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少年誌在,國粹不死(12)(1 / 2)

其實風紅纓身上有一筆不低的存款。

是直播賺得錢,足足有三萬。

在這之前,她從‘京劇少年行’賬號後台提過一次賬,刨除和平台的分成以及納稅,還剩一萬多。

這些錢她全買了棉襖,跟隨藝術團去國外演出前,她將這些棉襖寄去了農村。

私吞了一件給了庶哥。

這筆讚助她沒有走任何公益組織。

剩下的三萬,她沒動過挪用的念頭。

考完期末後,她立馬聯係了一家商場,買了蚊香,防蚊張等等夏季必用物品,然後打包寄去了山村。

署名:中戲京劇係xx班。

做完這一切,宿舍隻剩唐初夏和她,另外兩個小姐妹都已經回家過暑假去了。

風紅纓翻箱倒櫃,隻找到兩個硬幣。

得嘞,能坐一趟回家的公交。

將整理好的雙肩包放到床上,風紅纓對唐初夏道:“初夏,你先跟錢老師去車站彙合,我一個小時後到車站找你們。”

唐初夏見風紅纓背個大袋子出去,楞了下。

“你這是要去哪啊?”

風紅纓齜牙:“我回家掃蕩去!”

唐初夏右眼跳了跳,她怎麼感覺待會有不少的事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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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趕時間,風紅纓心疼的將僅有的兩塊錢投進了公交車。

下了車,風紅纓直奔風爸風媽住得老小區。

“誰呀?”風媽冰冷的機械音在門後響了起來。

“是我。”

風媽一驚,朝風爸擠眉。

“她怎麼來了?”

去年風爸飆車闖紅燈撞傷人後,兩人在這件事上廢了不少精力和金錢。

起初風媽想讓風紅纓賣一套房子抵債,可惜風爸借錢的嘴還沒張,就見不少記者蹲在他家小區外邊。

風爸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一查,看到網上鋪天蓋痛罵自己和老婆‘啃女’的新聞後,風爸的心臟病又犯了。

大半年過去了,風爸還沒從那次陰影中走出來。

這段時間,風爸惶恐到不能碰手機,不能看電視,連帶著風媽都不讓。

為了逃避現實,兩人成天躲在家裡不出門,唯一的消遣就是看書。

可惜知識的海洋滌蕩不乾淨兩人早已腐爛肮臟的心靈。

兩人始終認為風紅纓比不過風朵兒這個養女貼心可人,尤其在風紅纓令他們出了這麼大的糗後,他們更為堅定的覺得風紅纓就是上天送過來折磨他們夫妻的惡魔。

風媽雙手環胸,邊開門邊不屑地說。

“生你真是白生了,看著我跟你爸被網上的人戳著脊梁骨罵你很開心是吧?告訴你,你現在去跟你爸道歉,你爸都未必會原諒你!”

風紅纓拖著蛇皮袋徑直往屋內走。

對於風媽這段莫名其妙而又好笑的狠話,風紅纓連白眼都懶得翻。

“你這是乾什麼!”風媽死死拽著風紅纓的手,“這些是朵兒最喜歡的包,我不許你動!”

風紅纓扯開風媽的手,回眸狠戾地瞪著風媽。

“朵兒朵兒,你滿腦子都是那個殺人犯朵兒!阮女士,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捧在手心裡的朵兒她害死了你的親生女兒。”

跌摔進沙發的風媽:“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再說了,朵兒又不是故意——”

“放你娘的狗屁故意!”風大將軍真是受夠了這女人的偏袒和無知。

上個世界的風媽都沒能惹她說臟話,到了這,她實在忍不住了。

“阮白梅。”風紅纓連媽都不屑替原身喊。

說著,她拿起蛇皮袋裡的包,一字一句道,“你睜大眼睛看好了,這些東西都是你女兒拍戲掙錢買的!從頭到腳跟風朵兒沒半毛錢關係,懂嗎?!”

風媽慫得肩膀直哆嗦。

風紅纓繼續裝,但凡是原身的東西,她都打包了起來。

“那本郵集,”風媽站起來,抖著手,“那本郵集是你送給我的——”

有幾張郵票是上世紀發行的,很值錢。

風紅纓晃了晃郵集:“這個呀,你想要?”

風媽點頭。

丈夫當時撞傷了三個人,兩個輕傷,還有一個斷了條腿。

這半年來,他們兩人一直在變賣家中的財產賠錢,兩輛車都賣了,搞不好連房子都要賣。

風媽正頭疼賣了房子住哪的事,沒想到風紅纓進來亂翻翻出了郵集。

對哦,她怎麼把這東西給忘了。

前些年就有人出資想買,當年出好幾萬呢,隔了這幾久,現在肯定更值錢。

有了這筆錢,些許連房子都不用賣。

風紅纓依靠在門邊翻了翻郵集。

原身應該是個挺有情調挺用心的小姑娘,大概是為了投風媽所好,前幾頁收集的全是國家發行的京劇人物郵票,但年代很近,所以不怎麼值錢。

翻到最後一頁,是幾張陳舊的郵票,東倒西歪的擺著,應該是誤放了進來。

風紅纓意味深長地睨了眼風媽,這女人直勾勾的看著她,其實饞得是最後幾張郵票吧?

“紅纓,你去哪!”風媽急了,攔住背著蛇皮袋往外走的風紅纓。

風爸也張開了手,兩人將門口堵著連隻蚊子都飛不進來。

風媽:“你的東西你都可以拿走,但那本郵集你必須留下。”

說話還是這麼的冷冰冰,風紅纓才不怕這對夫妻。

緊了緊肩上的蛇皮袋,風紅纓抬腳狠狠地踹向兩人腦袋之間的空隙。

風媽風爸嚇得臉色白如紙,不等風紅纓走過來,剛還團結在一塊想要‘打劫’她的夫妻二人,頓時做鳥獸散,各自逃命。

風紅纓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再說了,狀元爹教導她孝道為先,雖然這兩人品行敗壞,但終究是這具身體的親生父母。

所以她不會對兩人下‘殺’手。

不過——

“阮白梅。”風紅纓站在被她踹了一個窟窿的門口笑喊。

風媽縮在沙發後,聞聲探出腦袋,麵色惶恐。

經剛才那一遭腿踹,風媽覺得眼前這個女兒太陌生。

要不是眉眼有幾分像她,她大概會覺得當初做得親子鑒定被人掉包了。

打包了原身的東西,風紅纓以後再也不想見到這對惡心人的夫妻。

原身死得憋屈,臨走前她得替原身出口惡氣才行。

思及此,風紅纓揚起唇角,不疾不徐道:“您窩在家裡不出頭對有些事還不知情吧?”

風爸喉頭滾動:“什麼事?”

風紅纓冷哼:“你的好老婆從前想去,卻沒機會去,自己去不成,就將一腔希望寄托在風朵兒身上,你說會是什麼事?”

風媽聞言張大嘴,眼珠子都忘了轉,轉過身就去翻箱倒櫃的找手機。

‘避世’大半年,手機一直沒充電早就壞了。

風紅纓直截了當。

“還是我來告訴你吧,你心心念念想進的京劇藝術團我進了,你盼著風朵兒能帶著你的希望飛往各個國家演出京劇的事我做了,阮白梅,你是不是很失望呀?可事實就是這樣,你不喜歡的女兒我,超越了你,超越了你一手培養起來的風朵兒!”

似是不解恨,風紅纓又道:“你既然不喜歡我,那咱們今後井水不犯河水,兩個月後,咱們到時候去一趟警察局解除收養關係。”

對,沒錯,她是收養,而風朵兒在戶口本上是親生女兒。

真諷刺。

風媽終於打開了好久沒用的手機,點進學校官網,看到藝術團出國的名單後,風媽簡直不敢置信。

望著手機彈出來的無數舊新聞上都飄著風紅纓宣傳京劇的畫麵,風媽崩潰的攤在地上發瘋尖叫。

為什麼?為什麼帶著京劇走向觀眾視野的不是朵兒。

見妻子人工喉發出的嗓音滲人可怖,風爸舉起手頭一次照著愛妻打了下去。

“阮白梅,你清醒點行不行,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念叨著蹲大牢的那個,都怪你,要不是你偏心胡來,紅纓這孩子怎麼可能跟咱們生份?”

“怪我?”風媽捂著臉大吼,二話不說傾身壓倒在風爸身上撕咬起來。

動靜惹來附近居民的圍觀,曾經恩愛的知識分子夫妻,有朝一日竟然拳腳相向,你一句我一句罵得對方連豬狗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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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紅纓對著風家老小區揮揮手,算是替原身向這對沒人性的爹媽告彆。

出了小區,風紅纓扛著蛇皮袋去了收費站。

係統說過,就算她完成總任務離開了這個世界,原身也回不來,既然原身的東西任她處置,那她賣掉裹腹不過分吧?

收費站的人是個愛聽京劇的老頭,還是個潮老頭。

“你的直播我每晚都聽。”老人擦了把汗,衝風紅纓豎大拇指,“唱得真不賴。”

風紅纓將蛇皮袋裡的東倒出來,笑了笑:“謝謝,您喜歡就好,這些您掌掌眼,看能賣多少錢。”

老頭翻了翻東西,寫了個地址給風紅纓。

“丫頭,你背那兒去賣,那兒劃算。”

老頭是個有良心的小販,將風紅纓指去了附近一家中古店。

到了地,風紅纓給櫃台人員驗貨。

“這幾隻包您確定要賣?”櫃台小姐將三個包小心翼翼的放在櫃上。

在風紅纓看來,這三個包都極醜無比,空間巴掌大,壓根就裝不了什麼東西。

可瞧櫃台小姐愛惜的動作,似乎這三個包還挺值錢。

確實值錢。

折舊賣,兩個各賣了八千,另外一個賣了一萬五。

櫃台小姐說了:“您這個要是收據齊全,就不止一萬五呢。”

進門一分錢沒有的風紅纓揣著三萬一滿足的出了中古店。

櫃台小姐在後台追喊:“小姐,出了門不許反悔哦。”

風紅纓笑得賊開心,她會反悔才怪。

本來隻奢求賣幾百塊錢,沒想到一下往‘萬’字上奔。

外頭陽光刺眼,買了一箱冰水感謝老頭。

往車站趕的路上,後知後覺的風紅纓這才從原身記憶中想起那幾個包包的名字。

等等——

剛還得意洋洋有了三萬巨款的風紅纓一下萎靡成灰。

拿出手機搜了搜印象中背靠背的彎月logo,看完價格,風紅纓意欲破窗從火車上跳下去直奔中古店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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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上,唐初夏和錢萍四目相對,誰也沒搞明白剛才還又蹦又跳的風紅纓為何突然烏雲遮頂。

唐初夏悄摸摸湊到錢萍耳邊。

“錢老師,紅纓她可能沒錢了…”

錢萍驚訝:“怎麼可能?我記得她五套房都在出租中,三環內的那三套,一個月怎麼著也要好幾萬…”

唐初夏:“嗐,她的錢全砸營銷上去了。”

“什麼營銷?”

唐初夏:“您不知道嗎?”

錢萍搖頭。

在唐初夏一番訴說下,錢萍這才搞明白這幾個月以來各大劇院滿座的終極原因。

敢情風紅纓花了這麼多的錢在裡邊。

錢萍望向坐在窗邊愁悶發呆的風紅纓,問唐初夏:“花錢營銷的事,她為什麼不跟我說?”

唐初夏:“她人就這樣,不愛討功,再說了,跟您說也沒啥用呀,難道國家劇團給她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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