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雖然嶽斌和陸持的拒絕早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不過看到兩人異口同聲的反應, 一眾飆車黨們還是哄笑出聲。
這種莫名其妙的洋洋得意成功惹怒了早就滿肚子怨氣的男生女生們。幾十道死亡凝視刷刷刷的看過來——如果眼刀能殺人的話, 估計在場的飆車黨們已經被大卸八塊了。
幾分鐘後, 救護車及時趕到。隨同醫護人員一起過來的還有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為首的一個看上去有五十多歲的樣子, 身材高大,氣勢凶猛, 上身穿著一件白色襯衫, 領口解了三顆扣子, 衣袖也挽到了小臂往上, 露出寬厚的胸膛和脖子上一道用黑線串的護身符。鼓鼓囊囊的肱二頭肌也在襯衫的包裹下露出駭人的輪廓。從工作人員和幾位馴馬師們此起彼伏的問候聲中,眾人知道這些人是俱樂部的老板和高層管理人員。
嶽斌等人細心的發現, 被稱為“豪哥”的中年男人一出現在馬場,以紅毛青年為首的飆車黨們立刻安靜下來。七八個人手忙腳亂的戴上頭盔,將原本囂張到礙眼的一頭五顏六色的染發遮擋住。就連躺在地上的黃毛都不抱著腿叫疼了。慘嚎聲戛然而止,黃毛還下意識的往後拱了拱,試圖讓小夥伴們擋住自己瘦小的身軀。
“豪哥”冷冷的瞥了一眼飆車黨們,也沒說話, 徑自走到幾位女生麵前, 哢嚓一下來了個九十度大鞠躬,歉然說道:“實在很抱歉。讓幾位貴客受驚了。”
跟在“豪哥”身後的幾位俱樂部管理人員也跟著一鞠躬, 齊齊喊道:“對不起,讓您受驚了。”
喬詩語和其他幾位女生本來恢複的差不多了, 被“豪哥”這麼一嚇, 頓時又有點臉色發白。而且跟那幾個把頭發染的五顏六色流裡流氣咋咋呼呼的飆車黨不一樣, 以“豪哥”為首的這幫人雖然看著西裝革履的,但身上的戾氣更重。至少喬校花和幾個女生之前還敢跟飆車黨們瞪眼發火吵吵架,可是在看到豪哥這幫人後,幾個女生立刻嚇得手腳發軟花容失色——哪怕豪哥這幫人是來給她們賠禮道歉的。
原本被女孩子護在後麵的男生見狀,紛紛挺身而出將女孩子護在身後。
嶽斌開口笑道:“沒什麼,事情都已經結束了。還好沒出什麼事兒。”
豪哥順勢握住嶽斌的手搖了搖,操著一口生澀的香城普通話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諸位能來偶的場子——”
話還沒說完,身後突然有人咳嗦一聲,豪哥立刻改口說道:“……能來偶的馬場玩,那就是給偶麵子。今天你們沒能玩好,還差點出事,這絕對是偶們俱樂部的責任。”
豪哥說著,手一抬,身後立刻有人送上一遝黃金卡,豪哥接過貴賓卡一一發給眾人,口中說道:“這是偶們一點心意,請大家務必收下。今後再來俱樂部騎馬,一應消費都打五折。今天的賬單也都免了。對了,偶聽說你們有人過生日對吧?偶們俱樂部還給諸位準備了一桌生日宴,算是給大家賠罪。”
一眾男生女生們手裡被強塞了一張VIP卡,又聽到俱樂部又是免單又是請客的賠罪,心中的悶氣頓時化解了不少。
豪哥看在眼裡,立刻笑道:“今天的事情純屬意外,偶敢保證這樣的事情以後再也不會發生啦。大家可以放心來玩。”
眾人聞言,不由得麵麵相覷,麵露遲疑。雖然這個豪哥的態度是挺好的,可是一想到方才的事情……若不是嶽斌和陸持見機得快,恐怕邢遠也得受傷。要是下次來騎馬再碰見什麼不三不四的人……
眾人想到這裡,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抱著腿哀嚎的黃毛,不免心有餘悸。
一群還在念高中,沒有走出校門也沒怎麼接觸過社會的孩子,心性大都是比較單純的。心裡想什麼臉上立刻表露出來。
豪哥見狀,理解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偶明白。大家出來玩,當然是圖個開心。有危險有麻煩的地方誰也不想去啦。今天是這幫臭小子沒輕沒重,嚇到了小姑娘……”
豪哥說著,突然搶過嶽斌手裡的馬鞭:“確實太不像話了,有手有腳的大男人居然欺負女孩子。偶現在就給你們出氣。”
一道破空聲劃過,剛剛還站在原地裝鵪鶉的飆車黨們連連痛呼抱頭鼠竄。就聽豪哥一邊揮舞著馬鞭打人一邊罵道:“……個小兔崽子,居然敢跑到偶的場子裡騷擾小姑涼,還特麼的染頭發,還特麼的攛掇客人賭馬,年紀輕輕不學好學人家混社會是吧?”
“不是呀,哎呀彆打了,豪哥我們錯了,是瘋狗帶我們來的——”
“豪哥也是你們叫的——”
“我去你們這幫人還是不是兄弟啊!”躺在地上裝屍體的黃毛忍不住詐屍罵道:“明明是你們說的沒進過馬場想來見識一下,我才領你們過來的。現在被抓包了就全部推到我一個人身上,我瘋狗怎麼會有你們這幫不仗義的兄弟!”
“哪裡來的瘋狗!”一直揮舞著馬鞭滿場揍人的豪哥實在是忍不住了,走到黃毛身邊就是一鞭子:“這麼難聽的名字你是怎麼想出來的?說出去不嫌丟人啊?”
“……臥槽你真特麼打昂!”黃毛被豪哥一鞭子抽在頭盔上,雖然沒被打疼卻也嚇出了一身白毛汗:“我靠金國豪你對自己兒子下手這麼狠,打死我了沒人給你養老送終昂!”
“你還敢說!”金國豪揮舞著馬鞭滿場打人,其實大部分是做戲給大家看。如今被自己兒子嗆聲,倒是起了真火:“你說說你還能乾什麼?送你去國外念書,你胡搞亂搞被學校開除,讓你回國打理生意,你跑去學人家飆車還給自己起了個這麼難聽的外號,如今又帶著一幫狐朋狗友來砸你老子的場子,還敢威脅俱樂部的人不準告訴偶,騎個馬都能被馬摔到骨折……偶有你這麼廢柴的兒子,還敢指望你給偶養老送終?偶看你不把自己作死就是偶我們老金家祖上燒高香了。指望你還不如指望你媽再給偶生個小的來,老子把胎兒扔了胎盤養大都比你強百倍!”
“……”撩小姑娘被打臉,跟人賭馬賭到十級傷殘,如今又被自己親爹嫌棄不如胎盤的黃毛青年簡直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傷害,他挺屍一樣的躺回了草地上,賭氣罵道:“好呀,終於說實話了是吧!既然你這麼看不上我,乾脆打死我算了。打死我讓你的三奶四奶再給你生個胎盤養大。不過我懷疑你這麼大歲數還能不能生,到時候彆忘了去做親子鑒定,彆養個胎盤都養成綠色的。”
金國豪:“……”
站在一邊的俱樂部管理層和一眾飆車黨們眼見不好,立刻蜂擁上去把金家父子隔開。一幫人勸當爹的少生氣,一幫人勸當兒子的少說幾句。俱樂部的總經理連忙示意早就到場的醫護人員把黃毛抬走。
被晾了許久又看了一場大戲的醫護人員們立刻抬著擔架圍過來,給躺在地上的黃毛做了簡單的檢查後,金國豪手持馬鞭,看似不經意的問道:“醫生,那臭小子怎麼樣了?”
急救醫生開口說道:“病人目前看來並沒有什麼大礙,初步診斷是小腿腳踝上2公分處鬆質骨骨折,另外還有右手肘關節脫臼,其他部位多為擦傷……不過具體的診斷還得到醫院拍片細查……”
金國豪明顯鬆了一口氣,麵上卻仍是嘴硬的說道:“算他命大。不過他這麼作下去,就算不被馬摔死也會被車撞死……”
“……你在外麵找了多少個女人替你生孩子啊,這麼盼著我死。”黃毛躺在地上氣呼呼的翻白眼:“把電話拿過來,我要給我媽打電話!”
金國豪:“……”
俱樂部管理者們:“……”
其他人:“……”
幾分鐘後,急救中心的醫護人員在俱樂部管理層的催促下抬著擔架跑步離開。一眾飆車黨們也縮肩駝背的踩著小碎步狂奔。揮舞著馬鞭的金國豪則被俱樂部的管理者們死命的攔了下來,還不斷掙紮道:“彆攔著偶,偶要打死這個小兔崽子……個小兔崽子,今後不準你再來老子的馬場……再過來就打斷你的狗腿!”
被晾在原地的高中生受害者們:“……”
幾十個男生女生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上演的一場豪門or黑/幫家庭倫理大戲,內心毫無波動。
好在這種尷尬的戲份並沒有持續多久——準確的說是黃毛的擔架一離開馬場,金國豪立刻冷靜了下來。他衝著擔架離開的方向冷哼了一聲,嘴裡念叨了一句“臭小子”,然後轉身,走到嶽斌和陸持麵前,豎起了大拇指,哈哈笑道:“偶聽說了,兩位小兄弟的馬術特彆棒。至少比俱樂部花大價錢請來的馴馬師強多了。”
金國豪這一番話出口,之前負責維持秩序保護客人安全的兩個馴馬師頓時臉色通紅,兩人訕訕的看著金國豪,最終也沒敢說什麼。
同樣是兩匹馬打架,人家兩個高中生能護著自己的同學毫發無損,他們兩個成年人——還是兩個拿著豐厚薪水的專業馴馬師,卻護不住老板的兒子,讓老板的兒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摔的像個傻逼一樣——兩位馴馬師捫心自問,換了他們是老板,不一氣之下把人開除就算脾氣好的。
發兩句牢騷又算什麼!
金國豪拍了拍嶽斌和陸持的肩膀,笑著問道:“再有一個多月就是暑假了。偶們俱樂部每年寒暑假都會招一些勤工儉學的球童和服務生,不知道兩位小兄弟有沒有興趣做個兼職啊?不但可以賺個零花錢,沒客人的時候俱樂部裡的設施隨便你們玩呦。”
儘管金國豪表現的像是一個拿著棒棒糖引誘小孩子的怪叔叔,可是嶽斌和陸持還是婉言拒絕了。前者身負不平等條約,每年寒暑假都得任憑自家兄長壓榨;後者則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深知自己的馬術並沒有金國豪想象的那麼好,再說陸持也不想做這麼危險的兼職。
被拒絕了的金國豪也不以為意。親自帶著大家到了餐飲部的至尊包房,一桌生日宴早就準備好了,山珍海味應有儘有,還特彆照顧少年少女的口味上了不少酸酸甜甜的菜,中間還擺了一個三層的奶油蛋糕。
金國豪笑容可掬的再次道歉:“今天讓大家受驚了。偶以果汁帶酒,向大家賠罪。”
金國豪說著,親自擰開一瓶果汁——眾人這才發現桌上擺著的都是各種果汁和碳酸飲料,竟然還有幾盒牛奶,倒是一瓶酒都沒有。
大家手忙腳亂的擰開飲料瓶陪著金國豪喝了一杯,金國豪倒是很豪放的對瓶吹了。末了還不忘拍拍嶽斌和陸持的肩膀,笑道:“不瞞你們說,偶很欣賞兩位小兄弟啦。今後要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叔叔幫忙的,可以直接來俱樂部找偶。”
嶽斌和陸持頓時有點無奈。總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
金國豪當然不知道兩人的吐槽,喝完賠罪飲料後,金國豪就離開了。
原本有些拘謹的飯桌立刻炸了營。幾個女生拍著胸口小臉兒煞白的抱怨道:“媽呀嚇死我了。我說詩語,你怎麼找了這麼個地方過生日呀!”
喬詩語也是滿腦門子的官司:“我怎麼知道呀。這破地兒是我爸找的,我就跟他說我想請同學騎馬來著……”
“不行,我得給他打個電話。找的什麼地方呀!”喬詩語一邊說著,一邊給她爸打了個電話。
頭兩遍還沒撥通。等到第三遍撥通的時候喬校花滿肚子的火氣都炸了:“怎麼才接電話呀?是不是又跟那小三兒在一塊兒呢?”
電話那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喬詩語的嗓門頓時拔了老高,以美聲女高音的調門質問道:“好呀,我就說呢,好端端的你怎麼給我找了這麼個荒郊野外的地方過生日。弄了半天這地方是她找的。我說老喬同誌你心夠大的呀。你閨女被她害了一次還不夠,你還給她第二次機會。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被她整死你好跟她再生個小的呀?你也不怕她一使勁兒給你生出個胎盤來……”
喬校花現學現賣,一股腦的放狠話:“……什麼叫我誤會了?是,我是說想請同學騎馬來著,可是我沒說讓你閨女被人當馬子泡,她找的這什麼破地兒全是小流氓,老板都是混社會的。我們同學差點被你害死了你知道嗎?”
“……我現在?我現在還在這破地兒呢!你還好意思說……你閨女生日你也跟那小三兒膩歪在一塊兒,怪不得老話都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爹。那小三兒還沒進我們家呢,我們家都快被她折騰的家破人亡了。你是不是真的隻要小老婆不要女兒啦……”喬詩語越說越生氣,竟然一揚手,直接把電話摔牆上了。
隻聽“啪”的一聲,粉色的翻蓋手機被摔成幾半。桌上同學都嚇了一跳,喬詩語的幾個閨蜜忍不住勸道:“你瘋啦?你怎麼把電話摔了呀?那可是最新款的XX手機,你剛買沒兩個月,摔壞了怎麼辦呀?”
“摔壞就摔壞了唄。”喬詩語雙臂抱怨,滿不在乎的冷哼道:“摔壞了就再買一個。反正我爸的錢我不花,他也都給那小三和她帶來的拖油瓶花了。”
聽到喬詩語這麼說,其他人也不吭聲了。
倒是邢遠不聲不響的把電話撿了起來,把電池什麼的都裝好,默默放到了喬詩語的手邊。
喬詩語運了幾口氣,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起身說道:“對不起呀,本來我過生日,想請大家好好玩一天的。結果沒玩好不說,還差點連累大家出事……”
喬詩語說到這裡,一臉歉然的看向邢遠:“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了。你下個禮拜還有籃球比賽,要是因為我受傷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了。”
邢遠連忙起身,舉著果汁杯憨憨撓頭:“你可千萬彆這麼說。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為了你做這點事兒,我心甘情願。”
“再說了我這不沒事兒嘛。有嶽斌和陸持在呢。”
邢遠說到這裡,恍然想起一件事兒:“對了,我還沒謝謝你們兩個呢。嶽斌,陸持,來,我借花獻佛敬你們一杯,謝謝你們兩個的救命之恩。”
嶽斌和陸持相視一笑,也起身將杯中飲料一飲而儘:“大家都是同學,這麼見外乾嘛!”
其他同學見狀,也紛紛開腔道:“就是,大家都是多少年的同學了。至於這麼客氣嘛。”
“再說了,要不是有這虛驚一場,咱們還吃不到這頓飯呢。還有那五折的貴賓卡……”
幾個女生笑眯眯的摸出精致的鏤空雕花黃金卡,當扇子一樣的扇了扇:“這能省多少錢呀。賺死了好嗎?”
“對啊,我覺得這俱樂部真挺不錯的。”坐在一旁的張揚撓了撓臉,開口笑道:“咱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剛剛過來的時候我特彆留意了一下,這裡不光有馬場和高爾夫球場,還有遊泳池、球館和健身館呢。下次我們可以來這兒打球……”
“你還敢來呀?不覺得有點兒嚇人嗎?”喬詩語沒好氣的瞪了張揚一眼。
“還好吧。那老板不是說他們俱樂部每年寒暑假還請勤工儉學的學生嘛。有學生打工的地方,應該沒那麼亂吧?”
另外一個女生忍不住說道:“也不知道他們一個月能賺多少錢?可惜那老板就問嶽斌和陸持了,都沒問問我……”
“問你你敢來呀?再說了,你沒聽那老板說嘛,隻招男生,不招女生……”
一眾男生女生們嘰嘰喳喳的說開了。陸苗苗則趁著大家不注意,悄麼麼地拽了拽陸持的衣袖,小小聲的說道:“大哥,我想上廁所!”
陸持聞言,立刻放下杯子,帶著苗苗站起來。
正在聽大家胡侃的嶽斌見狀,立刻問道:“嘛去?”
“上個衛生間。”
嶽斌聞言,立刻撂下筷子:“正好,我也想去。咱們一起!”
有幾個男生聽到了,紛紛開口道:“我也去。我也去。”
幾個女生麵麵相覷,猶豫的道:“那咱們也去一趟吧!”
突然就變成了組團上廁所,陸家兄妹:“……”
張揚翻了個白眼:“乾嘛呀!這不是剛剛被嚇了一場,大家都想撒個尿放鬆一下嘛!”
張揚一句話成功逗笑了大家,於是幾十個男生女生們分成兩波組團去刷廁所。聲勢浩大的樣子,讓不少在衛生間的會員嚇了一跳。頓時有種在環境優雅氣氛靜謐的高檔俱樂部裡感受到了學校下課時的熱鬨。
幾分鐘後,當陸持從熱鬨的男衛生間出來時,尾隨而至的嶽斌直接把人拉到休息區,小聲問道:“剛才聽校花打電話,我倒是想起一個事兒……打你那兩個流氓抓到了嗎?”
陸持搖了搖頭,視線一直盯著女衛生間的門口,隨口說道:“上個周末我還去派出所問了一下,他們說案子暫時沒什麼進展。”
嶽斌撇了撇嘴:“這工作效率……”
“互相理解唄。畢竟警力也是有限的。”陸持聳了聳肩膀:“這麼大個城市,兩千多萬人,想在這裡邊兒找到兩個故意東躲西藏的人,哪兒那麼容易。再說他們兩個也不是犯了什麼殺人罪,就是故意傷人而已,就算真逮著了,能判多長時間?”
“我都問過了,按照法院判刑的依據,我這腦震蕩屬於輕微傷,屬於民事糾紛,一般情況下不會判刑,大多是庭下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