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優伶皇子(八)(1 / 2)

因為心生的焦慮,季霄不顧群臣反對,更也未曾進行更正規的廢除儀式,就強硬將“太子”打下天牢。

季霄更還再三?勒令身邊人:“去查,看看太子身上?還有沒有留下彆的東西!”

他說這話時,前腳才踏出朝堂。他身後的群臣依舊待在原地,嘩然一片,有不少人看見了季霄側臉命令時眼裡的冷酷和狠厲。

那不像是在處理自己的兒子,倒更像是在對待一個仇敵!

太子終究還未徹底被廢除,可皇帝已經迫不及待將他的臉麵往死裡踐踏!

搜身……群臣麵上?姹紫嫣紅,不僅是太子臉麵受創,他們的臉麵也在東廠鷹犬肆意闖入下蕩然無存。

一向頗得?民心的太子一朝被廢除,還被冠上?謀逆罪名;東廠宦官閹人進入朝堂……這條條樁樁,都是在撕毀皇室的威嚴,皇帝是瘋了嗎?!

他是要天下人都看這樣一個大笑話啊!

“昏君、昏君!昏君之相?!”言官臉漲通紅,眼冒血絲,他的痛斥聲說出了無數扔在朝堂上?停留不知所措的群臣的心聲。

先?前皇帝喜好玩樂,但卻有太子殿下在旁輔助參政,社稷還算穩定,諸臣這才未曾上?諫什麼。

就算有懷揣不臣之心的叛軍打著推翻昏君的旗號,處於?高層位置的臣子卻也未覺得?先?前的皇帝季霄是個昏君。

可現在……他們推翻這個念頭了!

皇帝摔倒昏迷醒來後,不但性?情大變,還昏庸至此,看樣子他還試圖將整個朝堂變成自己的一言堂。

有臣子垂下眼去,心道:此消息若傳出去,勢必民心之憤難以抵擋,我等隻?能置身事外,儘力不沾這樣的風波……

他也更生出僭越之心——熒惑現世?,這災星指的,怕不是太子殿下吧!皇帝的禦民之術,是一跤給摔沒了嗎?

季霄忙著去確認“太子”身上?是否存在其他的貓膩,直接將群臣拋之腦後。

他認為自己身懷“驅邪避害”氣場,就可以萬事無憂,哪怕現在臣子群情共憤,倒最後事情也會偏向他這一邊——

可季霄太高估了自己的氣場。

群臣因了季霄這皇帝的身份,絕無可能對他有謀害

之心,“驅邪避害”作用?不到他們身上?。

可他們雖無惡意,對季霄荒唐的不滿卻是飛速攀升。

經此一事群臣都不禁產生了一些異樣的心思,他們更希望保全自身,在此之後見了皇帝都會多加退避,這一點是季霄絕無可能掌控得?了的!

“失禮了,殿下。”

誌順低眉順目走到謝煙客身邊,哪怕這是皇帝的旨意,他們也不敢真像是對待死囚犯人那樣去搜身。

他隻?是讓謝煙客將外袍脫下,算得?上?細致地從裡到外查了個遍,就放了手。

在太監麵前的“太子”麵色蒼白,唇無血色,頗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他緊抿著唇,往常的溫和笑容蕩然無存,黑眸空蕩像是發神、又像是不知道落點於?何處。

皇帝身邊的太監都是宮內的老?人,也算是看著這位太子殿下長?大的,他們看了也覺得?心口難受。

“殿下……”誌順湊近了,壓低聲音安撫道,“說不定這隻?是一時的,陛下很快就會把您放出去。”

他沒有發現,自己說安撫的話時氣都是虛的,有種踩空的、沒底氣的感覺。

說完他看了一眼陰冷、潮濕的天牢,和旁的太監對視兩眼,匆匆出去了。等半刻鐘以後,天牢裡破例地送來了些嶄新的被子,還有些除濕除塵的東西,為“太子”換上?。

哪怕是現下太子落魄,除了那些個囂張跋扈的東廠鷹犬外,也沒人苛刻於?他。

民心所向,並非隻?是一句虛言。

你?瞧,他們都還是掛念著你?的。謝煙客想,他回以那些進來更換被子的人一個溫和的微笑。

等他們走了之後,他臉上?的脆弱和蒼白立刻消失,黑眸明淨澄澈,將外袍重新解開?,隻?數秒的功夫,謝煙客的裡衣內層就被扯碎了一角,掌心多出一枚銀亮的長?針。

然後他歇了動?作,在天牢裡安靜坐著。天牢裡不會有一點透光的可能,囚犯隻?會在這裡渾渾噩噩不分晝夜,但謝煙客從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就在細數著時間的流逝,等待著深夜的到來。

深夜來臨的那一刻,宮中有一角忽然冒出衝天火光,張揚猩紅的火光幾乎要點燃巡值宮人的瞳孔。

而這火苗燃起的地方

,再靠近不過太子寢宮,可能隻?需要須臾時間就能蔓延到那方去!

“著火了!”

太子寢宮此刻是重重看守狀態,季霄將極大多數的精銳派去這裡值守,他對謝煙客所扮演的太子顧慮、忌憚重重,想要掘地三?尺從太子寢宮裡挖出更多“確鑿證據”來。

一聽?見寢宮附近著火的消息,本就難以安寢季霄立刻下了死命令:“全部去救火!”

“你?、你?,你?們都去,他們這是要蓄意摧毀證據!”

如果太子寢宮沒了,他從什麼地方進一步構陷太子?

季霄連個半吊子皇帝都算不上?,他的固有思維局限很大。他能想到陷害太子、還有到時候用?現代輿論攻勢,卻是無法更深一步,從太子和諸臣交流中下手。

太子寢宮一被燒起來,他就慌了,將很多負責保護他的暗衛也弄去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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