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收下你了嗎?啊?”
在季霄麵前表現得很和藹的蘇德知露出了另一張麵孔。
他很不滿意,覺得季霄這樣的做法是落了他的麵子。明知道袁家和蘇家不和,他還去和袁家的小姐接觸,這是要將蘇家置於何地?
蘇德知挑剔地剮了一眼名叫甘草的侍女,尋思:“是不是你長得太普通了點,才叫那季淩沒被你迷住?”
侍女甘草低著頭,卻是暗地裡翻了個白眼。
她思忖著,有毛病吧!當初選擇她又不是為了去把季淩迷住,而是要找個心思靈巧、機敏的人去監視季淩的一舉一動。
結果到現在這姓蘇的還把過錯怪到她沒有美若天仙上——下一步莫不是還要想破腦袋,再找個貌美侍女送過去討好季淩?
是的,討好,侍女甘草總覺得蘇德知像降了智似的,季淩與袁家人過密接觸,那不該讓他被置於孤立無援境地,在他要“溺死”的那一刻再把他撈上來,讓他認識到能夠依靠的隻有蘇家嗎。
這還主動送上個更好看的侍女……她尋思著這對季淩根本是全然有利的,和上趕著送好事有什麼區彆?
甘草是蘇家從小培養的一批孤兒中的一個,靠近和監視季淩就是她的任務。
她公事公辦進行,全程沒一絲多餘情緒,她也不是真正的侍女,不會對季淩春心萌動。
甘草沒對季淩產生任何好感,所以自然也不清楚在蘇德知對季淩產生惡感的時候,他就受了某種潛移默化的影響。
蘇德知分明是想要給季淩一個好看的,可他下達的任何指令,產生的某一刻思想都會偏向對季淩好的方麵!
“來人……篩選一個更年輕漂亮的侍女,善解人意那種!”蘇德知立刻招手,朝著外邊喊到。
“胡鬨!”一聲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重重傳來,蘇德知的大哥拄著杖看向他,神情嚴肅,“小弟!你近幾日莫不是昏了腦了?”
“季淩算是個什麼東西?他一個一舉一動都不如他願的傀儡,好友和女人都被緊緊扣押在彆人手裡頭……我們現在該在意的露了個頭的袁家!”
“太子不明不白逝世,皇帝勢必民心大跌,袁家也蠢蠢欲動了啊,袁家小姐這事我們可以借題發揮……”
蘇德知被大哥蘇林安的一聲昏了頭了給鎮住,半晌不敢語。
隻是蘇德知的大哥提及袁家時也是輕飄飄一筆帶過,沒有詳談。
蘇林安摩挲了一下手邊的拄杖,神色越發嚴肅:“現在袁家的事不是最緊要的……德安,與袁家私下裡結盟的吳家請來了一個荊楚之地的‘巫’。”
“據說這巫是有真材實料的,她善巫蠱之術,頗有點邪門勁兒——萬一這咒殺落在我們頭上……”
時人對這神鬼之術將信將疑,卻有十分忌諱。
蘇德知臉一下就綠了,也立刻明白大哥為什麼這樣嚴肅!
要是這巫真有那種玄奇之能,往他們家族基業、族地下一個咒,那豈不就大事不妙了嗎!
*
幾日後。
吳家,來往侍從看見自己經過的那個人,表情都有點古怪。那人全身上下都穿著一身素黑色,頭戴帷帽,薄絹垂下遮住全部麵孔,和正常人穿著大不相似。
“袁家人、你們的盟友不對勁?這就是你們叫我回來的原因?他們和你們的關係,有那麼好嗎?”帷帽下的女聲不客氣地說。
吳家人聽了這話表情有點不愉:“你也是吳家人,該多為家族做貢獻——”
“哦?有一個被你們趕出家族的父親的吳家人?嗬,我回來隻是看在表姨的份上,要我做什麼快點說,做完咱們的關係就算一刀兩斷了。”
“用你的……”吳家人露出幾分厭惡和忌憚表情,含糊說,“……用你學的那東西看看袁家人出了什麼問題。”
“還有就是,幫袁家人一個忙,這是之前和他們說好的事情,這才是叫你來的主要原因——袁家人的問題、是剛剛才出的。”,
他們吳家比起袁家來說,實力薄弱太多,近些年來更有頹落跡象,說是結盟其實根本就是仰人鼻息。
吳家意識到袁家人不對是因為,他們莫名更換了那一支隱秘的叛軍裡的人員組成,一聲不吭將吳家人踢出決策層,換上自己的人。
而這一切就發生在這一兩日前!在叛軍隱匿在京城裡,在吳家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情!
沒有半點通知、沒有半點兒解釋,袁家全家上下就仿佛被魘住了似的。
吳家人正心慌,“巫”就剛好到了京城,他們立刻提了這事。
“他們還有個古怪的動靜……這袁家更換進來的人,好想在不留餘力地鼓吹那個改名叫季淩的陳淩,飛快地幫著他奪取話語權,像是袁家改換作扶持他——但這就離譜,他又不是高門貴族,門楣幾近於無。”
這和“巫”對話的吳家人越說越覺得搞笑,扯出來句他自個兒也不相信的話:
“難不成他們還打算把這麼個東西捧成皇帝?”
“總之,希望你能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