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性格酷炫的奚寒,奚姥姥顯得格外慈愛溫柔,昭武帝也才知道嶽母大人原來是隨母姓。
他悄悄問秋漾:“姥爺他是入贅的?”
秋漾奇怪地看他:“不是啊,為什麼這麼問?”
“那為何媽跟著姥姥姓?”
“媽媽是姥姥生的,跟姥姥姓很奇怪嗎?”秋漾問,“那要是以後我們倆決定要小孩,小孩還不能跟我姓了?”
她拉著昭武帝的手放到自己肚皮上:“這是什麼?”
他下意識捏了捏,秋漾的肚子上已經沒有了細嫩軟肉,但手感仍然極佳,“肉。”
秋漾:……
她啪的把他的手拍開:“胡說,這是孕育生命的搖籃!沒有女人哪來的你?以後我的小孩跟我姓很過分嗎?你又不能生!而且姓字怎麼寫,左女右生,這是什麼意思不是很明顯嗎?”
昭武帝可能一時半會還難以接受孩子要隨母姓,在他看來除非是男人極度沒有本事要依靠妻子,才會答應這樣的條件,可這話是從秋漾嘴裡說出來的,天生就比旁人說有優勢,換作陌生人來,昭武帝隻會覺得對方妖言惑眾,但秋漾說,他下意識便會從她的角度去想。
就像是父親希望小孩隨自己姓一樣,母親更是如此,這本來就該是公平的事,不能生小孩的男人沒有生育權,為了保障這種生育權,婚姻才成為了必需品。
他似乎有些明白奚寒為什麼會跟秋國華離婚,而秋楚又為什麼也會跟紀遷離婚了。
不過這種感覺還有些模糊,昭武帝需要更多時間來想清楚。
奚姥姥的外國男友從來沒過過東方的春節,因此對於各種習俗都很感興趣,他叫麥爾斯,有一雙深邃的藍色眼睛與太陽般的金發,年紀要比奚姥姥小個七八歲,笑起來格外燦爛。
首都外國人很多,昭武帝見過所以不驚訝,否則怕是要當麵出醜,麥爾斯是位鋼琴家,常常會看到他在琴房彈琴,奚姥姥隨著琴聲翩翩起舞。
這些人的出現,讓昭武帝產生了一個從未有過的想法。
奚姥姥跟麥爾斯在一起也有幾年了,但兩人始終是男女朋友而非夫妻,似乎也從未考慮過結婚,昭武帝隱隱覺得,即便自己存了足夠的錢,秋漾可能也不會跟他在現代世界領證,她大概並不想再經曆一次像秋楚那樣的婚姻,她的姥姥、媽媽都深深地影響了她,秋漾願意去愛,也放開去愛,但決不會讓自己受到傷害。
結婚證對她來說更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反正在大齊時已有婚書,又何必非要把自己的名字套到彆人後麵呢?
唯一讓秋國華覺得昭武帝有一點超越自己的,那就是昭武帝的毛筆字,往年過年的春聯都是管家準備,今年秋國華想去買,昭武帝卻主動提出他來寫,於是準備了筆墨跟紅紙,要不怎麼說這自小培養的帝君就是不一樣,彆的不提,這一手大字寫得不比書法家差!
秋漾在邊上說:“聖人這字畫可是出了名的,能賣大價錢。”
“那是因為他是皇帝,他要不是皇帝你試試?”秋國華是堅決要拆台的。“人家買的是這個身份,不是這字畫本身的價值。”
秋漾感覺爸爸就是羨慕嫉妒恨,他自己也玩古董字畫,能瞧不出來昭武帝的功底?
但她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懟爸爸,“是是是,爸爸說得是,聖人在網上接畫稿隻能賣幾百。”
“就這還被人給騙了好幾回。”
昭武帝:……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父女倆說什麼呢?
他低頭寫對聯,揮毫而就一氣嗬成,整個畫麵令人賞心悅目,麥爾斯看了直呼amazing,興致勃勃上來討教,因為奚姥姥的緣故,他對東方文化十分著迷,可惜天生音樂細胞點滿的結果就是,昭武帝手把手教他寫大字,他還是弄出一桌鬼畫符,甚至沾了一身墨水。
就這還追著昭武帝求他收自己當徒弟。
這種徒弟誰愛要誰要,反正昭武帝是帶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