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奔赴正義,還人間清白④(2 / 2)

“不行。”莊沙水和風延榮異口同聲。

風紅纓站直,毫不猶豫道:“為什麼不行?莊老叔,大哥,我想好了,我以後要當戈壁灘上的警察,和莊老叔一樣,日複一日的為百姓服務,身為人民警察,咋能貪生怕死?”

風延榮瞪大眼:“當警察?”

驚訝之餘,風延榮下意識的去看莊沙水。

莊沙水臉色僵了下,神色複雜:“當警察好…好好好,當警察。”

風紅纓吞了下口水,她怎麼感覺這兩人都不太歡迎她當警察。

大哥擔心她的安危她能理解,莊沙水呢?

最終,在風紅纓的死纏爛打之下,莊沙水和風延榮鬆口同意帶風紅纓一道去熱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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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風紅纓扯扯風延榮的衣袖,眼神往走在前頭的莊沙水身上瞟。

“莊老叔咋了?好像不太開心?”

風延榮:“他能開心才怪…”

風紅纓:“??”

風延榮偏頭,捂著嘴小聲道:“這一片戈壁灘上二十多年來一直都隻有莊老叔一個警察…”

風紅纓:“這事我知道,咱們這天大地大,廣闊著呢,莊老叔一個人跑來跑去每天累的夠嗆,所以我才想著考警官學院然後回來幫莊老叔分擔分擔。”

風延榮噗嗤一笑,拍拍風紅纓的肩膀,耐人尋味道:“你可彆有這想法,你以為咱們這一帶為啥就莊老叔一個老警察?”

“為啥?”

風延榮:“這活苦,沒幾個人願意奔走在沙漠上算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大家認可莊老叔的工作態度,誰也不想去搶莊老叔的飯碗。”

風紅纓一哽:“大哥,你的意思是我考回來當戈壁灘上的警察其實是在搶莊老叔的工作?”

風延榮點頭:“咱們這窮的叮當響,有一個老警察打點公務綽綽有餘…”

頓了下,風延榮摸摸鼻子:“可要是你當了這片的警察,以莊老叔的年紀,大概隻能退休回家,當然了,就你這細胳膊細腿…不是大哥打擊你,你考不上的…”

風紅纓低頭捏捏手腕,原身太瘦了。

但她現在還年輕,鍛煉出一副硬朗的身子並不難。

可若是因為她的插入,莊沙水不得不提前卸職,真要是這樣,她覺得她還是另擇它路為好。

莊沙水為這片戈壁奉獻了小半生,他對這片荒漠愛的深沉,她不能自私的‘攆走’莊沙水這個忠誠的老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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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當警察啦?”莊沙水張大嘴。

“嗯,不當了。”

風紅纓穩當當的坐到小毛的背上,找借口道:“警察太苦了,尤其是戈壁攤上的警察,風沙裡來,風沙裡去,我可受不了這遭罪。”

風延榮衝莊沙水眨眼,一副‘您瞧,她不是當警察的料,您放心吧,沒人會搶您的飯碗,您那碗飯也沒人敢搶’。

莊沙水樂得嘿嘿笑。

不是他霸著這份工作不放,實在是他在這片戈壁跑了二十多年,感情太深了,他舍不得呀…

這份公務的錢多嗎?不多。

之所以放不下,還不是因為他熱愛這份事業。

他的榜樣是雷鋒同誌,年輕的時候在北大荒開荒,他曾有幸和雷鋒同誌相處過,那時候他就暗暗發誓要充分學習雷鋒精神。

從北大荒回來後,他紮身到了戈壁灘上,這一乾就乾了二十來年。

陡然間讓他離開熟悉的崗位,他怪難受的。

瞥了眼駱駝背上一顛一顛的少女,莊沙水不知為何笑了起來。

這丫有種,這麼些年過去了,沒想到第一個當著他的麵說要‘撬’他飯碗竟然是個女娃娃。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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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風紅纓將她在熱娜家的所見所聞和兩人說了。

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風延榮直接下了死命令,沒人陪著,風紅纓不許靠近熱娜家。

莊沙水皺著眉:“巴亮這打女人的毛病咋還沒改?之前他當著我的麵保證過,說不打了…”

風紅纓:“改不掉的。”

家暴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何況熱娜爹酗酒又抽煙,這種爛透根子的人,指望他改過自新比猴子撈月還難。

八月的戈壁灘日頭烈的很,中途三人還遇上了一股小沙塵暴,要不是有小毛馱著風紅纓,風紅纓早就雙腿發軟暈了過去。

無精打采地趴在小毛身上,風紅纓嘔得差點連隔夜饢都吐了出來。

莊沙水哈哈大笑,打趣風紅纓身子骨不經造,不適合當戈壁灘上的警察。

風延榮既心疼又好笑,笑過之後,風延榮更加堅定了送妹妹出去讀書的念頭。

妹妹是嬌花,她該去溫暖的首都綻放。

然而這兩人都想岔了。

風紅纓雖沒有穿上警服當一名警員,但她亦沒有去首都定居。

多年後,戈壁灘上不止有為人民服務的老警察,還有騎著駱駝行走在各個村寨的女記者,奔赴正義,尋求真相,還人間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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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娜家設在村尾,離綠洲最遠,平時鮮少有人過來。

仨人過去時,隻聽一聲聲淒慘的哭嚎聲在仨人耳邊響起。

“我打不死你!好好一塊肥肉到了嘴邊還飛了,你腦子糊了屎嗎?”

女人嗚嗚哀嚎,令風紅纓詫異的是,女人不是求饒,而是認錯。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你彆打我了,嗚嗚…”

“不打你?留著你有什麼用?風家那個小賤人比豆芽還嫩,你五大三粗的奈何不了她?你個蠢貨,你就是不想老子快活,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又是幾個耳光。

女人尖叫連連,似是覺得委屈,女人捂著臉辯駁。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追出去了,眼瞅著要抓住了,沒想到她大哥跑了過來,她大哥是什麼人你比我清楚,我不是他的對手…”

裡頭的打罵聲還在繼續,莊沙水和風延榮相視一眼,兩人皆勃然變色,萬目睚眥。

風延榮拔出小毛駝峰處掛著的長棍,二話不說就衝了進去。

覬覦他妹妹,活著不耐煩了是吧?

莊沙水背著手站在門外,隻交代一句:“風家老大,你下手注意分寸,彆打死了,打死了不值當。”

打死了要坐牢的。

風延榮‘嗯’了聲,一腳踹開鬆垮的木門。

乍然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屋裡兩人均嚇了一大跳。

風延榮合上門。

很快,屋裡隻剩下男女慘烈的哀嚎聲以及棍子落在皮肉之上的悶哼聲。

風紅纓無語望天。

虧她之前還心疼熱娜娘,就目前看來,熱娜娘和熱娜爹根本就是一路的貨色。

十來分鐘後,莊沙水和風紅纓才進到茅草屋內。

男的被風延榮吊在梁上,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至於熱娜娘,和清早一樣,見到有人進來,依舊慌裡慌張的去撿地上的布巾裹著臉,隻露出一雙驚恐萬分的大眼睛。

風紅纓注意到熱娜娘撕破的胳膊上有很多新的棍傷。

“我沒打她。”

風延榮不屑地說:“我不是畜生,沒有打女人的癖好,我打她男人,她心疼壞了,抱著我的腿求我打她,亂棍之下,挨了幾棍子而已。”

風紅纓對這個女人真的是失望透頂。

受虐狂?

莊沙水沉著臉,沒有像上次溫柔叫醒溫闊那樣去喊吊在梁上的男人,而是抄起一旁的餿水直接往男人臉上澆去 。

男人一下清醒,睜開腫眼,見到莊沙水,男人頃刻慌了。

又是求饒又是道歉,言辭憨厚,著實叫人看不出這樣一個老實村民會口出臟言,暴虐成性。

女人有樣學樣,對著莊沙水磕頭。

“沙水老兄,我們知道錯了,就饒了我們這一回吧…”

風紅纓扇掉四周的餿臭味,忍不住插嘴:“饒你們這一回 ?你們做的惡事就這一樁?還不趕緊交代,說,你們夫婦倆對熱娜到底做了什麼!”

提及熱娜,女人欲言又止,扭頭看向丈夫。

男人狠戾地瞪著女人,女人慣性的瑟縮了下肩膀,不再開口。

風紅纓會意。

古麗嬸子應該想說,但不敢說。

“莊老叔,你這樣…”

莊沙水附耳過來。

不多時,男人被風延榮綁到了外邊的古樹下,陽光正烈,曬得男人痛苦不已。

風紅纓倚靠在門邊,冷眼笑看著屋裡的女人。

“古麗嬸子,這下可以說了吧?”

女人嘴唇囁嚅,眼神掙紮。

莊沙水去審男人去了,風紅纓搬了個椅子坐在門口乘涼,有風延榮這個門神在,女人隻能乾站在屋裡,什麼事都做不了。

“大哥,你回避下,她怕你。”

風延榮:“不行,她之前還想害你來著…”

風紅纓:“哎喲,你和莊老叔都在院子裡,她不敢對我下手的。”

好說歹說,風延榮才肯往古樹下走。

“說吧,現在就我們倆,你還有什麼顧及?”

女人隻顧哭,天熱人心燥得慌,風紅纓對一個想謀害她的人沒那麼好的耐心。

“不說是吧?行,你不說我也猜的出幾分。”

風紅纓譏笑:“早上的時候你是不是想把我往你男人床上送?”

這話一出,女人慌得抬起頭。

“果然是這樣。”風紅纓氣的直接踹飛女人麵前的小木桌。

動作很帥,也很有威懾性,如果能忽略腳背的鑽心疼就更好了。

女人下意識的去抱頭,這是常年挨打的防備習慣。

然而風紅纓一點都不心疼眼前這個女人。

坐下揉了揉腳背,風紅纓擰著眉頭問:“老實交代,熱娜到底是咋死的?”

女人蓬頭垢麵地蹲在那,隻哭不言語。

風紅纓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打人,不要打女人…

“莊老叔——”風紅纓朝外邊喊,“古麗嬸子說熱娜是她爹打死的——”

莊沙水一聽,氣得腦門突突,抖著嗓子讓風延榮將男人解綁。

“還審什麼審,直接帶派出所拷著。”

一聽要進派出所,女人慌了,忙哭著擺手:“彆彆彆,熱娜不是他爹害死的。”

風紅纓正襟危坐:“那是誰?”

女人捂著嘴哭嚎,又開始賣哭功。

風紅纓喊:“莊老叔,殺人要坐幾年牢呀——”

女人瞬間抬眸:“啊,不能坐牢,我說我說。”

風紅纓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這就對了嘛。”

“熱、熱娜真不是她爹害死的。”女人打著哭嗝,一遍一遍的強調。

“半年前熱鬨吵著要去首都上大學,她爹是打了她,但沒下重手,當晚她哭著跑了出去——”

風紅纓:“後來呢?”

女人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沒後來了,那天晚上之後我就沒見過她,再見時,就、就是一堆白骨了…”

說完女人開始大哭。

瞧著樣子是在傷心女兒的慘死。

“彆哭了。”風紅纓皺眉嗬斥。

她可不認為眼前這個女人是個簡單貨色。

女人嚇得抽噎。

風紅纓:“貓哭耗子假慈悲給誰看呢?您還是解釋解釋今早的事吧?”

女人愣住,咬緊唇。

風紅纓覺得心寒至極:“古麗嬸,看在熱娜的麵上我尊您一句,可您乾的那是人事嗎?我多大?熱娜她爹多大?”

“我是熱娜的朋友,你咋能將主意打在我身上?你這是啥行為,連畜生都不如!”

風紅纓也是氣狠了,站起身步步緊逼。

“你想用我這副年輕身子去取樂你男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你也做的出來?嬸子!您是女人,該知道我破破爛爛的從這間屋子出去會麵臨什麼吧?”

女人被逼的蜷縮在糞坑角落發抖。

風紅纓站在那沒動,左手邊用簾子隔開的小間就是熱娜的床。

就在這時,她腦中冒出一個驚天想法。

風紅纓猶豫了下,指著小隔間,顫著聲音問:“我問你,你男人有沒有碰過熱娜?有沒有?”

這話一落地,女人先是驚慌失措地抬頭看著小隔間,連哭都忘了,隨後眼珠子亂飄,愣是不敢和風紅纓對視。

意味很明顯了。

風紅纓胸口頓時惡心的犯嘔。

想吐就真的吐了。

“小妹,你咋了?”風延榮聽到動靜立馬跑了進來。

莊沙水也過來了。

風紅纓吐了一地。

“太惡心了。”

風紅纓牙齒打冷顫,眼淚情不自禁往下流。

聽完風紅纓咬牙切齒的訴說後,兩個男人怔楞在原地良久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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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熱天,三人均覺後背冷如寒冬。

“你你你!”

莊沙水抖著手指著女人,暴跳如雷,“古麗,你咋能做這種缺德事,熱娜是你親女兒啊,你、你…哎呀呀,你這是找死!”

聽到這話,女人不哭了,還笑 ,笑著眼淚直流。

“找死?沙水老兄,我不讓他碰熱娜,他會打死我的!”

女人布滿傷痕的手臂環抱住自己,開始自言自語:“不就陪她爹睡個覺嗎?咋?委屈她啦?她是我生的,替老子娘擋著她爹的打不是應該的嗎?”

風紅纓聞言氣的胸口大起伏,怒不可遏地衝女人吼。

“爹是爹,女兒是女兒,你讓一個十七八的姑娘陪老子睡?你管這叫委屈?這叫□□!”

女人還在那笑:“我不管這些的,誰叫我生不出男娃,熱娜年輕,她生…”

三人目瞪口呆,徹底傻了。

讓女兒替老子生兒子?

女人以為三人不信,忽而笑得更大聲:“沒用的,巴亮生不出孩子,彆說男娃,女娃娃都生不出來,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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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茅草屋出來時,風紅纓頭重腳輕,風延榮喊了三聲她才回過神。

莊沙水將這對夫妻綁去了派出所。

趴在小毛身上,風紅纓緩了半天才緩過來,快到風家小院時,風紅纓低喊道:“大哥,古麗嬸子後邊說的話是真的嗎?”

戈壁灘上一旦有男人生不出孩子,就讓媳婦去借種?

熱娜爹年輕的時候生不出,就讓熱娜娘去村裡借種,生下熱娜後,熱娜爹起了色心,對著一手養大的女兒行起不軌之事…

風延榮三十多歲了,該懂的都懂。

見小妹求證這事風,風延榮沒瞞著,誠實點頭。

“戈壁灘地廣人稀,這種事從前很常見,村裡的人心照不宣,也沒人管,不過近幾年少了點,即便是有,大夥也是偷偷摸摸的,畢竟這是在搞流氓,舉報是要坐牢的…”

所以風延榮直到今天才知道熱娜是借種生下來的孩子。

風紅纓鼓著腮幫子:“少了點?那就是還有?”

風延榮點頭:“主要是咱們這落後,大家都不當回事…”

風紅纓打斷話茬:“大哥,這不是落後不落後的問題,這是三…”

本想說三觀,怕風延榮聽不懂,風紅纓換了個詞:“廉恥!廉恥心懂不懂,這幫人毫無廉恥!”

她之前竟然還覺得村民老實…真是瞎了眼。

風延榮驚訝於小妹能說出這些大道理,歎道:“那又能怎樣?你不說我不說,無人知道。”

“我來說!”

風紅纓從小毛背上跳下來,擲地有聲地道:“大哥,現在是新華國,一夫一妻是正道,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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