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將兩個人包裹在一個空間裡,將彼此之間那最後一點距離都給磨平了。
霍柏:“困了嗎,先睡吧,等明天天亮了,我們再出去。”
小漁村閉塞,即便是現在想走,也沒船。
紀琳琳有很多話想說,但到了這一刻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隻是伸手抱著他,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裡,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哪怕隻是一個破舊的漁船,可是有這個人在,就覺得異常的安心。
小漁船安靜的很,誰也想不到裡麵正睡著兩個人。
陳筱語跑遍了屋子周圍的路,也沒能找到大白,急死了,回去將爸媽都叫起來,跟著一起找。
錢桂珍有些不樂意:“他一個成年人,還能走丟了不成,這裡四周都是海水,連出去的地方都沒有,有什麼好擔心的。”
陳筱語急了:“可是外麵正下著大雪呢,他腿又斷了,還什麼都記不得,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錢桂珍還是不想出門,陳爸也有些擔心:“這大晚上的,會不會出事啊。”
陳筱語再接再厲:“媽,他肯定不是普通人,那身西裝你不是洗乾淨收起來了嗎?那是普通人穿的嗎,咱們對他可有救命之恩,真要是這麼走了,你甘心嗎?”
錢桂珍:“那當然不行,怎麼也得給個三五十萬的。”
這下,一家人全都出門找人了。
可是連著找了大半夜,也沒見到“大白”的身影。
雪越來越大了,路上的積雪已經堆了厚厚的一層。
陳爸和錢桂珍已經不願意再找了,大晚上要是在哪裡摔一跤,可就不合算了,硬是拉著陳筱語回了家,隻是大門沒關緊,還給大白留著。
可大白一夜都沒有回來。
霍柏醒來的時候,天才微亮,懷裡的人睡得很安穩,軍大衣像是大棉被一樣,將他們兩個裹在一起,倒是一點也不冷。
霍柏靜靜地躺在漁船的座椅上,看著船頂。
他依舊什麼都想不起來,可是卻有另一個疑問湧上心頭。
他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人,陳家怎麼敢收留他的。
他問過陳家的人,當時撿到他的時候,他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昏迷不醒,又斷了腿,隻能帶回家。
腿是村裡的赤腳醫生給治的,並不是什麼正規的診所,到現在依舊疼的厲害。
他雖然失憶了,可常識還在,不懂,並不代表就是個傻子。
懷裡的人動了動,紀琳琳睜開雙眼,這時候才發現兩個人交纏在一起的四肢。
“我……我是不是壓到你了。”
霍柏:“沒事。”
天才蒙蒙亮,因為夜裡下過一場大雪,外麵白茫茫一片,最早一班的渡輪也還沒有開。
紀琳琳看著窗外說道:“我帶你出去吧,外麵好多人都在找你,要是知道你還活著,你的家人一定會很高興的。”
霍柏:“好。”
他確實需要離開這裡,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掛在心頭,跟他這次出事有關係,想不起來,可直覺告訴他,很重要。
紀琳琳:“我回家拿一下我的包,還有那些證件,你在這裡等我。”
霍柏:“我也需要離開一下,至少跟救我的那家人告個彆。”
紀琳琳:“早上的渡輪在九點,我會在這裡等你的。”
霍柏:“嗯。”
兩個人從小漁船裡出來,一起走到岔路口,這才分開。
霍柏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不見了,這才抬腳往陳家走去。
……
陛下還不知道霍柏已經被人給發現了,他現在正在辦公室發火呢。
趙鴻陽原本已經談好了條件,可眼看著合同都已經確認完了,卻在簽約的前一天,反悔了。
霍稷很少遇見什麼事情讓他這麼生氣了。
平生最討厭的,便是出爾反爾的人。
薑勤站在一旁,麵色也很沉:“霍先生,趙總那邊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對接的人現在也不接電話了。”
霍稷站在窗前,看著腳下的高樓,冷笑了一聲:“他這是存心想搞垮霍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大哥的那場事故,可能真的不是什麼意外,不,也許一開始是意外,可後來就不一定了。”
薑勤心裡一驚:“霍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霍稷:“船上真的就缺這麼一個位置嗎?為什麼那個人偏偏是大哥呢?”
在他懷疑趙鴻陽的時候,對方答應了合作,可就在要簽合同,眼看著項目及就要開始的時候,對方卻決定抽身,這不是擺明了想要將霍氏集團往死裡坑嗎?
反正還沒有簽約,一切都是他們的口頭約定,不作數的。
薑勤:“您的意思是,他為了搞垮霍氏,所以故意不讓霍總上船?”
霍稷:“如果一開始隻是懷疑,那現在就是肯定了。”
霍氏倒了,對趙家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薑勤眉頭皺起,如果真的是這樣,趙鴻陽的心機未免太深沉了些。
霍稷:“之前在趙家時,我讓你錄的音呢?”
薑勤:“一直都在呢。”
霍稷勾起唇角:“上一次耍我的人,墳頭草,不,連墳都已經找不到了。”