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疤拉著離兒的手沿著竹屋幾裡外的小河溝朝下遊走去,見小媳婦東張西望好奇心十足,不由輕笑出聲,“這山山水水的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麼好看的?”
離兒嘴微揚,“以前沒有好好看,現在細細看來,這邊風景獨好。”小手回握自家相公的手,隻覺得那雙手寬厚溫暖,儘管手心沁出了汗也不舍鬆開。“相公,咱家的小船真的放在這河的下遊?”
二疤挑挑眉,“對啊,娘子為何這樣問?這條小河溝直通烏龍江,小船不停在這兒,難不成要放在咱們竹屋前的土坡上?”
離兒吐吐舌頭,嘟囔道:“我這不是怕小船被彆人偷了麼……”
二疤聽聞哈哈笑出聲,大手改為摟住離兒的腰肢,另一隻手戲謔地捏了捏離兒的鼻子,“娘子多慮了,每家每戶都有自家的小木船,每個船都做了標記,何來偷盜一說,況且咱家那個小破船人家看了也隻會覺得寒磣,哪裡瞧得上?”
“再破有阿爹的小船破麼?”離兒下意識地問了句,惹得二疤又一陣輕笑,“娘子倒是個直腸子,阿爹聽見了指不定怎麼數落你。”
遠遠看見自家小船,離兒好奇地跑了過去打量一番,這船的確舊了點,卻是比阿爹的木船好上許多,不似阿爹的船補了不下十次,木板也開始腐爛。船上有木漿,還有漁網,離兒心裡有些埋怨自家相公太不長心眼了,什麼都放在這兒,真不怕彆人偷了去?雖說是山裡,卻離山腳不遠,難保不會有人好奇地駕船進入這小河溝。
離兒打量著小船,而二疤在身後寵溺地看著她,若不是近日天氣悶熱,他早就帶著小媳婦出來捕魚了,抬頭看看天兒,雖然有些陰沉,但是一連兩天都這樣,今天應該一時半會兒下不了雨。
可是人算不算天算,二疤才這樣想著,天空便有鬥大的雨珠落了下來,這簡直讓他顏麵儘失,先前小媳婦還問這天氣適合出門捕魚麼,他當時可是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道:“當然可以捕魚,你相公可是經驗十足,閱曆豐富。”此時掉頭看向小媳婦,見她麵帶戲謔地瞅著自己,眼裡全是狡黠的笑意。二疤微微側臉,也罷,麵子還是先擱置在一邊吧,小媳婦淋壞了可不好。當下便拉著離兒朝來時的路奔去。
“相公,你當真是閱曆豐富啊……”兩人在雨中奔跑,離兒不忘“誇讚”一句,把後麵幾個字咬得格外重。
二疤笑著臉迎接小媳婦的稱讚,臉皮非一般之厚。
兩人躲進自家的安樂窩,盤腿坐在床上大眼對小眼。二疤受不了小媳婦那可憐巴巴的樣子,摟過離兒抱在懷裡,難得認真道:“娘子放心,等這場雨過後,相公我一定好好修整一下咱們家屋頂,保證以後滴水不漏。”
離兒在二疤頸間蹭了蹭,調整了個舒服地姿勢躺著,眼睛卻盯著離竹床不遠處那吧嗒吧嗒往盆裡滴落的雨水,幽怨地看了自家相公一眼,接著目光轉向緊閉的窗外,悠悠道:“相公,今日的雨好像特彆大。”
二疤聽聞,眉頭微微皺了皺,“恐怕地裡的作物要遭殃了,希望這雨不要下太久。”話畢,一道閃電瞬間將竹屋照亮,轟隆隆的雷聲震耳欲聾,離兒捂住耳朵往二疤懷裡鑽了鑽,二疤連忙摟緊了離兒,輕笑出聲,“隻是幾個響雷而已,娘子彆怕,有相公在呢。”離兒懶得跟他鬥嘴,乾脆眯著雙眼舒服地窩在他的懷裡。
還沒享受多久,離兒忽地睜大眼睛,因為她明顯感覺到相公的身體發生了變化,胸膛變得越來越灼熱,某個沉睡的東西在逐漸蘇醒。“相公,你若再不安分點兒,就離開床到桌子上趴著去。”離兒連忙下了命令。
二疤苦笑,“娘子,這個又不是我能控製的。”
離兒哼了一聲,“長在你身上,你不能控製誰能控製?”
二疤嗬嗬一笑,想到什麼,幽黑的眼睛深了幾分,湊近離兒耳垂,低聲道:“娘子,反正捕魚的事兒沒了著落,不如我們趁著下雨天乾一些有意義的事兒?”聲音到後麵已經接近沙啞。
離兒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順便翻了個大白眼,“相公,除了這事,你就不能想點兒彆的?”說完,在他懷裡翻了個身,下雨天的時候天涼,隻有這個時候離兒才最喜歡二疤的身體,暖呼呼的很舒服。
“娘子不覺得這件事很重要麼?”二疤越加壓低了聲音,低頭在離兒額頭上落下一吻,目光灼熱地看著她,“阿爹家的包子多可愛啊,咱們也趕緊生一個……”
離兒眨了眨眼,似乎是在考慮二疤的建議。二疤見狀又欲說什麼,離兒卻忽地露出嫣然一笑,一點兒不買賬道:“不忙,這事兒過段時間再說。”
二疤頓時耷拉下腦袋,隻得乖乖當離兒的大抱枕,可是香噴噴的小媳婦摟在懷裡隻能乾看著,想想就內傷。“娘子,我真的很無聊。”二疤聲音溫柔地不像話,討好意味兒十足。
離兒在心裡偷笑,決定暫時慰問一下憋屈的二疤,要是真把他憋壞了她也是不忍心的,主動伸手環住二疤的脖頸,吻住那好看的唇,不薄不厚,弧度好看,待到離兒在唇瓣上輕舔一下,二疤才算完全回過神,心裡那個激動讓他立馬箍住離兒的腦袋,狠狠裹著離兒的粉唇吸吮起來,然後迫不及待地撬開貝齒滑入長舌好一陣肆意糾纏。還以為小媳婦想通了,豈料自己還沒吻夠,離兒就推開了他,拍拍他的臉,賊笑道:“相公,現在可以了吧?”那下巴微抬的樣子活像個剛剛設施過乞丐的貴婦,傲慢極了,二疤看著火大,卻愛極了小媳婦這副屁顛的樣子。強忍著內心的欲望,難得規矩地摟著離兒。
離兒乾脆躺下身子,枕著相公的大腿,看相公那副隱忍的樣子,實在是沒忍住笑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二疤微微眯了眯眼,本是規矩摟著離兒手開始肆意遊移起來,嘴角勾了勾,“娘子,你還好意思笑?再取笑我的話,可彆怪相公我……”後麵的話沒有說完,但是離兒馬上識相地閉上了嘴。
意識到應該找點兒話題轉移二疤的注意力,離兒眼珠子骨碌轉了一圈,打算將自己的美好規劃告訴自家相公。二疤當然把小媳婦那賊溜溜的樣子看了個全,眼裡的溫柔滿溢而出,嘴角的笑意一直未停。“娘子想說什麼?”他笑問道。
“我在想咱們未來的生活。”離兒輕闔眼,慵懶應道。
“哦?說來聽聽。”二疤粗眉一挑,邊問,邊把離兒額前的散發繞到耳後,動作溫柔。
離兒舒服地動了動身子,眉宇間笑意淺淺,“我想在屋門口種一棵大果樹,至於什麼果子,我還沒想好,嗯,樹下有一個小秋千,可以無聊地時候坐在上麵發呆,相公你推著我一直蕩啊蕩,屋後還要有個小池塘,裡麵養著好多好多的大肥魚,怎麼吃都吃不完,池塘裡要是有些蓮花就更好了,我可以采蓮子熬粥吃,要是後山上有空地,我要種好多吃的,玉米,花生……”說著說著,離兒進入了夢鄉,而二疤盯著窗外的大雨,眼裡全是晶亮亮的光,大手一下一下撫著離兒的腰肢。
……
轟的一聲,離兒猛地醒了過來,正在打瞌睡的二疤立馬摟緊了她,“娘子,怎麼了?”見她隻是呆呆地望著窗外的雷雨,輕笑著揉了揉她的發絲,“睡吧,有我守著你呢……”
離兒一下坐起身,調頭看向二疤,”相公,這雨下了多久?”眼裡儘是擔憂。
二疤也突然想到什麼,一張臉變得嚴肅起來,皺了皺眉道:“這雨下了大半天,不見得有一絲減小的趨勢,隻怕烏龍江水位大漲,沿江的村民都要遭殃了。”
“阿爹阿娘!”離兒臉色變青,作勢就要下床,二疤按住她,“現在雨勢太大,下山的路泥濘不堪,等雨小些再說。”
“可是——”離兒臉上的擔憂全被二疤收入眼底,沉了沉眼,道:“娘子乖乖呆在屋裡,我去山腳看看。”不多久,二疤便穿好蓑衣和鬥笠,剛開門就被一道刺眼的閃電照亮,屋外黑沉沉的,偶爾閃過的亮光讓外麵的一切看起來那麼猙獰。離兒匆匆下床拉住二疤。
“相公,還是算了吧。”離兒雖然擔心阿爹阿娘,可是如今的外麵實在危險。
二疤不解地看著她,小媳婦心裡的擔憂她知道,所以為了讓她寬心,他願意冒著危險出去一趟,不就是雷雨交加麼,什麼危險他沒見過。
離兒一頭栽進他的懷裡,抱住他的腰,聲音有些悶悶的,“阿爹阿娘很重要,相公也很重要,我可舍不得相公冒險。”
二疤先是一怔,接著眼裡是滔天的驚喜,他一直還為小媳婦把家人看得比自己重而心裡不舒坦,沒想到在小媳婦心裡,自己的地位越來越高了。思及此,抱起離兒就地打幾個圈,朗聲笑了出來,笑聲不斷。
可是離兒哪裡笑得出來,如今這雨越下越大,阿爹阿娘又是住在村尾的江邊,那處水域本就較為寬闊,如今大雨磅礴,家裡是如何一番慘狀?包子會不會嚇得哭了?!二疤拉著離兒的手沿著竹屋幾裡外的小河溝朝下遊走去,見小媳婦東張西望好奇心十足,不由輕笑出聲,“這山山水水的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