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林昭帶著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年人,在大牢之中走動,在他們兩個人身前,一個神情嚴肅一身紫袍的中年人,在前麵帶路。
紫袍中年人微微低頭,開口道:“越王爺,那天晚上,一共活捉了四個刺客,由三法司彙同審理,這四個人我們已經審了好幾輪了,現在兩個在刑部,另外兩個…在大理寺。”
這個中年人,乃是現任的刑部尚書韓朋。
林昭親自到訪刑部,他這個刑部尚書自然要親自接待。
接待了林昭之後,林昭拿出了一份政事堂的文書,文書上大概的意思是,眼前這位越王殿下,也要參與進案件的審計過程中,三法司要給予配合。
因此,這位韓尚書,就把林昭帶到了刑部大牢裡,來見當夜的幾個刺客。
林昭走在韓朋身後,微微點頭:“韓尚書,刑部可有審出什麼結果?”
韓朋微微搖頭,低聲道:“到目前為止,這些人都說自己是範陽軍的人,範陽軍逃出長安之後,他們便一直潛藏在長安城裡,他們謀刺的前幾天,有人找到他們,說要帶他們做一件大事,這些人就這樣進了皇城。”
林昭皺眉:“他們怎麼進的皇城?”
說到這裡,韓朋頓了頓,繼續說道:“按照這幾個人的口供,他們都是被被帶到了皇城邊上,然後換上禁衛的衣服,光明正大的混進了皇城。”
“混進了皇城之後,便有人帶著他們,在陛下的寢殿附近躲了起來。”
聽到這裡,林昭就皺了皺眉頭:“他們從哪裡進的皇城,又從哪裡進的宮城,查得到麼?”
韓朋微微搖頭,苦笑道:“王爺,當天輪值禁宮的禁衛,多半都是河東軍的人,三法司…可進不去河東軍的大帳,更不可能抓河東軍的人來問話。”
“因此,這件事情就隻能查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
林昭點了點頭。
“大理寺那邊呢?”
韓朋搖頭,歎了口氣:“大理寺與刑部的結果大差不差,不瞞王爺……”
“刑部雖然是重新組建的,但是也有不少幾十年的問訊老手,刑部上下的老手已經統統問過了一遍,各種手段也都試了,這幾個刺客……”
說到這裡,韓朋歎了口氣,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們…多半沒有說謊。”
林昭點了點頭,開口道:“當夜的刺客,一共十一個人,隻剩下了四個,看來知情人在死掉的那七個人當中。”
韓朋深呼吸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一行人再走過一個轉角,便來到了最深處的一排牢房,韓尚書指了指最角落裡的兩個牢房,回頭看向林昭。
“越王爺,這兩個欽犯都在這裡。”
越王殿下兩隻手攏在前袖裡,緩緩走到角落的牢房門口,打量了這兩個牢房裡的人一眼。
兩個牢房裡,各自關了一個身著囚衣的犯人。
兩個犯人的囚衣上,沒有一道道血痕那麼誇張,但是卻可以看到一點點血汙。
很明顯,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刺客,在大牢裡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打開牢門。”
韓尚書吩咐之後,立刻有獄卒上前,幫著打開了牢門,林昭推開牢門,邁步走了進去。
韓尚書咳嗽了一聲,吩咐道:“給越王爺搬把椅子過來。”
很快,獄卒搬來一把椅子,林昭也不客氣,徑直坐下之後,看向這個躺在角落裡,如同一條死狗一樣的犯人。
林昭麵無表情:“不想吃苦,就轉過來,老實回話。”
很顯然,這個欽犯,已經吃了很多苦,聽到林昭這句話之後,立刻顫巍巍的爬了起來,跪坐在了林昭麵前。
“老實回話,便讓你早點解脫。”
林昭看向這個刺殺皇帝的欽犯,緩緩問道。
“哪裡人,多大了?”
林昭問道。
這個犯人,渾身上下都是傷口,聞言低著頭,強忍著疼痛,回答道:“青…青州人,二十四了…”
青州人…
林昭低眉想了想,便想明白了。
範陽軍原先的治所在幽州,距離青州並不遠,青州人去幽州當兵,也不奇怪。
林三郎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