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詭異之城(一)(1 / 2)

謝煙客這一次穿梭世界,和前幾次都不一樣。

這一次他沒有立刻附身在原主身上,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麵水鏡,鏡中漾現水紋,映出兩個人的身影。

“隊長……沒有辦法、沒有辦法,無論我怎樣占卜,下一個世界都是你的死局!

說話的女子穿一件黑色的長袍,麵上戴著同色的麵紗,紗袍上都有星光閃爍,她的一雙眼眸像是漩渦,氣息顯得幽邃而神秘。

桌邊散落著塔羅牌,她打扮的這副模樣,讓謝煙客想到了占卜師。

占卜師凝重地握緊了拳頭,聲音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

“它……是故意的,故意借這次晉級…!”

她已經那樣憤怒,說到“它”時,聲音卻輕飄得像是羽毛,生怕驚動了什麼。

不難得出結論:他們被“它”監控著。

“是嗎,我知道了。”坐在她對麵的青年冷靜地喊出她的稱號,“[占師],冷靜,你先下去吧。”

[占師]預言又止,又聽隊長道:

“彆忘記了,我也有一個占卜道具。”

“絕處逢生的黑色幸運?”[占師]抿了抿唇,“可帶黑色前綴的,本身帶著太多不詳……”

她還未說完,便對上了青年的凝視。

“我知道了。隊長,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占師]離開以後,青年袖下的手露出,黑色的絲線團憑空出現在他掌心,這就是那件占卜道具。

它此時絲線在半空張牙舞爪伸探、搖晃,幾根絲線插入青年掌心,根係處顯出猩紅的血光,像是汲滿了鮮血。

而青年的手邊,早已有了不少細小的血孔。

早在[占師]出言提醒之前,青年竟就已經使用了這個不詳的道具,還使用過不止一次!

青年再度伸手,房間四角都出現了一個耷拉著脖子的人偶,操偶線係在尾指。

留了一束長發,模樣清俊的青年目光掃向虛空,他所朝向的正是謝煙客所在的方向,好似跨越空間與他對視!

“這樣,係統就暫時聽不到我們的‘對話’了。

你好,即將使用我的身體的異界來客,我是解時淵,更常被稱為[燭照]”

“[占師]說得沒錯。”

“黑色的幸運能帶我看見不同分支的未來碎片,每一次都無一例外指向一個結局:死亡!

係統一直試圖從我身上尋找什麼東西,它沒有耐性再等下去,所以晉級世界就是它為我安排的墳墓。”

他緩慢地說著,臉上漸漸浮現出奇異的嘲弄神色。

“黑色的幸運這個道具讓人看到的,是個體注定的未來,無法扭轉、無法改變。對於看到未來的人來說不亞於淩遲的折磨,所以它是帶有黑色前綴的‘幽默’道具。”

這個注定的未來,更像是來自於這個道具的詛咒。謝煙客想。

但即使是未來已經注定,他麵前的解時淵,看著也不會是會為這所謂無法抵抗的未來屈服的人。

他之所以出現在這個世界,也許……

謝煙客眸光微閃,有了猜測。

他複又凝視著解時淵,看著他嘲弄的神情褪去,隨之的是平靜。

隻是這平靜的冰山海波下有著更加瘋狂的東西洶湧著,即將……

解時淵帶出一個冰冷的笑:

“當我不是我,那這個所謂定死的未來,還會奏效嗎?”

“所以,我會讓你使用我的身體,我會告知你我所窺見的片段、我的能力——”

“若、想奪取我的身體,那便來試試吧。”

他毫無保留將自己的“信任”交予陌生的人,冷靜表麵下似帶著在刀尖上舞蹈的癲狂。

在無數個世界裡輾轉的無限流玩家習慣如此,他們就是最瘋狂的賭.徒——

正如,[燭照]解時淵。

*

水鏡在謝煙客眼前消失,他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處於晉級遊戲中的解時淵身上。

不多的記憶湧入謝煙客的腦海中。

解時淵是一名無限流玩家,他被強行卷入一場場詭異殺.戮的遊戲中,成為了代號[燭照]的行旅隊伍隊長。

無限流遊戲中的詭異都是無解的存在,沒法被輕易殺死,玩家隻能尋找破局、壓製的方法。

玩家在第一局遊戲時能夠汲取到詭異力量,覺醒能力。可這能力微小,常隻能夠勉強用來保命,更彆談真正滅殺、收服詭異。

解時淵所擁有的是一片影子——

那是真正瀕死的詭異送出的影子,它虛弱、癲狂,但在當時,解時淵的直覺告訴他它和其它詭異都不一樣。

它想要反抗著什麼,想要殺死著什麼……它想要殺死的是,天上的東西。

“係統”。

這個詞被他壓在舌尖底下,也成為了解時淵放棄更強的詭異,選擇這片影子,融入自己影子裡的原因。

隨著他身邊的同伴越來越多,係統也隨之注意到了他的存在,注視著他——

影子的能力是把彆的影子拉入自己影子裡,從而吞噬、驅使詭異,解時淵試著喂食了數個詭異,沒見成效。

再然後,就到了這場係統強製所有積攢到一定經曆的玩家參加的晉級遊戲。

晉級遊戲,十死無生,再有一個係統按捺不住要將解時淵滅殺,那一分希望似乎也被掐斷。

*

無限流玩家在死裡逃生後在論壇上發布了不少關於他們晉級生死局的詳情。

但從來沒有一次玩家會被洗去全部記憶,灌輸新的人格,成為無限流世界的npc。

而這,就是謝煙客如今的遭遇。

“我是解時淵,是一個高中生,我家境貧寒,父親嗜賭……我不想輟學,所以我打了好幾份工。”

“雖然很累,但是想到父親喝到酒後朝我露出的笑容,我就覺得還能承受。他是我的父親啊,為人子不就該供養著他嗎?”

這樣的念頭就像是魔咒,此刻盤旋在謝煙客的腦海裡,帶著極強的感染力。

謝煙客皺著眉,一隻手扶住什麼東西,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正站在洗漱台前,朝向一麵鏡子,鏡子中映出一張蒼白,年輕的臉,作為高中生的這個“解時淵”照實瘦弱了點兒,他眉眼間還不自覺流露出一絲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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