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毛巾,細致地擦著她的臉。
江祗的動作也很溫柔,她便任由著他擦,為了表達自己的讚美之情,還時不時地發出兩聲迷迷糊糊的讚歎。
“水在桌上,保溫杯裡有熱的。”
他洗完毛巾後,又為她調定時的暖空調:“晚上有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煩哦江祗。
絮絮叨叨,一點也不像他的作風。
棠梔這樣想,嘴角卻不自知地高高揚起。
她陷在柔軟的大床裡,仿佛又回到了還在戀愛綜藝裡的日子。
江祗俯身,準備關掉她床頭的燈後就離開,誰知道剛邁出一步,手忽然被人拉住。
棠梔拉著他的手,委屈地眨巴著眼看他:“你去哪?”
他的聲音柔柔的:“不去哪。就在你隔壁。”
棠梔仰著臉繼續問他:“那你回來還愛我嗎?”
江祗關燈的手微微顫了下,半天沒再摁下去。
他立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望著她。
一直以來,江祗都不太喜歡她喝酒。
除了比平時加倍的作鬨之外,她的情緒很容易大開大合。
但在這一刻,他又忽的覺得,醉酒的她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
少女眼神濕漉,對他充滿依戀和不舍。
他安靜地看著她。
胸腔之內,像是燃起一把旺盛的火焰。
再開口時,嗓音裡帶上了點微微的啞。
“愛。”
“好耶!”
棠梔快樂地拍手,沒什麼特彆大的反應。
她隻是像平時一樣,聽見了好聽的,誇讚的話,一樣的表情。
江祗揉了下眉心,有點挫敗,心說自己同一個醉酒的小姑娘表什麼白……
棠梔又衝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她:“江祗,你過來點,我要和你講一個秘密。”
“嗯?”
她坐在床上,江祗一手撐在床沿,俯下身聽她說話:“什麼秘密?”
棠梔湊到他耳邊,用氣音小心翼翼地說:“其實我穿書來的,穿書你懂吧?就……嗖一下,就穿進裡了。”
她說話的時候熱氣噴灑在他的耳廓上,勾起一點微微的癢。
江祗微垂著眉眼,聽她胡扯:
“你是男主,司小珍是女主,你們倆注定要在一起,擁有甜甜蜜蜜的愛情。”
她又提司小珍。
剛才還問他愛不愛她,現在又和他說他注定和彆的女人甜蜜地在一起。
江祗的眉眼微沉下來,要不是看見棠梔臉上有幾分失落,當真想敲一敲她不開竅的木魚腦袋。
棠梔說完,就一直盯著江祗的臉看。
見男人表情一言難儘,她頓時也很受傷地叫了起來:“你是不是不信?你肯定也不信!”
明明和他們親近才說的,結果一個個都把她當神經病!
她的傾訴**一下子就減了一半,有點不高興地想趕他走了。
江祗忙否定:“沒有,我信。”
“真的?”
棠梔狐疑。
“嗯。”他半哄半寵的語調輕輕安慰她:“好,你是穿書者,我相信的。”
“所以你呢?”
“你在書裡的角色是什麼?”
說到這個,棠梔更難過了。
“我是惡毒女配。”
“書裡的設定,我癡戀你成狂,是你和司小珍愛情之路上的絆腳石。”
江祗順著她的話,意有所指道:“那男主如果愛上了女配,會怎麼樣呢?”
聽見這個,棠梔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可以的。”
她搖搖頭,一本正經地坐起來看他:“這就屬於劇情崩壞了!如果劇情崩壞,世界就要崩塌,我們都要玩完!”
她想起來夢中的畫麵,眼睛都紅了。
“會跳樓死掉的,嗚嗚嗚。”
她現在想到那個夢,都還忍不住顫抖。
眼看著她紅了眼眶,江祗也不由地一怔,心臟又再度得抽痛了一下。
跳樓。
那天看見她從高處縱身一躍,他的心臟又何嘗不是痛得厲害。
還有那些閃回的青澀的愛戀片段……
怎麼看,都是他曾經和她有過許許多多的,不知為何會丟失的記憶。
至於她口中的女主司小珍,於他而言,卻陌生的可以。
棠梔很在意江祗的反饋,見他沉默,她又很敏感地問:
“你為什麼不說話?”
也覺得她發神經是不是?
江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隻是在想……”
他伸手,動作輕柔地將她耳邊的發彆到耳後。
棠梔怔愣地和他對視。
他的指尖不小心觸過她的耳垂,清淡的聲音在這一刻也染上暖意:
“你穿書前,是什麼樣的?”
他信她。
他也很認真的,在聽她說話。
想要了解她。
棠梔難過了一天的委屈,在這一刻總算尋到了出口。
她順著江祗的思路,努力地調動自己的記憶,想要告訴他——
她之前是什麼樣的,真正的她應該是什麼樣的。
可想著想著,直接給想得嚇清醒了——
臥槽?她穿書前是什麼樣的啊?
為什麼腦袋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