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導是圈裡出了名的脾氣暴躁,最看不慣的就是阿諛奉承,拍馬屁,自己也不屑做這種事情。
這個舉動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大尺度的馬屁了。
能讓陳導這麼獻殷勤,眾人對霍稷的身份又有了進一步的猜想。
大家看不到頭等艙裡的畫麵,卻是聽到裡麵傳來剛才那個男人的聲音。
“讓陳導久等了,隻是你們這邊的信息好像沒溝通到位,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
陳導連忙打招呼:“霍先生,實在不好意思,因為時間有點趕,確實是咱們這邊的工作失誤,等飛機落地了,一定給您打招呼。”
霍稷沉默了一下,隨即笑了:“都是為了工作,不打不相識,陳導不用這麼客氣,後麵這四個月,我們有的是機會。”
陳導暗自鬆下一口氣,真把這祖宗給得罪了,他這電影也就不用拍了,這可是他籌備了好久的劇,對他來說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
霍稷早上起得太早,打完招呼就靠在按摩椅上閉上了眼睛補眠。
以前他對睡覺的定義是隻要不困,那就可以繼續乾活,但現在……陛下覺得睡飽了才是頭等大事。
頭等艙的門被關上,導演拉著剛才那個男人往後麵走,一邊走一邊黑著臉罵道:“你看你乾的什麼蠢事,做事情之前就不動動腦子的嗎?”
男人有些懵:“這個不會就是霍氏集團的那個霍總?”
看著也太年輕了,跟他知道的情況不一樣啊。
陳譽為擼了一把所剩無幾的頭發,將飄著的幾根毛全都摁在了腦袋上麵搖了搖頭:“不是霍總,但卻是霍總的親弟弟霍稷,這部劇的投資就是他給弄來的。”
也就是說,霍稷是這部劇最大的金主爸爸。
男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氣,他剛才都說了些什麼!!!
這麼一鬨,霍稷的身份便在飛機上給傳開了。
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是他們的投資方,看那張臉,還以為是哪兒來的新人演員呢。
畢竟這麼帥,完全可以原地出道了。
大家心裡有了底,當然,也有不少人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小心思。
同樣都是投資方,大多數男人都是大腹便便,滿身油膩,像霍稷這樣一身貴氣長得又好看的,真沒幾個。
劇組裡的人幾乎都到了,就剩下這部劇的男主角謝宇航。
有人問道:“陳導,謝老師怎麼還沒來?”
說到這個,陳譽為的臉色又有些往下拉:“謝宇航臨時有些事情,他自己過來,不跟我們一起。”
大家了然地點了點頭。
謝宇航這人,年少成名,長得帥氣,演技也好,年紀輕輕就斬獲了影帝的稱號,就是為人特彆的狂妄,因為家底殷實,不缺錢,演戲基本看心情。
但是他演過的戲幾乎都很紅,是個家喻戶曉的大明星。
即便是性格狂妄,還是有不少導演拿著劇本上門找他,畢竟這人就是票房的保證。
當然了,私底下關於他的傳言也不少,什麼片場跟導演對著乾,耍大牌,一言不合就罷演之類的,這些都是小道消息,也沒誰真的證實過。
人紅是非多,大家心裡都清楚,就算有什麼猜測,頂多私下討論,誰也沒有真的拿到明麵上說過。
這次謝宇航參與這部電影的製作,據說是看中了這部劇的劇本,自己主動要求參演的,他還沒有演過這樣的角色,非常想挑戰一下。
陳譽為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倒是非常的興奮,有他在,票房等於有了保障,但是登機前幾分鐘,謝宇航才通知他,早上睡過了頭,飛機趕不上,回頭他自己去。
這倒也沒什麼大問題,但陳譽為的直覺告訴他,這次的拍攝不會那麼的順利。
兩個多小時候後,飛機落地,在巨大的轟鳴聲中,霍稷睜開了眼睛。
按摩椅確有奇效,睡了一覺,感覺近日來的酸澀感都少了很多。
這一次,沒誰敢再對著他大呼小叫,甚至一群人簇擁在霍稷的身後,連說話都是壓著聲音的。
所有的演員都住在附近的一家酒店裡,酒店被劇組給包攬了,作為監工的投資人,霍稷的房間在最頂層的套房。
為了方便,酒店並沒有選擇最高標準的星級酒店,而是就近選擇的,但是環境還不錯,武家兄妹兩替他將行李全都放好了,這才下樓準備一起吃飯。
這頓飯是導演自己掏腰包組的局,將幾個主演和副導演以及編劇全都聚在了一起,當然了,還有就是霍稷了。
為了接下來的工作能夠順利的推進,這頓飯就是用來聯絡感情的。
這個地方離燕市有些距離,而且溫度偏低,霍稷將厲清弘出門前給他的圍巾又嚴嚴實實地將自己給包上了。
他原本不打算吃這頓飯,但是想了想,還有四個月的時間,總要打交道,他還要監工,便應邀去了。
所有人都到了,除了主演謝宇航。
陳譽為有些頭疼,他再大牌,總要給霍稷這個投資人一點麵子,但是剛剛得到的消息,謝宇航一落地就去了本市最大的一家酒店,補覺去了,一點要來吃飯的意思都沒有。
一頓飯吃的倒是挺熱鬨的,霍稷不喝酒,但是卻倒了一杯茶,凡是來敬酒的,他來者不拒,沒擺譜,也沒端什麼架子。
之前在飛機上對著他大吼大叫的男人更是忐忑,拿著酒杯來賠罪。
這人叫孔敬東,是副導演之一,有點才華,但是眼界有些小,做事比較衝動,對待不如自己的人,眼睛長在頭頂上,沒幾個人喜歡他。
陳譽為看中他那點才華,這才將人給帶在了後麵。
孔敬東:“霍總,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杯酒我敬您。”
跟飛機上那副狗眼看人低的麵貌不同,這會的孔敬東臉上堆滿了笑,十足的諂媚。
陛下不喜歡這個人,也不接受道歉,推開椅子站起身,拿過一旁的濕巾擦了擦手,輕描淡寫地說道:“我飽了,你們慢用,失陪。”
說著連眼神都沒在孔敬東的身上停留一下,對著陳譽為點了點頭,就徑直離開了這裡。
在場的人,誰也不敢多說一句。
孔敬東站在原地,隻覺得手裡的那杯酒有千斤重,臉上火辣辣的。
陳譽為一把將他拉過來:“好了好了,霍先生可能就是累了,咱們繼續吃咱們的。”
孔敬東笑了笑,放下酒杯,然而放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卻是捏成了拳,眼裡閃過幾分狠辣。
霍稷壓根就沒吃什麼東西,茶倒是喝的不少,回到房間就讓武墨給他點了外賣。
離家的第一天,他就有些想念家裡的飯菜了,還是厲清弘的手藝好,不管做的什麼,都很對他的口味。
剛想著這個人呢,手機視頻就響了起來。
霍稷點開視頻,對方下巴以下的部位就進入了眼簾,是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鈕扣,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微微露出的鎖骨和上下滾動的喉結。
霍稷眼神落在那處鎖骨上,搓了搓指尖,覺得有些手癢。
“怎麼看不見你的臉?”
對方似乎還在書房,聞言找了個支架將手機重新調整了一下位置。
霍稷看到了對方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平日裡的溫潤掩藏在無框的鏡片後麵,這個模樣多了幾分斯文和禁欲,讓他一時沉默了。
厲清弘的鏡片裡反射出電腦上額藍光,他似乎很忙的樣子。
霍稷:“平日在家裡也沒看你這麼用功,連眼鏡都戴上了。”
厲清弘:“那不都用來陪你了,你不在家,總要抓緊時間提升自己。”
霍稷:“照你這意思,就是說我阻攔了你的發展。”
厲清弘:“哪能啊,要不是老板給我提供住所,我現在不還是流浪街頭麼。”
對方一邊說話,一邊在鍵盤上操控著什麼,手指都快打出殘影了。
霍稷也是第一次看見他工作的樣子,這個模樣的厲清弘又多了幾分平日裡沒有的嚴肅,唇角眉梢都透著威嚴,還有那雙眸子,帶著審視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