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奔赴正義,還人間清白⑥(1 / 2)

風紅纓神經倏而繃緊。

辨聲聞人, 腳步雜亂,氣息不穩…

來的不止一個人?!

難道五柱子還有同夥?

風紅纓搭在門框上的五指猛地收攏,揪出一手木屑都不自知。

為了不驚動外邊的人, 風紅纓深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到灶台上拿木瓢去院子裡打涼水喝。

珈八村沙漠化非常嚴重, 村子裡沒有水井,風家桶裡的水是四個兄弟輪流挑著擔子去隔壁村買來的。

放出風聲後,風延榮挑了兩擔子水放在家裡。

本以為賊人當晚會來, 沒想到熬了好幾個晚上都沒人影。

風紅纓彎腰一看, 這幾天她把水用光了。

就在她準備空手回屋時,腦中遽然劃過一道光, 下一秒, 風紅纓猛地將手中的木瓢往木桶裡一扔。

巨大的聲響不僅驚動了外間的人,還驚動了和小毛一起擠在駱駝圈裡的風家四兄弟以及莊沙水。

五人為了抓賊, 已經熬了好幾個通宵,大概是覺得賊人在烏家跑空後, 可能會消停幾天,尤其現在是後半夜, 五人守到現在眼皮子都在打顫, 累的很。

經由風紅纓這麼一敲, 風延榮率先清醒過來。

“是不是小妹出事了?”

一旁打瞌睡的莊沙水激靈一下, 忙捂住風延榮的嘴。

“噓。”

莊沙水不愧是老警察:“你妹這是在給咱遞消息呢。”

知道他們幾個這幾天累的夠嗆,些許困了倦了沒發現外麵的動靜。

風延榮目不轉睛的盯著院中看,是了,真要出了事小妹會大叫的, 悄不楞根的摔木瓢是在提醒他們有情況。

風紅纓是有這意思。

這一聲響敲醒了五人, 也嚇了外邊人一大跳。

風紅纓側耳傾聽, 外邊窸窸窣窣的走路聲小了很多,連呼吸聲都淺了不少。

過了一會兒,動靜又起來了,但遲遲不往院子這邊來。

風紅纓眉頭皺了下,外邊難道不是賊人?

會不會是村民?

她知道每天晚上村裡會有女子結伴提燈去村尾沙坑裡洗沙浴。

珈八村原住民中的傳統女子居多,家中缺水,氣候炎熱,像風紅纓這樣被寵著,隔三差五有乾淨水洗澡的女子少之又少。

這些傳統女子想要洗澡,隻能晚上某個時間相約去村尾沙坑洗。

白天男人們在沙地裡乾活,人多不好意思,她們唯有晚上才敢進行。

風紅纓側耳傾聽了下,暗想剛才的動靜莫不是女人們從這路過弄出來的?

為了弄清原委,風紅纓故意甩性子用腳踢翻木桶,尖著嗓子叫囂。

“水呢?人死哪去了?沒水我洗什麼澡?”

雖然現在是後半夜,但戈壁灘上的太陽下山很晚,晚上十一點天才黑屬於正常想象,所以這個點洗澡一點都不違和。

風紅纓這麼一咋呼,在黑夜中顯得特彆突兀。

駱駝圈裡的莊沙水抻著脖子張望,一時分不清風紅纓是在演戲還是真的生氣沒有水洗澡。

風延榮也被妹妹糊弄到了,要不是莊沙水攔著,風延榮早就跳出來去給妹妹挑洗澡水了。

“再等等。”莊沙水沉聲道。

風家小妞這段時間變了很多,性子穩了不少,為人也越來越謙和。

這次誘蛇出洞的計劃是風家小妞主動提出來的,在這種情況下,他傾向於風紅纓是在演戲。

就是演得太逼真…

罵了一通後,風紅纓依然能聽到腳步聲。

如此,外邊來的大概率應該不是賊人。

不一會兒,一個帶著黑色頭巾的女人踮著腳探頭看過來。

“風家娃。”女人喊得很小聲,“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洗沙澡吧?”

風紅纓扭身望去。

是丁小狗的婆娘阿依,鼻梁高挺,眼窩深陷,長睫毛,麵龐精致,即便是晚上都戴著布巾,典型的本土女人。

阿依和風紅纓平時玩不到一塊去,畢竟一個嫁了人,一個未嫁,這不是前幾天風紅纓懷疑丁小狗有問題嘛,去丁家時,風紅纓送了兩根沙薯給阿依,兩人就這樣聊了起來。

阿依:“去嗎?剛才我聽到你在裡邊說話,你家是不是沒水了?”

風紅纓愣了下,剛想說話,阿依身邊的女人拉拉阿依。

“彆喊她,今天不行…”

阿依‘啊’了聲,似是想起了什麼,忙對風紅纓抱歉一笑。

“風家娃,我先走了哈,下次咱們再一起洗。”

風紅纓一頭霧水:“??”

什麼情況?什麼叫今天不行?

腳步聲很快在門口消失,一群女人挎著籃子直奔村尾,隻留給風紅纓幾道妖嬈的背影。

不得不說,這邊的原住民女人真的非常漂亮,即便夜色朦朧,即便女人們裹著長長的布裙,風紅纓依舊能看出這群女人身上透出的美。

這種美,是刻在基因裡的。

女主烏雲雅就有這種血統,眼睛大的比架子上的葡萄還要圓,皮膚呈小麥色,頭發濃密,嘴唇厚度勻稱,身材凹凸有致…

反觀原身…細胳膊細腿。

風媽身上應該沒有原住民血統,但風爸和烏雲雅不是親兄妹嗎?為何風家兄妹沒有原住民血統?還有烏雲雅為什麼不姓風?

係統:【彆問我,這種問題在原中有揭露,隻不過原身死的早不知道。】

風紅纓:“那你現在告訴我啊。”

係統:【這裡邊涉及的是烏雲雅的身世,和宿主完成本世界任務無關聯,係統無需告知宿主。】

風紅纓:“……”

她好奇問下都不行?

不說拉倒。

女人們一走,風家小院裡外頃刻恢複安靜,隻餘塵土沙沙的在空中飛舞。

風紅纓呸掉卷進嘴裡的沙土,抹了把沾滿沙塵的臉,一時間風紅纓還真的想跟那幫女人去沙坑洗個沙浴。

想乾就乾,風紅纓跑進屋找來洗澡用的東西,才跨出門就被風延榮攔住了。

“你要去哪?”

莊沙水預估今晚應該不會再有動靜,五人便從駱駝棚走了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風紅纓換上傳統服飾挎著籃子要出門。

風延榮:“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風紅纓:“我要跟阿依姐去村後邊的沙坑洗澡。”

這話一落地,風家四兄弟均楞住了。

“小妹,你不是最討厭去沙坑洗澡嗎?”

“對呀,你嫌洗不乾淨來著…”

“你要洗澡?得,二哥這就去挑水來,等著哈。”

風紅纓哭笑不得,忙伸手攔住挑著擔子往外跑的二哥風延寶。

將阿依和同伴的話和幾人說了一通後,幾個大男人皆紅了臉。

風紅纓一本正經:“剛才那人說話躲躲藏藏的,說今天不行,為啥子我今天去不得?她不讓我去,我偏要去!”

好奇心害死貓這話一點都不假。

原身嫌棄沙浴臟不想去,她對此興趣可大著呢。

風延榮和兄弟們相視一眼,幾個漢子臉黑紅黑紅的,莊沙水扶著黃煙杆邊吸邊咳,明顯是嗆到了。

風紅纓撓頭:“?”

這裡頭真有事?

風延榮將風紅纓拉到一邊,本著老大哥當爹的操心心態,一頓結巴解釋後,終於將事情說清了。

原來阿依同伴說今天不行,是因為那人來了葵水。

都八零年代了,這裡的女人還視葵水為汙穢之物。

風紅纓長這麼大沒去過沙坑,換一句話說,風紅纓不是那幫女人的朋友,不是朋友就不能看到她們的葵水。

“我真不能去?”

風延榮點頭:“你要是想洗沙浴,明天吧,明天我讓阿依帶你去。”

都說到這份上了,風紅纓即便再怎麼想去也隻能忍著。

雖然她有些無語女子葵水是汙穢之物這種說法,但沒辦法,來月經時避開陌生人是當地女人的傳統習俗,就算她不喜歡,她也得尊重。

-

翌日天黑,風紅纓早早的等候在門後。

不一會兒,阿依來了。

“走吧。”阿依挽住風紅纓的手臂,甜甜一笑。

提著昏暗的油燈,風紅纓跟著大部隊左拐右拐來到一處超級大的沙坑。

四周有荊棘遮擋,沙坑宛若一個天然的溫泉,隻不過裡麵沒水,全是沙。

沙土比其他地方的沙要細膩,裡邊摻雜了一些藥果,清潔效果很不錯。

風紅纓環顧一圈,發現這些藥果是從頭頂的大樹上掉下來的,藥果香氣清幽,十分適合做洗浴用品,難怪女人們會來這裡洗澡。

“你真把她帶來了?”語氣吃驚。

正在脫衣的風紅纓怔住,她怎麼感覺這個女人不想她來?

阿依長長的睫毛顫抖了下,瞧著像沒聽到女人在問她。

說話的人是阿依之前的那個同伴,叫阿香。

阿香比風紅纓隻大一歲,兩年前被她爹以一頭驢的嫁妝半嫁半賣到了珈八村,嫁的還不是小夥子,是個二婚男。

二婚男的女兒比阿香小不了幾歲,娶阿香回來是為了傳宗接代。

不過阿香嫁過來遲遲沒懷孕。

見風紅纓在那脫衣,阿香欲言又止,鼓起勇氣想說點什麼,阿依將阿香拉住了。

風紅纓解衣的動作頓了下,女人的第六感莫名讓她覺得今晚不會太平。

今晚人不多,女人們脫得隻剩褻衣褻褲,赤著胳膊和大腿躺在沙坑裡,時不時捧起一抔沙土往身上澆,又或是捏碎藥果將汁水往肌膚上搓。

沐浴的藥果揉碎後會散發出一股甜香,氣味極為迷人。

有幾個女人已經洗好了,從風紅纓身邊經過時,彆說男人們看到這一幕禁不住誘惑,風紅纓看了都忍不住心亂。

不應該啊,八零年代這麼開放了嗎?

洗露天浴就算了,洗完了衣服不穿,光著屁股趴在沙地上閒聊?

擱在和平年代,恐怕很多女孩子都接受不了吧?

按說眼前這些女人平時很保守呀,這會子怎麼了?

正當風紅纓百思不得其解時,荊棘圍起來的天然柵欄外飄來細碎的說話聲。

是男人!

風紅纓臉色驟然一變。

男人來這乾什麼?

說話聲越來越近,好像還不止一個人。

風紅纓猛地從沙坑站起來,踩著軟和的細沙,她找到掛在樹枝上的衣裳,二話不說就往頭上套。

“哎,風家娃,你乾啥去?”

風紅纓知道洗沙浴是珈八村原著女人們的傳統,為了體現尊重,她今晚特意換了身當地的長裙,還戴了遮臉的布巾。

但這身衣裳太累贅了了,裙擺過窄,耽誤走路。

風紅纓咬牙將裙擺撕開,口子開到了膝蓋處,長長的裙擺卷起來圍到腰間,這樣方便跑。

“乾啥去?”風紅纓自問自答,邊係腰帶邊焦急地說,“阿依姐,你沒聽到有男人往這邊來嗎?”

阿依從沙坑裡站起來,赤條條的,聞言捂嘴嬌笑。

“風家娃娃,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風紅纓聽出阿依話語中的嘲笑,當即回眸:“啥?”

阿依徐徐地走過來,笑容掛在臉上,風情萬種。

可風紅纓卻覺得這抹笑容背後夾雜著說不清的寒意。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阿依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不急不緩道:“你幾個哥哥沒和你說嗎?哦,我忘了,你大哥因為你,至今還沒討婆娘呢,沒婆娘的男人不懂這裡頭的事情有可原…”

風紅纓不明白阿依說這個乾什麼。

耳邊的男人說話聲越來越近,風紅纓顧不上追問,拔腿就往外跑。

“風紅纓。”

阿依突然連名帶地喊:“你跑不掉的!今天你哪都不許去,我受過的罪請你也嘗嘗吧——”

“阿香!”阿依一連喊了好幾個女人的名字,“快,快攔住她!”

頃刻間,剛還躺在地上閉眼小憩的女人們都站了起來,圍成一個圈,將風紅纓包得嚴嚴實實。

一個個目露凶光,宛若沙漠中的餓狼。

“你們要乾什麼?”

說不慌是騙人的,突如其來的包圍震得風紅纓連原身的鄉土方言味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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