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通還在長安的時候,就跟林昭提起過這個孩子。
為了弄清楚當年的事情,整個大通商號,都全力運作,在查當年那個孩子的下落。
他與鄭家人回滎陽祭祖,但是依然沒有放下這件事情,仍舊在追查此時。
不過鄭溫當初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送走了那個嬰孩,做的很是乾淨,連當年的司宮台都沒有能夠查到,鄭通想要查,自然也是千難萬難。
幸運的是,鄭通回到滎陽之後,在自家祖宅裡,發現了一些當年的線索。
當年鄭溫,為了隱秘,並沒有用京城相府裡的人,而是動用了滎陽鄭氏的家人,事後長安城查不出半點痕跡,但是滎陽卻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
按照鄭家老人的說法,當年先帝與廢太子爭奪皇位的時候,廢太子落敗,結果一家老小,都死於非命,整個東宮就隻有一還沒有成年的小公子,因為回母族探親,未在長安,所以逃過一劫。
而先帝登基之後,並沒有放過他這個侄兒。
從正朔元年,一直到正朔十一年,朝廷的人馬都在追查這個孩子的下落,甚至於這個孩子的母族也因此受到牽連,家破人亡。
但是這個孩子,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直到正朔十一年,司宮台終於追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燈下黑,當年的那個孩子,十餘年時間一直躲在長安城裡。
後來,司宮台就找上了門。
再後來,一個衣衫襤褸的婦人,跪在了當朝宰相的馬車麵前,將一個嬰孩,遞在了這個宰相手中。
此時,十年時間過去,廢太子一家老小已經統統死絕,甚至還牽連了不少家族,先後有數千人牽涉進這場案子當中。
隻剩下了這麼一個嬰孩。
鄭溫當然猶豫過。
他是帝師,他理所應當的應該把這個孩子抱進宮裡,交給那個正當盛年的皇帝,讓皇帝了卻了這個心頭病。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了年紀,這個呱呱啼哭的嬰孩,還是讓鄭溫動了惻隱之心。
正是這一點惻隱之心,讓鄭家在之後不久也蒙受大難。
林昭看著眼前這個隻穿著一身破爛道袍的老道士,聲音沙啞:“您原本不姓李,是不是?”
老道士愣了愣。
他隨即回過神來,把目光放在了手中的丹爐上,吐出了一口濁氣。
“老道不姓李又姓什麼?”
林昭沒有答話,而是扭頭看向身邊的李玄通,微笑道:“玄通道兄,我一路爬山上來,有些渴了,勞你幫我打點水來。”
李玄通看了一眼自己的師父,見後者微微點頭,他便應了一聲,轉頭去幫林昭打水去了。
他走之後,林昭又看向趙成,開口道:“你去門口守著,我與觀主有些話說。”
趙成也點頭,去到“丹房”門口守著了。
林昭也不嫌棄地上的灰塵,徑直坐在老道士身邊,開口道:“觀主,從前應當是東宮舊臣罷?”
老道士這會兒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他不再看向手裡的丹爐,而是扭頭看向林昭,聲音有些沙啞:“林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元直公是我外祖。”
林昭低眉道:“前不久,朝廷已經替他老人家平反,在查這件事的過程中,查到了當年的那個嬰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