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敗如山倒。
阮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起這句話,也許這句話用來形容沈光死後的光景不是那麼的合適,可此刻心如死灰的她已經想不出彆的詞了。
沈光死前,身邊永遠圍繞著想巴結他的人,是天之驕子,風光無限。可他敗給沈淩,死在他們的家後,他的勢力以光速瓦解。
可能是怕得罪沈淩的緣故,沈光的葬禮上,幾乎沒有幾個人參加。
他這樣自大專橫的男人,仇家總比朋友多。
阮軟望著空蕩蕩的靈堂,撫摸著裝著沈光骨灰的棺材,想跟以往露出嘲笑的笑容跟沈光對著乾,可笑著笑著卻哭了。
沈光,你睜開眼看看你死後的場景,多麼可悲又多麼可憐……你說你會後悔嗎?
沈光的前妻穿著一身黑出現了。美麗溫柔的女人給沈光送上一束花後,紅了眼眶。她走到麵色蒼白,仿佛失去魂魄的阮軟麵前,抬起紅紅的眼眶,忽然狠狠地打了阮軟一巴掌,冷聲道:“阮軟,都是你害死了沈光。如果沈光不堅持跟我離婚,我的家族便會幫助他,他就不會輸給沈淩,就不會死得這麼慘!”
阮軟偏著頭,沉默的一言不發,跟死了一樣。
還記得女人第一次來找她,罵她是小三,破壞彆人家庭的時候,要刪她巴掌的時候,她沒有站著讓女人打。
因為那時的她並不喜歡沈光,是沈光強製把她留在身邊,不讓她離開,她被囚禁,是身不由己,沒有想破壞她的家庭,所以問心無愧,更彆說沈光說了他跟這個女人隻是契約夫妻,有名無分。
可現在,她覺得這個巴掌,是她應得的。
女人深吸兩口氣,頓了頓,帶著一絲期望的問道:“……他最後死得時候,有沒有……提到我?”
阮軟慢慢抬起頭,跟女人的視線對視兩秒,僵硬的搖了搖頭。
“……”
女人猛然眨了下眼睛,不讓眼眶裡的淚流出來。她不想呆在這裡,不想再看見這個狠心的男人,隻發狠留下一句話,腳步踉蹌的離開這裡。
“阮軟,都是你害了他!他不是喜歡你喜歡的發瘋嗎?如果你還有點良知,就應該下去陪他!”
阮軟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摸了下隱約作痛的臉頰,忽然勾起唇角笑了。她的笑容依舊像以前那樣嬌媚,但是此刻卻充滿了死寂的悲哀。
讓她去陪沈光嗎?
她知道沈光是想讓她好好活著的。
但是……她不想活了。
說起來真的很可笑,曾經的她看不起那些為了愛情要死要活的女人,可現在,她卻成為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
她也不想成為這樣的女人,隻是,在沈淩死後,她的世界瞬間失去了全部的色彩,心裡也空蕩蕩的,對一切失去了興趣,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渴望。
她現在隻想死,然後下去陪沈光。他們這對渣男賤女就應該死在一起不是嗎?阮軟嘲諷的笑了笑。
把沈淩的後事處理好後,阮軟去藥店裡買好安眠藥,回到她跟沈光的家。
這裡曾經是沈光囚禁她的地方,也是沈光死的地方。地板上的血跡雖然消失了,但她卻仿佛還能聞到空氣裡的血腥味。
阮軟也覺得死在這裡,死在沈光死不瞑目的地方。
她已準備好一切,正準備喝下那一瓶安眠藥去死的時候,彆墅大門的門鈴卻響了。她不想管,那門鈴聲卻一直響,阮軟最終忍不住,冷著臉去開門。
門外站在一個快遞員,說她有一份快遞要簽收。
阮軟想讓快遞員趕快離開這裡,雖然她不知道這快遞是誰寄的,又為什麼要寄給她,卻很快簽收下來。
快遞員離開了。
阮軟關上門,回到房間。
她原本打算把快遞扔到一邊不管,但不知道為什麼要扔到時候,臨時改變了注意,把快遞打開了。
裡麵有一張信紙,上麵寫著——
“這個世界被怪物操控著。問你的內心深處,想想你是誰,想想真正的你——到底是誰!”
隻有一句話,沒有落款,阮軟不知道是誰寫的這麼奇怪的話。
這句話是這樣奇怪,什麼世界被怪物操控著?什麼真正的她究竟是誰?
阮軟明明感到這句話是那麼的荒謬,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大腦卻擅自開始思考起來。
她是誰?
她是阮軟,生於單親家庭。因為父親生了重病,為了快速的得到錢,就混聲色場合。可是她再怎麼努力的賺錢,也抵不上父親的病花錢的速度。最後她覺得這樣不行,這樣下去父親會死,便決定放棄尊嚴,當有錢人的情人。
但她雖然墮落了,心中卻有個底線,那就是不當破壞彆人家庭的人。她要傍上的那個金主,必須要沒結婚。她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目標,雖然那個金主長的不帥氣,但她已經不在乎這些。
可誰知她豁出臉皮,把自己灌醉,爬床一夜**後,第二天卻發現爬床的目標忽然變人了,變成一個更帥氣更年輕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她見過也聽過名號,叫沈光,是她第一開始就踢出金主名單的人。
因為誰都知道,沈光結婚了。
她當時心情複雜的不知道說什麼,隻告訴沈光,她爬錯床了,讓他忘記這一切,把這一切當做一場夢。現在夢醒了,他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以為這不過是一夜情而已,像沈光這樣的男人怎麼會在乎?可她萬萬沒想到,沈光不僅在乎,還很在乎,直接賴上了她!
他說他這是第一次,他是個傳統的男人,說必須要讓她負責。都結婚了?還第一次?她一點點也不信沈光的鬼話,隻想把這一段錯誤忘記,然後讓一切回歸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