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清弘拿出那個絲絨盒子的時候,確實愣住了。
霍稷一隻手撐著身子試圖起身,暈沉的腦袋讓他動作遲緩的很。
“之前拍賣會你沒來,我看中了一樣東西,覺得很適合你,打開看看。”
厲清弘拿著盒子走到床邊坐下,在陛下期待的目光中緩緩地掀開了盒子。
綠寶石打造的袖扣在燈光的映照下格外的奪目,完美的切割,精良的手藝更是給這副袖扣錦上添花。
總而言之,怎麼看怎麼漂亮。
比他以往戴過的任何一個都要漂亮。
霍稷撐不住,又躺了回去。
“喜歡嗎?”
厲清弘沒說話,卻是盯著手裡的袖扣看了很久。
陛下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皺起眉頭。
這是……不喜歡嗎?
他轉頭看著厲清弘,卻發現對方的表情很奇怪,連眼眶都透著幾絲微紅。
霍稷抬手拉了拉他的手臂:“你這是怎麼了?”
厲清弘聲音有些低,像是在壓抑著什麼:“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聖誕節禮物。”
他原本製定了計劃,帶霍稷出來玩,就是想給對方一個不一樣的聖誕節,想要留著隻屬於他們兩人的回憶。
隻是沒想到,這人早就開始為他準備禮物。
霍稷:“這算什麼,以後聖誕節,朕都會給你準備禮物。”
看他這樣,陛下心疼了,這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長大,才會第一次收到聖誕節禮物啊。
厲清弘將盒子鄭重地關上,隨即轉身俯下身子,親上了對方。
親了一會,霍稷抬起軟弱無力的手推開他,有氣無力地說道:“生病是會傳染的。”
厲清弘抬起頭,說了一句:“那就更要親了。”
便再一次低頭。
如果他生病可以讓這人痊愈,那他希望這樣的玄學時時刻刻都可以發生。
但這種玄學隻有偶然性,厲清弘的吻並沒有能使霍稷的病轉移到他的身上。
醫生來給他看過以後,還是選擇了輸液。
這對他來說,是最快最好的方法。
陛下都已經習慣了針紮在手背上的感覺,好在輸液的時候,他都處於睡覺的狀態,也沒覺得多難受。
這一次,霍稷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
陛下下床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健身還是有效果的,至少沒有躺五天。
聖誕節就在這種奇怪又滿足的狀態中過去了。
霍稷和厲清弘登上了返程的飛機。
回到酒店的時候天都黑了。
霍稷出門這麼多天,終於接到了楚女士的電話。
聖誕節過後就是元旦,楚淑珍想要霍稷回家過節,剛好一家人聚一聚,出去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給老母親打電話慰問一下。
霍稷原本是想著等電影結束再回去的,剛好到過年,但是劇組壓根沒他什麼事情,作為一個可有可無的投資人,陛下決定提前返航,等電影殺青的時候再回來露個麵。
這樣也算是全程參與了。
許久不回家,還怪想念的。
這對霍稷來說,是種非常新奇的體驗。
於是當天,他又跟厲清弘買了回燕市的機票,將武家倆兄妹丟在了劇組,全當是替他在這裡乾活了。
這種不用伺候老板,還有錢拿的工作,武家兄妹簡直要樂開花了。
燕市也下了雪,但是雪不大,隻有薄薄的一層,太陽出來沒兩天,可能就先化了。
霍稷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去了他跟厲清弘住的彆墅。
離家三個多月,屋子裡沒什麼變化,暖氣早就開了,開門進去便覺得暖意傳遍了全身。
他沒在的這些天,厲清弘似乎也沒有住在這裡,之前幾次視頻,畫麵中出現的也不是書房的景象。
霍稷連坐了兩趟飛機,到家天已經黑了,唯一的想法就是吃飽喝足好好睡一覺,然後再回去找楚女士。
晚飯是厲清弘做的,簡單的三菜一湯。
餐廳裡開著一盞暖黃的燈,兩個人麵對麵坐在燈下。
客廳的電視裡播放著愛情喜劇,時不時傳來陣陣笑聲。
陛下吃著飯,看著麵前的人,無端的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來。
這種尋常人都擁有的幸福,是他曾經可望而不可即的。
生在帝王家,是沒有這種平淡的幸福的。
雖然父皇母後很疼愛他,但是從小對他也很嚴厲,以至於一直以來,他都不擅長在人前示弱,甚至不喜歡依賴彆人。
但這一刻,霍稷就覺得,眼前這個人,可以依靠。
大概是他看的時間久了,厲清弘抬起眸子,疑惑道:“怎麼了,飯菜不合胃口嗎?”
霍稷搖搖頭,眼中盛滿了笑意:“突然覺得,上天待我不薄。”
厲清弘靜默了一瞬,低低地“嗯”了一聲:“我也這麼覺得。”
以前的生活對於他來說,也許隻是活著,可如今於他而言,便是眼前的人了。
然而,就在這恰到好處的氣氛裡,手機鈴聲響了。
楚女士有些焦急的聲音從那邊出來:“阿稷,你在哪兒,爸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