人將近一年沒見麵,這會兒倒有些不自在了,愣了一會兒,撐著他的肩膀站直了身子。
“乾什麼?”沈郗終於找回點理智,隨手將杯子放在一邊的桌上,眼睛不去看她,儘量忽略胸前殘存的異樣感。
仔細聽,就能聽出他嗓音不正常。
呂嘉昕倒是沒注意到,她眼下的注意力全在怎麼勾引他上麵,她側身靠著門框,臉貼在上麵,兩條細白修長的腿交疊,朝他眨眨眼:“喝酒嗎?學長。”
沈郗:“……”
“我還沒醉,還能喝三瓶!”呂嘉昕對著他比了個五。
沈郗:“……”
他不為所動,呂嘉昕便得寸進尺,一腳踏進他臥室。
他的臥室也跟一年前一樣,墨色的床單被罩,家具也是冷色係,唯一的亮色就是牆壁上那幅燦爛明豔的向日葵畫框,還是她送給他的。
“學長,你要不要喝酒呀?”呂嘉昕湊到他跟前。
沒穿高跟鞋的她,在他麵前身高實在不夠瞧,要努力仰著頭才能與他對視。這個姿勢像極了滿懷期待等待投喂的小鴨子。
跟她平日裡高高在上的氣場有點不搭。
沈郗又黑又亮的那雙眼凝視著她,半晌,沒有說話。
分明沒有用沐浴露之類的東西,身上卻有股獨特的香氣,飄進他鼻腔,處處都透著誘惑。
她比一年前還厲害。
沈郗眸色一沉。
呂嘉昕正要進行下一步動作,就被他一把扯過胳膊往外拽,毫無波瀾地將她半拖半拽到次臥裡,推到床上。
“呂嘉昕,老實一點。”
他扯過空調被蓋在她身上,幫她關了臥室裡的燈。
室內陷入一片黑暗,呂嘉昕連他的臉都看不清,隻聽見他轉身往外走的腳步聲,然後一聲響亮的關門聲,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仿佛剛才那一幕就是個幻覺。
呂嘉昕:“……”
媽的,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個直男壓根不看她,讓她的計劃直接腰斬了。
黑暗中,呂嘉昕不甘心地踢了下腿,表示對他的不滿。
一年不見,他的道行更深了,從萬年冰山進化成千萬年冰山,連頭發絲都是結著冰的。呂嘉昕默默吐槽。
她手臂壓在被子麵上,帶著對他滿肚子的怨念,閉上了眼睛。
相對陌生的地方,讓她毫無困意,腦子裡一遍遍閃過兩人分手時的場景,他默然地轉身離去,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好像真的就對她沒有感情。
可從他今天對她的態度來看,又不是完全的漠視。
她了解他,如果一點都不在乎,不可能大晚上因為她一個電話就過來,還帶她到他住的地方來。
家裡的擺設都還跟以前一模一樣呢。
呂嘉昕翻了個身,側臉壓著軟軟的枕頭,思考沈郗到底是什麼意思,對她餘情未了嗎?是這樣嗎?
不對不對,你的節奏歪了啊呂嘉昕,你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要勾引沈郗嗎?他對你餘情未了是好事啊。
如此這般開導自己,呂嘉昕就想通了,不知不覺便沉入了夢鄉。
——
夜半,呂嘉昕掀開被子出了房門,四周靜悄悄的,壁燈還亮著,讓她在漆黑的深夜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耳邊是飲水機工作的聲音,輕微的燒熱水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無限放大。
她準確找到沈郗的臥室,壓下門把將門推開。
推開門的瞬間,她眼睛一亮,他竟然沒有反鎖。
呂嘉昕無聲地笑了笑,光著腳踩在地板上,一點聲音都沒有,一步步緩緩靠近床邊,借著從客廳透進來的微弱的光看著床上的男人。
他連睡覺都是一板一眼的。
穿著跟她身上差不多的寬鬆白t恤,平躺在大床中間,兩條手臂放在被子外麵,單薄的身體讓被子起伏的弧度並不十分明顯。
呂嘉昕俯下身,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伸手去摸他的嘴巴。
忽然,她的手被人拽住了。
“你做什麼?”冷冰冰的聲音從房間裡響起,因為太過空曠,在黑夜裡帶著點回音。
呂嘉昕一怔。
竟、竟然被發現了。
她腦子沒作思考就低頭吻住了他的唇,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堵住他的嘴,其他的一切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