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通這個名字,是天子曾經用的名字。
在他重新回歸宗室之後,寫在宗府金冊上的名字,便不再是李玄通,而是李玄。
天子李玄。
如今,天下人誰都知道長安的聖人名叫李玄,李玄通這個名字,已經被埋在了時光的塵埃裡。
如今,居然在長安的書信上又看到了這個名字。
更奇怪的是,如果是皇帝寄過來的書信,應該即便不是聖旨,也應該與聖旨沒有多大區彆,應當是長安的太監們親自送來,不應該一聲不響的出現在節度使衙門裡。
林昭瞥了一眼沈徽,問道:“先生,這封信是如何送來的?”
“與兵部公文一起送來的。”
沈徽微微低頭,苦笑道:“因為幽州戰事,兵部常有公文過來,屬下原先還以為是普通的公文,直到看到信封上的名字,便趕緊讓人請王爺過來了。”
林昭微微點頭,伸手拆開了這封信。
信裡的內容不長不短,內容也很簡單。
林昭看完之後,神色有些複雜。
沈徽站在林昭身後,低眉問道:“王爺,是…是陛下的書信麼?”
李玄通這個名字,雖然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但是早年李玄通曾經到過青州,幫著林昭弄火藥,那個時候沈徽已經是青州行政部門的負責人了,因此他認得李玄通,也記著這個名字。
林昭微微點頭。
“是陛下的私信。”
沈徽小聲問道:“內容可說否?”
“可說,沒什麼不可說的。”
林昭把信放回了沈徽手裡,淡淡的說道:“三年前,陛下剛剛登基的時候,怕長安城裡有人拿他師父的性命相挾,便請我把他師父帶到了青州來,好生照顧,那時候我與他約定,什麼時候他能控製長安局勢了,便寫信給我,讓我把他師父送回去。”
說到這裡,林某人眯了眯眼睛,眼神有些複雜。
“一轉眼,三年時間過去了。”
沈徽站在林昭身後,微微有些詫異。
“聽說咱們的這位陛下,在長安城裡被人稱為點頭天子,他…如何能夠控製長安局勢?”
“不顯山不露水的人,才是最是厲害。”
林昭看了看沈徽手裡的書信,微笑道:“他能給我寫這封信,說明他對掌握長安城有一定的把握了,他是被他師父帶大的,如果沒有把握,不會給我寫這封信。”
沈徽點了點頭,他看了林昭一眼,問道:“那王爺您……要不要把老人家送回長安去?”
說到這裡,沈徽頓了頓,低聲道:“如果老人家與陛下有這樣深厚的感情,留在青州或許有用……”
“這倒不必。”
越王殿下兩隻手攏在袖子裡,淡淡的說道:“我當年應承他的事情,當然要信守承諾,況且如今的青州……”
林某人自信一笑:“也不需要依靠一個老人家來做些什麼。”
說到這裡,林昭扭頭,看向長安城方向,似乎遠隔千裡之外,看到了那位坐在長安城裡的天子。
“讓我有些好奇的是,三年時間,他信中所說的掌控長安,到底掌控到哪種地步了。”
沈徽微微欠身,開口道:“王爺,長安城的事情倒可以放一放,幽州那邊的事情有些召集,要您來拿方向。”
他沉聲道:“契丹人這一次大敗突厥,銳氣更盛,裴將軍說,他們在幽州之外大量集結,準備強攻幽州,兌現當年康賊許給他們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